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哦，乖孩子，哟西哟西～”墨白盏轻轻地拍打她的背，任凭她的泪水浸湿衣襟。
无奈啊，下不了水，就无法进行下一步。
要不然我下去搬上来?
不成，这个毛病要是放着不管的话只怕是害了她。
再挖个洞?
也不行，先不说要废多少时间，稳固也是值得考虑的，万一不小心挖塌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只能……嗯，恨我也罢，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擦干她的脸，将狐言给她戴上，墨白盏在她耳边细语，“请原谅我……”
“噗通——”
两道身影跃入湖中，溅起朵朵水花，几串气泡随之浮起。
“唔！！唔……咳咳咳……唔……”
在那绿水之下，墨白盏正抱着挣扎的仇妖妖往溶洞游去，只不过貌似没那么顺利。
仇妖妖已经隐隐有呛水的迹象，虽然平常教过她闭气法，还有狐言的保护，但是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去使用，氧气也在剧烈的挣扎中快速消耗着。
“咳……咳咳，救……”
墨白盏也注意到仇妖妖的情况不太妙，于是加快了速度。
二十米。
十七米。
十四米。
……
七米。
就在这时，墨白盏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仇妖妖的氧气终究还是用尽了。
落水之人，最怕的不是窒息，而是在窒息之前，这时的人会因为大脑缺氧而求生欲暴增，抓到什么便会死不放手，并且会尽全力抓住，正常人很难挣脱开，这也是为什么平常看到溺水事故中，总有些人下水救人不成，反到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眼前，退是不可能退了，进的话，根本来不及，在这样下去，不仅可能伤到她的大脑，更可能会危害到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太自信，恐怕也不会陷入如今这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自责了！
有什么办法吗……办法……办……有了！
只能用那招了。
墨白盏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事实还是催促着他的决心。
只见墨白盏将她拉到眼前，去掉了狐言，对准她那樱红的嘴唇，印了上去。
“唔！！！”
交换循环呼吸，一种极端的呼吸方式，上一世，墨白盏曾亲眼见过两个同行用这招在毒气中支撑了十多分钟最后安全逃离，因为自己习惯了独自行动，便将这一方法忘了，不曾想今天居然用上了。
只不过……
“我日，你不要伸舌头啊……”
墨白盏感觉就像有只蛇在拼命撬开他的牙齿，试图深入渴求着什么。
上边在抵御着入侵，下边的划动速度却不见得减弱，不一会儿，终于见到洞口了。
“噗——哗……”
墨白盏一个鲤鱼跃龙门，稳稳降落在岸上，一股新鲜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气息袭来，让两朵干枯的花儿得到了甘露的滋润。
啊～世界还是那么美好——喂！不要再嘬了！脑髓都要被你吸出来了！
没有停留，立刻抱起失去理智的仇妖妖向里走去，虽然他现在有些难受，但是没有松开手，而是将她放到石床上，在那嘴唇分开的瞬间，竟然发出了“啵”地一声。
“咳……咳咳咳……”不一会儿，仇妖妖才缓过劲来，一个劲地咳嗽，面若红梅，不知是呛的还是什么其它原因。
另一边，墨白盏则是召唤出狐火，将湿透的衣服烤干，还有就是取暖，别看外边是二十几度的大热天，溶洞里可还是几度而已。
这里，不仅可以储存一些不耐热的材料，只要愿意，甚至还能当地窖。
待到温度有所上升后，墨白盏与仇妖妖两人的衣物已不再湿润，这会儿，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
“额……咳，那什么，你……没事吧。”墨白盏打破了平静。
“嗯。”
“嘛，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嗯。”
“别生气啊，我这也承认我做的是过分了一点，但是效果还是很好的……吧？”
“嗯。”
不管墨白盏说什么，仇妖妖只会回答一个嗯，这可真的吓到墨白盏了。
她生气了，她生气了对吧？她绝对生气了！完了呀，怎么办？哄哄?可……我不会啊！
怎么哄一只生气的猫，在线等，挺急的。
任他二世为人，也没能想到哄人的办法，要是纯粹的猫还好，先晾着，等到时机到了给个猫薄荷球木天蓼什么的，再好好铲屎，气自然就消了。
可眼前这可不止是猫，还是个人啊！同时拥有猫的警觉，又有人的精明，还是女孩子，啊这……
“抱歉。”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只能真真切切地说抱歉，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机会。
“嗯。”
仇妖妖的依旧是那个字。
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原谅我了，唉，有些扎心了……
就在墨白盏以为失败的时候，事情又有了转机。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该道歉的人，是我。”仇妖妖在墨白盏失落的时候说道。
“如果不是我害怕下水，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失去方寸，如果我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就不会这么狼狈，连带着你一起，所以，该道歉的人是我。”
“可是我差点害死你。”
“没什么可是的”仇妖妖打断他，“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女仆的本分，反而让你来为我操心，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而且……”仇妖妖将视线移到别处，脸颊上，两朵樱花绽放，“那个时候的你，像个……英雄。”
少女喜怀春，特别是像仇妖妖这种经历过风浪的，总是会憧憬自己未来的白马王子，他们可能是一国之君，可能是大能真传弟子，但是唯一不变的，永远是在危难关头的挺身，或许墨白盏在那一刻，已经成为了她心目中的英雄吧。
对于仇妖妖是这种心情，对于墨白盏却是另一种更加激烈的心情。
英雄啊……
这可真是最好的赞赏了。
上一世，若是随便找个路人问问关于墨白盏“砚狐”的形容，大抵都是杀人犯，社会毒瘤，或者更玄乎点的所谓达摩克利斯之剑，唯独不见英雄两字。
试问谁的年少不轻狂?墨白盏当然不例外。
他在接单的时候也抱有自己的目的，其中一个就是名气，不然他也不会再冒着受伤的危险留下属于自己的“图腾”。
但可惜，并没有他想要的结果，那些暗杀名单上的人物开始以各种理由各种方式往他身上泼脏水，普通老百姓一看，也跟着一起。
好在经历了几年，心性也成熟了不少，就不再那么重视别人对他的评价了。
但是如今，这两字却还是在他心里泛起了波澜。
如果不是潜意识还渴望着，当初为什么要救她?如果不是渴望着，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皇帝老儿做那劳什子护国公，去替他守护那些黎民百姓?
是为了救赎?别逗了！像他们那样的人就该在地狱里焚烧，那群人渣才不需要你去为他们承担责任。
“呼……”墨白盏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心里的感觉流露出丝毫，然后扶起仇妖妖：“你我都有责任，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吧。”
仇妖妖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像是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样，在墨白盏的带领下四处打量起这个秘密基地。
“现在，我要教你，制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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