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在空气中划出道道声纹,震颤感传遍了整片墓园,大地仿佛在那一刻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此时墓园里已经没有人旁人,他们在司南家的大力驱赶下都离开了这片埋葬先人之所,虽然满是怨言但是却无可奈何,司南家这种大家族世界上可没几个人愿意去招惹。
江月瑶睁开了眼睛,眼眸上依然还沾着些水滴,只是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她抹掉了眼睛上的水,看到了那缓缓下降的直升机以及那些将自己围了起来的黑衣人。
那些人和之前在早餐铺看到的男人一样,手背上都有司南家的标志,一块闪耀着绿色光泽的司南,据说这东西能够帮助他们在迷雾之中指明道路,所以司南家的人也被称为最会寻人或是寻物的家族。
江月瑶抬手看了看手表,此时她身上的衣服因为那些人强大的灵力波动而变回了她平日里经常穿的一套衣服,廉价的白色体恤衫,淡蓝色的短裤,和那黑底的增高鞋。
“八个小时,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嘛!”她双手撑着棺材盖抬头望着那雨过天晴的天空淡淡的笑了。
“是两个小时,剩下的六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观察你。”
直升机落下后里面走出来的第一个人自然就是司南雁,他穿戴奢华,一身白礼服加上那染成黄色的蓉蓉卷发看起来就像是个英伦贵族一样。
江月瑶瞥了一眼司南雁的身后,那身影常常会出现在她儿时的噩梦里,那是她父亲的身影,此时他面色铁青,脸色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江月瑶想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脸色这么难看,比以往还要难看。
也是,自己家的女儿私自跑出来在墓地这种晦气的地方一待就是八个小时,还让人家也陪着一起等如果人家有怨言的话把这桩婚事给取消了他的如意算盘不就是白打了吗?
“我来看看我妈。”江月瑶淡淡的说。
“你母亲在家里。”江父沉声道。
“那不是我妈!”
说来也是奇怪,江月瑶感觉短短的一小会儿功夫平日里那唯唯诺诺任凭家人打骂的自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敢相信换做平日里的自己敢这么和父亲讲话,如果在家里的话恐怕她早就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可是现在她可以这么做,因为有外人在,而这个外人才是真正能够决定她未来的人。
“月瑶。”
司南雁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他在学院里除了灵力训练课程之外还报考了一门心理学的课程,或许是为了撩妹撩的更加熟练的原因他专门挑那种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练习,不过江月瑶可不是他的实验对象,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
“我听伯父说过了你好像有深度的妄想症,你的亲生母亲就在家里为什么你要来这里看一座无名的棺椁?”
妄想症?无名的棺材?
江月瑶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名字,原本的月瑶二字已经不见了踪迹,就像是从来没有被刻上去过一样。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江月瑶有些发懵,她从小到大听到的那些事情不可能都是假的,那些事情可都是她亲生经历过的事情,如果那些都是假的那她这个人存在过的证明不也就都是假的了?
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她双手抱头痛哭写满了那张花容失色的脸。
“夕颜和我说我的母亲在这里的,你别想骗我!”
她拿起手机试图去给夕颜打个电话过去以求证实,可是拨打出去的那一刻萦绕在她耳边的却只是那嘟嘟嘟的响声,这个号码是空号...
“夕颜?你是说公主吗?”司南雁的脸色确实是难看了起来,看来夕颜所说的曾经教训过她的事情确实是属实,只是为什么她这个号码变成了空号?虽然她确实是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对方,一般都是对方打来的,但是电话号码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你可以打进来我也可以打过去的吗?
“我倒是在帝都见过公主一面,不过夕颜公主在帝都有皇家亲自指导,据我了解你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次也是第一次,怎么可能认识深处帝都的公主?”
江月瑶慌了神,她很想把那最新款的隐身衣给他们看以证明自己没有得什么妄想症,但是那东西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寻常的衣物,根本没有任何证明的价值。
“来吧,和我回家,你将成为我司南家族历史上最美的新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幸福的呢?”司南雁伸出手来试图抓住江月瑶,可却被她以右手打开。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一次好像记忆都开始出现了错乱,昨夜和夕颜打电话的片段变成了她独自一个人看着星星,仆人谈及自己亲生母亲的画面也变成了谈论她那个继母。
这一刻仿佛地面都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直升机所引起的震动,那是真正的由灵力波动所引发的空间震动。
“快保护少爷!”
护卫们一拥而上,不过也在那一刹那地面开始塌陷,一只长相可憎的硕大蠕虫从地面里钻了出来,那是一种极其少见的魔物,死亡蠕虫,一般生活在寻常墓地的地下,吸收着尸体所带来的死气。
不过此刻它的出现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这里可是奥肯墓园,尸体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根本就不会腐烂所以更不会产生死气,究竟是什么把这些东西给吸引了过来着实成为了现场所有人的一个问题。
忽然间又一条死亡蠕虫冲天而起,这一条甚至比刚才那一条还要巨大,一瞬间将江月瑶的周遭震出了一个大坑,她整个人连带着棺材一起掉了进去,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她,居然是司南雁。
“少爷,快走!”司南雁家的人在不停的呼喊着,他们在奋力抵抗着蠕虫的攻击,可是两条的数量属实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了的。
仅仅只是片刻的犹豫,最终司南雁还是松开了手,任凭江月瑶顺着岩壁滚了下去,这家伙在生死关头放弃了她选择了保命。
当然江月瑶其实早就已经猜到司南雁只是看上她的脸而已,以司南雁这种身家的人想要再找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根本不需要非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她的脚受了伤,此时走路已经是一瘸一拐了,在她旁边便是她母亲的棺材,此时就算是死她也要打开棺材证明自己。
她费力的搬开了棺材盖,前额已经被血和汗所沾满,她揉了揉眼睛脸色瞬间煞白。
这居然是一座空馆。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仿佛都软了下来,最后的希望磨灭之后有的只剩下那如同漫漫长夜一般的绝望,寒冷到刺骨的绝望。
不过她并不是没有在棺材里发现什么东西,那是一块通体透亮的蓝色立方体,似乎是感知到了有人打开了棺材而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江月瑶想要去伸手够那个东西,可就在她指尖即将碰触到那东西的一瞬间,一条见见的尾巴贯穿了她的小腹,血液在外界涌来的巨大压力下瞬间喷洒而出,一瞬间她的体温下降到了最低点,紧随而后的便是生命的消逝。
她死了,那是第三条死亡蠕虫,从地里忽然出现袭击了她,那家伙似乎早就已经潜藏在这里就等着猎物上钩了,而江月瑶则成了这上钩的猎物。
她不甘心,在死亡的最后一刻她接触到了那蓝色立方,血液顺着指尖流入了立方的小孔,那东西闪耀出了如同群星般的闪耀光芒,一瞬间光柱冲天而起,对于以死气为食的它们来说这光就好比烈阳一般致命,一瞬间便将它们整只蒸发殆尽。
可这场面江月瑶却没有看到,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或许从一开始这个棺材就是为了她而准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