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掌柜的,您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一名跑堂小二说道。
被他称为掌柜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侧耳细听一番,除了楼下食客们的吵闹声吵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再无其它声音。
摇头,低头继续算账。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跑堂的也来了,并且说了同样的话:“掌柜的,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掌柜的正忙着数钱,哪有心思去听什么?被人二次打断,烦躁得很,便把算盘往桌上一搁,说到:“哪来什么声音?你小子莫不是忙昏了头脑?平常就你最滑溜,我告诉你啊,今儿个有贵客,胆敢告假,小心你的月钱!”
于是小二哥把脖子一缩,落荒而逃。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厨也跑了出来,“掌柜的,你有——”
“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额……是。”
掌柜的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看得后厨是一愣一愣的。这掌柜的真神了,咋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呢?
被几人连着几次问同样的问题,掌柜的心里早已积满了怒火,对着后厨劈头盖脸就是骂:“你们这几个猪猡是不是闲出花儿来了,敢来消遣我?信不信爷爷我把你们都开了让你吃灰去!快滚!”
掌柜的差点将算盘扣他头上,好在最后收住了,自己也被气得两耳嗡嗡响。
后厨也落荒而逃,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触了这位大爷的霉头,平白挨了一顿骂。
“一群蠢货,呸!”掌柜的啐了一声,重新抱起算盘,也只有这个东西,能让他体会到真正的快乐。
算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嗒……嗒……嗡……嗒……”
“嗯?”掌柜的晃了晃脑袋。
“嗒……嗡嗡……嗒……”
“嗯?”掌柜的抬头看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是自己太劳累了,竟然出现了幻听。
“嗒……嗒……嗡嗡嗡嗡……”
“咦?不对,这耳鸣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掌柜的在椅子上坐了好久,嗡鸣声就不见了。
果然,还是自己太劳累的缘故。
这时,他感觉脚脖子有点痒,下意识扣了一下,等到拿起算盘,却发现手上竟然沾着血!
掌柜低头一看,那里已经肿了一个大包!上头还沾着血和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他拿起一看,自言自语道:“哪来的蚊子?”再次将算盘扔下,就要下楼骂那些跑堂为什么不点香。
这时,楼下却轰然喧闹起来!
“啊!该死的蚊子!”
“啪”
“好痒!”
“夫人,别动!啪!”
“你……你竟敢打我?!!反了!反了!林家赘婿,敢噬主了!!”
“夫人,是你脸上有蚊子啊!啪!”
“你!还来!好啊,看打!”
“啪——哐——轰咙——”
“不吃了不吃了!痒死了!走,我们快走!”
“啊!好恶心!快走快走!”
而后,桌椅翻倒声,碗碟迸裂声,地板踩踏声,行人怒骂声,就像请了个戏班子,一时鱼水纷飞双龙舞。
“唉!客官!还没给钱呢!!”
“不要跑!来人啊!吃霸王餐了!”
二楼的幸存者皆被这一番响动给吸引出来,有幸看了这遍地狼藉。
这些看客中,就包括了仇妖妖和墨白盏两人。
小姑娘的震惊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人,虽然她大概意料到了自家主人有意整治一下这家黑店,却不料是这种方法。
下意识回头,发现墨白盏正手执一白玉酒杯,一脸平静地倚栏俯视。感知到仇妖妖在看他,便对上她的视线,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手对着她一抬,便将酒杯里澄黄的梅汁一饮而尽。
然后脸就皱成了萝卜干。
谁家特么往酸梅汤里加醋啊!!
“你干的?”仇妖妖有些难以置信,这到底是何种神通,竟能招来蚊子相助?
“欧佛扣死,我可不喜欢吃亏。”墨白盏得意地说着,下意识又喝了口酸梅汤,“滋溜……”
萝卜干。
不行,我一定要这家黑店倒闭!墨白盏气愤地把酸梅汤倒了回去。
“怎么做的?我要学!我要学!”仇妖妖凑了上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她与墨白盏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他有一手操控动物的绝技,却不知是个什么方法,今日一发神威,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可惜,墨白盏注定是要她失望了。
这是自己良的特有技能,光有还不够,还需要灵力,这对仇妖妖来说,是硬伤。
小姑娘听到灵力几字后,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不过很快就乐观起来。自己就是个半妖,遇上一个不歧视半妖的大修士已经是走了大运,还奢求什么呢?
墨白盏察觉到了,便将话题引向别处:“这些蚊子呢,都是我一路引来的,不管是野生的,还是人工饲养的,都有。这些可是个好东西啊,就算叮不死他们,也能恶心死他们。”
仇妖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想像一下身后跟着一团黑压压的蚊子……咦惹,要炸毛了。
这时,她也懂了,为何两人住在森林里,却不见有蚊子来袭,原来是被他引走了啊。
仇妖妖看向一楼那几道灰黑的的痕迹,那上面不仅是被火燎的黑色,还有蚊子的尸体。
毫无反手之力,如此脆弱,只需捏一下就死的蚊子,竟然能将这群比它们大几百倍,强几万倍的人乃至修士撵得到处跑……好不神奇。
是因为数量多吗?
是因为力量小却能对人造成困扰吗?
还是因为,它们足够团结呢?
仇妖妖陷入了沉思。
墨白盏见状,没有去打扰她,反而把视线转到了另一个包间。
门口,正站着一个人。
此人大有来头,至少和在场的人相比,他很高贵。
此人便是那日前来森林外叨扰,后被人抗走的盱眙县美食——小龙虾!咳咳咳,灰烬王朝三十一皇子,龙侠。
他的旁边还站着几名修士,相貌平平,那种看过转眼就忘的那种,但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平平无奇的男性修士,肩宽却是女性的度数?
还有,你这是什么半途而废的易容术啊!谁家面色枯黄,脖子却是白的啊?
您是混血儿?亚欧的?
这般业余的易容术看得墨白盏无语,不过他的好奇心也因此被勾起来,他能注意到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行迹诡异,而是自己的纳物戒指里有些动静。
动静的来源正是那些从胖子身上收刮来的春宫图。
那叠春宫图,突然就震动起来,还是富有节奏的三浅一深咳咳咳、三长一短。
“这些人与他有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