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们继续来关注甲基药业事件,甲基药业总裁陆人假遭暗杀事件持续发酵,目前警方……”
“妈妈!砚狐!是砚狐!”一位小女孩兴奋地叫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那幅画有黑色狐狸的喷涂。
一名妇女应声而出,嘴里还叼着一根牙刷,看到电视里的内容,怪叫一声,“丫头!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可是妈妈,他真的好厉害,像蜘蛛人一样,能飞檐走墙!”
小女孩眼里闪着光,似乎是在为他而骄傲。
“是飞檐走壁啦……”
妇人纠正说道。一旁的猫儿也懒懒地叫了一声,仿佛是在应和她。
此时,这位臭名昭著的“蜘蛛人”正站在天台的边缘,他的身前是追兵,身后则是千米高空。
如此进退维谷的局面下,他没有求饶,而是淡定地等待着。一群特警将他层层围住,激光刺在他的眉间。
“砚狐,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为首的蓝衣男子说道。
“砚狐?”被围住的人有些愣神。
“是了,没错,我该是他。”
被称为【砚狐】的男子蹲下,坐在栏杆上,眼神有些迷离。片刻,他抬起头来,幽幽地看向那人:“冠生,我们……认识几年了?”
有个特警想上前抓住他,被冠生拦住了,而他自己则走进了危险范围。
一只剩下头颅的毒蛇,也能在最后时刻将面前的生命了结。在所有人反应之前。
而这位领头人,大刺刺地走进了这个范围。
冠生不理会他们,从怀里摸出来一包烟,点上:“16年,16年零7个月21天。”
说着,他将烟递了上去,被他拒绝了。
“那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砚狐继续说道。
“你的生日,墨白盏的生日。”
“呵”,听到回答,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不叫我砚狐了?”
“不,砚狐是砚狐,你是你。白盏,收手吧,我知道你想为她报仇,可是出发点就已经错了。陆人假制毒贩毒的事已经被曝光了,你的功劳,法官会根据这点对你从轻处理——”
“你认为我还能活着出来?”
墨白盏这句话将冠生的话堵住,半天没说出话。
“我知道我早晚会死,从进入组织那天就知道。”墨白盏呼了口气,将未说完的话接上,“可是我不想这样死,这样在狱中死去,死在我最痛恨的人手里。我是狐狸,自由的狐狸,自始至终。”
“你为什么不考虑和我一样,转出来当一名警察,你那么擅长暗杀,为什么不用它来保护需要被保护的人?”
“保护谁?那些官僚?那些富家纨绔?还是你背后那个洗钱的主人!”墨白盏神色有些悲伤。“我很累了……可是,这是我的选择。”
冠生有些气愤,“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冠生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索性将头扭向一边,双手有些颤抖。
“阿生,能不能……给我唱个生日歌吗?”墨白盏突然开口说道。
冠生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称自己阿生,语气间已经带着请求的意味,想了半刻,生日歌夹杂着风声在天台回荡。
很难听,甚至不能称为歌,演唱者的喉咙似乎是被烟麻痹得嘶哑,断断续续地。可是墨白盏却露出陶醉的神情。
“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终了,墨白盏配合着将手握起放到布满红点的额头,许了个愿望。
“谢了,估计你的上司等不急了”他站了起来,“那么……”墨白盏有些释然地看了他一眼。
“再见。”
“叮”枪上保险打开的声音。
“等等!不准——”
“嘭嘭嘭嘭嘭……”
枪管里喷射的火舌打断了他的话,不多时,那道血红的人影跌下栏杆,重重的摔在天台上,很奇怪,他竟然没有被子弹的冲击力击落下千米高空。
风吹过,冠生怔怔地看着被打成筛子的他。
一秒……
两秒……
三秒……
直到两分钟过去了,也没有缓过神来。
“头儿”一名队员将一个带血的柯尔特手枪拿给他看。
“上面没有子弹……”
“……收队,把砚狐带回去。”
也许死在自己手下,对他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什么嘛,到头来……还是没把你拉回来。
“妈妈,有人在放鞭炮。”
“鞭炮……是的,鞭炮。”
“那我能去看吗?”
“不行!绝对不行,快去睡觉!”
“可是猫儿已经跑出去看了……”,小女孩有些不甘心,指着敞开的阳台说道。
“这只死猫……估计又出去逮鸟了。”妇人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将小女孩赶上了床,自己则心有余悸地关掉了灯,小声埋怨道:“这个世界啊,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