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哗啦啦的越下越大,大到隔得稍微远一点,老人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雨水冲洗着血水,染红了一地,断下的肢体很瘆人。
安墨并不担心这老头会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没来头。
就像刚才,感觉外面有人偷看,就出来了。
感觉自己随手可以用雨水凝结成刀,就凝结了。
现在他感觉到老人的生机其实并没有太大流逝,只能感觉到老头的恐惧。
雨水顺着安墨的发丝滑落,再流过发丝,他感到一阵凉爽。
戾气也稍微轻了一些。
老头喷出一口鲜血,嘴角颤颤巍巍。
“别,我……啊!”
刀缓缓**他的躯干,安墨眼神很冷。
“犹豫了,我问你答。”
老者感觉到刚才这个如恶魔般的年轻人的杀意,不敢造次。
“归属。”
“龙星门。”
“职位。”
“内门长老。”
“目的。”
“为了……啊!”
老者嘴巴里突然噗呲冒出一团黑烟,彻底没了气。
安墨冷着脸,俯下身子检查。
是有某种类似于诅咒的东西,一旦说出某些秘密就会被反噬,这个老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线索没断。
龙星门……
幸好自己是先问的所属,不然线索得彻底断。
他刚刚还提及了体质?屏蔽天机?还只需要处子?
他们门派需要安落雁的体质干什么?她又是什么体质,估计和她克夫有关。
整理好思绪,安墨手中由雨凝结的刀哗啦一声变成水流,从指缝流走,落在地面,彻底和地上的雨水融在一起,看不出半点刚才削铁如泥的样子。
安墨看着地上的尸体,闭上眼睛,他的身体上开始出现红色如岩浆般的纹路。
下一秒,老人的尸体直接极速升温,在雨水的扑打下呲呲作响,然后化为灰烬,变成灰尘,又被雨水打湿。
安墨环视小巷。
雨水仍旧像瓢泼倾盆,朦胧的巷子里只能看到一会白色身影。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转身,踏着积水,向安落雁的小院子走去。
他离开不一会,一个角落里,一个中年相貌的人才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和雨水完全打湿。
他无法忘怀那个如杀神般的眼神,瘆人到就好像你站在十八层地狱的门口,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在窥探。
他咽了咽口水,一低头,才发现已经尿了裤子。
惊魂未定。
……
“?你疯啦?!跑去淋雨?”
安落雁慌张的看着安墨,安墨倒是一脸柔和的笑着。
“遇到些事情。”
她像是看深井并一样看着安墨,自己这么大一个女人在屋里躺着,这个男人好端端的跑去淋了一场雨再回来。
就不知道冲冷水澡?
……好像连冷水澡也不需要冲啊喂!
呃……
她拿着毛巾给安墨,突然愣神了一下。
安墨接过毛巾,擦着头发,还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我没换洗衣服穿了,你今天早上叫人拿衣服来应该不止这一件吧?”
一低下头,就看见安落雁眼里的那一丝落寞,但是她很快就莞尔一笑。
“还有衣服的,今天晚上你就睡软塌上吧,明儿我叫人给你安排间旅馆住……”
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那一瞬间眼底的黯淡还是让安墨恍惚了一下。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东西,来隐藏自己的情绪。
“还有啊……”
“蠢女人。”
“啊?!”
她抬起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睛都红了一大片。
她显然是以为安墨怕了,怕自己会和之前的那些所谓的亡夫一样。
安墨端着她的下巴,低侧着头,含住她的嘴唇。
“真的是蠢女人啊。”
“你笨拙掩饰伤心的样子真蠢,强行扯话题的样子也蠢,还胡乱怀疑我的决心,那就更蠢了。”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松开嘴,而是咬着她的嘴唇吐露。
嗓音顺着她的喉咙传到心底。
“你难道以为我会怕克夫那种东西?”
“我看上去像是怕死的人?”
“你说你要拉回正常,你说你要找一个人去爱,那当然只能是我。”
只要能拥抱就好了?安墨觉得不够。
行己所爱,爱己所行。
这个世界就像一条汪.洋一样奔腾不止。
一朵浪花就是一个故事,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在朝阳的见证下汇于江海,潮起潮落。
他们的爱向人间借朝暮,悲喜来赊账。
有人不爱你,让你红了眼睛,有人为了爱你,偷偷红眼睛。
安墨捏住了安落雁的手。
你放不下的心事,岁月帮你轻描淡写,如果岁月不够长,我来帮你抚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