序章“哥哥。”克洛娜拉着克洛维的衣服问道:“父亲他去了哪里啊?”十五岁的克洛娜至今也未知道她的父亲去了哪里。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爸爸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旅游了。”
“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那是什么时候?”
“等你长大了吧,他应该就会回来了。”
“骗人!”
“……?”
“我昨晚听见你说的话了。”克洛娜嘴角抽动着。
“你在妈妈的坟前都说了吧,爸爸他因为战争而死了。”
克洛维不语。
“从小到大就一直隐瞒我,就连现在也说谎,我们还是不是兄妹了?”克洛娜生气地说道,可以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伤心情绪。
克洛维摸了摸克洛娜的头。
“乖,明天就是入学仪式了,妈妈可是留了一笔钱供你读完初阶魔法师呢。”
“哥哥……”克洛娜沉默了一会:“妈妈为什么留了那么多钱给我,但自己却连生病也不去看医生呢?”
“妈妈的病很复杂,医生也说不准……”
克洛娜抓住克洛维的衣服,力度加大了。
“我知道哦……”“妈妈跑去了那样地方工作。”
克洛维叹了叹气。
“镇上的人们都常常说在那种地方工作的人都有很多怪病。”
“去睡觉吧。”克洛维松开了克洛娜的手,拍了拍克洛娜的背:“你还小,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
夜已经深了,克洛维孤身一人坐在门外,望着夜空,回忆着过往的生活。
十三岁时,父亲还在的那一年,家里的一切都还安好,跟着父亲学习剑术,教妹妹识字,母亲打理完家务后,总是会做一些美味的点心,生活条件还算富足……
直到父亲离开了,一切都来自于那场战争——克底斯河战役,一场为了争夺土地,人类单方面侵略的战役。
克底斯河是人类之国亚特兰特与精灵国度乌索兰尔的国界河,人类总是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挑起了这场战争,而人类也以人数优势取得了胜利,克底斯河流域也纳入了亚特兰特的版图,人类方付出的是数千万人与仅仅几千的精灵守军殊死搏斗的代价。面对精灵守军的超强魔法,无数遗体都被轰炸的面目全非,而军队也因此不认账,并没有给予克洛维一家应得的军饷。
此后,这个家仅仅只有母亲一人来打理,克洛维也不得不夜以继日地出去找工作,战争导致的物价大量上涨还未减轻,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克洛维一家便从兰索小镇搬到了这荒郊野岭——兰德村。
克洛维转身回屋,客厅空间可见的小,只有两间狭窄的卧室,就连如厕都要出去外面的小茅房,这种家徒四壁的生活……只要再坚持几年……他是如此想的——如今他的年龄也到达了注册冒险者的最低需求,只要自己多加努力,用自己辛苦几年留下的积蓄以及赚到的钱,将妹妹供到读完中等……甚至高等魔法使,待到妹妹能够独当一面了,就一同踏上冒险的旅途,就能摆脱在这里的生活了。
如此思考完,克洛维拿起了墙上的一把剑——剑身银白色,宛如秘银打造的一般,这些日子来克洛维还未曾给它起过名字,克洛维简略地称呼它为“秘银剑”,实际上这把剑是父亲参战之前交给自己的。父亲说,这把剑从他捡到自己的时候就放在自己的襁褓身旁,从那一天起克洛维也知道了自己并非养父——克洛伍德·威尔斯特所生,而这件事父亲也没有告诉克洛娜。父亲还说,他曾经拿着这把剑去问过很多知名的匠人,他们都无法鉴定这把剑使用的工艺和材质,经过了那么多年,克洛维因为生活而操劳,这把剑也就被封存了起来,直到从兰索镇搬出来之后,这把剑才被克洛维拾起。
剑身长七十五厘米,宽七厘米,剑柄是一种不得知的软性材料制成的,剑身是由一种银白色,密度集轻的材料制成的,整体长达一米多的一把剑,虽然看上去十分笨重,但挥舞起来,单手也显得绰绰有余。
——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呼救声,克洛维收起了这柄剑,心中还想着,有时间就给它取个名字吧,便收着这把剑在身后,只身往外走出。走之前还不忘将大门外部的木板横上锁好。
呼救声并未停止,克洛维循声望去,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小道传出的,因为灌木出奇的多,所以并不能看到是谁在喊叫,又是因为什么而呼救。
克洛维屈身贴近灌木丛,小心翼翼地接近声源。
“救命啊!”——“啊啊啊啊!”求救声和疯狂的喊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克洛维能清晰地看到,一名老妇和一名少女,被几只不像人,不像鬼,无法言语其模样,全身上下的肉都腐烂开来,略成人型,贴在地上爬行的生物……是食尸鬼。
“这附近怎么会有食尸鬼这种东西?”克洛维还在疑惑,一只食尸鬼便扑向了那名老妇,只见老妇一声惊呼,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血肉模糊的生物飞扑向自己。身边无助的少女吓得惊魂失措起来。
克洛维心中一惊,马上从灌木丛跳出来,飞快地向前飞奔过去,将手上的剑双手握住,宽面向己,刃面朝着半空中的食尸鬼,做好短暂的蓄力准备后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划出银白色的流痕。
食尸鬼看清了快速劈向自己的长剑,如预见自己将被一分为二一般,在半空中挣扎起来。但留给它挣扎的时间只有一瞬,一刹那锋利的刃面便抵达了食尸鬼的胸前,一刀挥劈,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弧光,削肉如泥,滴血不沾,将食尸鬼一分为二。
!!!
少女和老妇还在惊魂未定中,克洛维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向后方被劈开两半的食尸鬼再次挥刀,二分为四,紧接着顺着降落的地点继续前进,脚步不停,向着第二只食尸鬼迅速靠近。
食尸鬼反应极快,马上向后撤,连忙避开克洛维的斩击,克洛维虽然空了一刀但架势不减,顺着惯性,只见银芒在半空中划了一圈,眼前的食尸鬼胸膛徜出暗红色的污血,食尸鬼可能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迎来尽头,突然狂暴起来,向克洛维一爪抓去。克洛维见状向侧边避开,抬起手上的银白色长剑向食尸鬼的脖颈挥去,尸头落地。
身边剩下的三只食尸鬼见状一同向克洛维攻来,克洛维敏捷地移动脚步,连忙躲开了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期间还不忘记斩伤一只食尸鬼。
老妇和少女终于反应过来了,马上跑向克洛维背后的灌木丛,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与三只食尸鬼的战斗。
一时间,克洛维和食尸鬼谁也不敢向前一步,场面僵持了起来......
三只食尸鬼突然发了疯一样向克洛维冲过来,只见克洛维跳到最外围那一只食尸鬼侧边,两只食尸鬼扑了空没有发愣,马上转向克洛维那一边冲去,而克洛维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向最外边的食尸鬼一刀挥击,无一例外地将其斩杀。而后将迎面扑来的食尸鬼的双手斩下,踢开眼前的食尸鬼,以最极限的距离和第三只食尸鬼擦肩而过,分毫未伤。
抬手间,第三只食尸鬼还没来得及反应,传达到它大脑的信息是翻转过来的天空——自己的脑袋被砍掉了。
克洛维准备拿衣袖擦下剑上的血迹,但剑纤尘未染,一滴血也没沾上,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突然,地上食尸鬼的尸体身体从刀口处结了一层霜,并向皮肤周边扩散,霜冻慢慢渗透进食尸鬼的肉体,随后开裂,使更多的污血渗出,画面及其恶心。而此时克洛维手中的长剑散发着苍白色的光辉,这不像是月亮的反射亮光。实际上食尸鬼的尸体也在散发着同样颜色的苍白光点,缓慢地向克洛维手中的剑聚集。
这是......克洛维对这些苍白的光点并不感冒,因为他曾经在母亲的墓碑上看到过。
....
那时候...自己在给母亲祈祷,模仿母亲在父亲的墓碑上做过的那般动作,双手抱拳贴近额头,慢慢弯腰,心中默念追悼的话语,埋葬母亲的泥土上散发出了阵阵光点,围绕着克洛维,让他感到些许的暖意,就像是母亲曾经抱他入怀中一般。
....
这光点到底是什么呢?克洛维不免有些疑惑,但眼下,还是先处理一下眼前这两个如同死里逃生般惊魂未定的少女和老妇吧。
“......”少女站在老妇面前,仿佛对克洛维抱有警戒之心,连忙抵着老妇向后退。
“你们不要慌张,我是这里的居民。”
“这可以荒郊,怎么可能会有居民......”少女反驳到,但考虑到自己势弱,语气也并非很强硬。
“我......”克洛维有点蚌埠住了。
“即便是荒郊也会有人住的吧......”克洛维还是说了下去。
“他好歹是救命恩人。”老妇拉着少女往后避开,站向前。“请问先生有地方能够给我们借宿一晚上吗?”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否有非分之想...但眼下唯有求助于他,老妇如此想。
“有......跟我来吧。”
克洛维将少女与老妇带到了自己的木屋内,点燃了一支蜡烛放到桌前,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四壁,而眼前的金发少女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庄严。老妇与少女身着不凡,就像是贵族般端庄奢华,但老妇与少女受到了惊吓,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你们能说说为什么会遭到食尸鬼的袭击吗?”克洛维问,他在这附近住了将近一年多,从来没有遭受到什么食尸鬼的攻击,也从未听闻过附近有人或马车遭受过食尸鬼的袭击。
“我其实是德斯兰特领主的生母,旁边的则是我的孙女,我们原本途径此地准备前往卡斯尔城,但是我们的马车在路上受到盗贼的袭击...原本我们以为是盗贼,但是没想到袭击我们的却是身披人皮的食尸鬼,那时候临近黄昏,阳光微弱,食尸鬼根本不畏惧这薄弱的光线。”
“我们的随从侍卫差不多被杀光了,剩下的四名贴身侍卫护送我们到这附近,哪想到途中又出现了一大群食尸鬼,在最后一名侍卫的保护下我们将近在这附近游荡了几乎有两个小时,附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少女回忆起那场景,略有打颤,似乎是恐惧的心情扎根在她的心里开始作怪。
少女继续回忆:“那名随从甚至连声音都没传出来...食尸鬼就将他开膛破肚,我们只能马上跑开了...”
“然后就遇到了先生您。”老妇补充。
“...”克洛维想了一会。
“我的房子略微简陋,如果两位不建议的话便睡我的床铺吧。”克洛维指着一间房门打开的房间说道:“我在这外面就行了,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里面有一把铁锁可以反锁。”
“好的,谢谢先生您今日的救命之恩。”老妇微微低头表示感谢,便搂着金发少女向房间内走去。
天亮的很快,克洛维趴在桌子上缓慢地起来,背部略有酸痛,他慢慢地推开了大门,走出木屋,感受凌晨第一缕阳光。
和往常一样,克洛维拿着比他手臂略粗的木棍在半空中挥舞着,这对他来说是平常的肌肉训练,是父亲在他小时候记事起每日清晨就开始做的训练动作。挥舞了接近百次,手臂也传来酸痛感,大汗淋漓,太阳也差不多升起来了,紧接着就是腹部上的训练,背部肌肉的训练,俯卧撑,仰卧起坐,如此庞大的能量花销,他必须去森林里猎上一只野味补充能量与蛋白质。
如此这般他走进了林子里...
前面的灌木丛里貌似躺着什么东西,克洛维缓步向前接近,只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这不是,昨晚那两孙女提到的侍卫吗。映入眼帘的是极其血腥的场景,一个腹腔几乎被掏空的人皮,躺在地上,而四肢上的皮与肉几乎被啃食殆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草坪上的血迹早已干结,克洛维即便是气味也无法忍受,看了一眼更是马上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真惨啊...”
克洛维的银剑并非时常带在身上,而早晨打猎的时候,经常会带一把自制的软木大弓,配上用黑色既硬朗又锋利的石子与细棍绑成的弓箭数十只与箭筒。
循着往日的足迹,他踏入森林较深处,然后向新的地方寻去,仔细观察着周边的痕迹,一些细小的足迹,又或者是木头上或者灌木上的碰撞或摩擦。
找到了,一只长角鹿,只是,鹿背的上面有着或大或小的咬痕,最大的咬痕能看见露出骨头的血肉交错。克洛维潜伏,缓慢地拉起弓,弓箭在弓弦上紧绷着发出毫米级别的颤动,脱弦而出,精准地刺穿鹿的脑部。
克洛维走向前,仔细摸索的鹿身上的痕迹,这个咬痕不像是周边猛兽会咬出的样子,但残留在其上的味道,自己似乎闻过。
难不成是食尸鬼?克洛维做出一系列猜测,若真的是食尸鬼,它们开始攻击周边的猎物,若是到了晚上说不定会来攻击克洛维与克洛娜他们...
周边变得危险起来了。
“唉。”克洛维叹了一口气,打到的鹿肉看来是没法吃了,食尸鬼的唾液会有一种烈性毒,被咬中的生物会因毒发而全身溃烂,看这只鹿只怕是昨晚就被咬到,从伤口蔓延的溃烂伤口已经遍布全身了。
“去陷阱看看吧。”若在指定的时间内打不到猎物,克洛维会去陷阱查看一番,那是克洛维精心布置的陷阱,隐藏在森林的各个角落,克洛维每天早上都会去收集猎物。
不一会走到了第一个坑前,不出所料,有两三只小型生物...小型野猪掉进了坑内,紧接着克洛维去附近的坑接着查看了一下,前三个坑是空的——最后一个坑...
里面躺着一只食尸鬼,因为坑壁上过于光滑,食尸鬼无法攀爬上来,但是可以看到坑内墙壁已经痕迹满满了。
克洛维与食尸鬼对视,食尸鬼因为阳光照射的原因,早已干巴,看来这些生物十分的惧怕阳光,这点不假。克洛维回去射杀两只小猪,便回去家里准备吃早饭了。、
放血,开膛破肚,摘除内脏,最后生火烘烤,一气呵成,不一会猪肉的香味传进了屋内,克洛娜此时将初级魔法读本放下,也是知道早饭时间到了,马上走出屋内。每日早晨,练习基本的初级魔法是克洛娜的日常,是哥哥每天要求她如此做的,她也知道意义在哪,因为今天哥哥可以到镇上领取工资了,家里的钱已经攒够了,克洛娜,她可以去城里的魔法院校进修中级魔法师,乃至高级,家里的钱也完全没问题,那是哥哥与妈妈努力了将近好几年攒够的钱,因为没什么需要,所以这钱也没怎么使用,如今终于攒够了能够提供克洛娜进修完普通魔法师的学位了。
吃着哥哥做的烤猪肉。哥哥事先将猪的皮拆了下来,将上面的肥厚脂肪刮掉,猪皮留着卖,而肉留着吃,对于克洛维来说,脂肪每天摄入一些即可,过多的脂肪并不利于他和克洛娜的身体。猪肉烤得恰到火候,吃起来外焦里嫩,猪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气味香味保留的恰到好处。但早晨不适合吃太多,克洛维将剩余的猪肉切开分好,烤完后放入家中收着。
当然,也不忘记里面孙女的一份,此时孙女俩已经从他的寝室中出来,但脸上的神色似乎不太好,没有睡好吧可能,毕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又在陌生的环境中,能睡下来也很困难。
克洛维将一盘烤猪肉递给孙女俩。
“虽然食物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不过还是吃点吧。”
孙女俩盯着这盘秀色可餐的烤猪肉,而老妇还有些迟疑,似乎有些不想下肚,但眼前的金发少女却是两眼放光。
“请问,您有餐具吗。”老妇礼貌地询问到。
“啊,没有。”
“那该如何进食?”老妇突然疑惑。
“当然是抓着吃啊!”
不知道几时,克洛维盘子中的肉已经少了一块,金发少女手中抓着肉狼吞虎咽,这也让老妇拿起了一块尝尝。
“好吧...”
“还挺好吃的。”金发少女**了一下手中残留的油脂。
老妇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这个孙女就这样,有时候比较粗鲁,还请见谅。”
“没事,你们一会准备怎么办呢?”
“我们准备到达附近的镇子上联络熟人。”
“正好,我也要到附近的镇上一趟,一起吗?”
“好的,多谢先生。”
克洛娜此时也是注意到了老妇与金发少女。
“诶,老哥为啥家里会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
“什么!”克洛娜惊讶地叫出声来。
“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金发少女!”
“哇噢噢噢。”
“...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