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余晖倾洒在大地之上,朝阳似火,血红色的太阳将半边太难都染成了浓浓的血色,寂静与秋阳相互融汇,多么充满文艺范的盛景,文艺到这景色的背后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马蹄声在夕阳下此起彼伏,地面不停地震动,无数的马匹自四面八方而来,身后车轮滚滚,一座座铁质的牢笼被固定在那厚实的支架上,漆黑的幕布遮盖着铁笼的半个身子,只露出下方一点点的缝隙,从缝隙里可以看到的是一只只纤细却又和煤炭一般脏的手脚,这里面关着的全是人。
从那些脚的大小来看里面关着的人大多数尽是些还未成年的孩子,他们的手脚耷拉在铁质的地面上,看起来就好像那在饥荒之中度过了数载的灾民早就已经不具备了思考的能力,现在的他们就如同一具具只剩下心跳的尸体一样。
“停。”
讲话的人是那马车的车夫,他身的身型很是瘦小,那穿在他身上的黑袍将他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就算看不到脸也能从那里里外外透出的死气看出此人绝非善茬。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铁蹄踏在地上震的地面一阵摇晃,在马群的面前时一栋已经十分破旧的教堂和数十个和他一样散发着死气的黑袍人,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注意看甚至会把他们和路边的稻草人搞混。
“遵教宗的圣令,这里是七名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和少女。”他跳下了马车,伸出手将离他最近的幕布扯了下来。
铁笼内装着一男一女二人,他们身上没有什么生气,头发凌乱无序的如同乱麻一般,残破的身型诠释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在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与破布无异,整个人背靠着铁笼瘫坐在地上,只是脸上却写满了幸福。
“这些是生活在附近饥荒村庄里的的小孩,抓过来之前我特意给他们吃上了一顿。”他淡淡的话语中隐隐透着一股寒意,这种感觉不仅仅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那些站在他面前的黑袍人都和他有着异曲同工的感觉。
“很好,只有被希望充斥着的灵魂才是绝望最好的食粮,你做的很好。”为首的黑袍人高声夸赞着车夫,此刻对方的目中除了先前的冰寒彻骨之外还多了一份神圣,他低着头聆听着对方的夸赞,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一样。
“前日教宗已经与我传话,邪神在他梦中告知他只要再献祭最后一次他便会赐予神力给我等,助我等教众推翻邪恶的泰坦之辈成为这片土地新的主人。”他抬着头望着天,双手朝天,狂热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邪教头子一样。
“这次一定不能出错,不然教宗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眼神忽的阴冷了起来,眼神中暗藏杀意,目光瞥向四周,这一路上过来点缀着周围景色的只有那如同枯骨一般的树木,由于临近鬼界的缘故这里的生灵都多了一分和他们一般的死气,黄昏之下渡鸦嘶鸣如若丧钟。
“那群可恶的异教徒,自称为送葬者的家伙一定会来,教宗已经在教会的内部发现了叛徒,我们的行踪早就已经泄漏,做好战斗的准备,到时候由我们来为他们送葬。”他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随后背身走进了那早就已经因年老失修而变得破败不堪的教堂中,其余的几人在目送他走进去之后也纷纷跟随着他走了进去,而外面只留下了那四辆马车,那铁笼上并没有上锁可里面的人却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饥饿早就已经摧毁了他们的心智,此时的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只要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食物都可以让他们放下心中的戒备,即便他们知道盛在他们面前的东西是比孟婆汤还要恐怖数倍的东西。
...
江月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抬起手臂揉了揉那有些睡眼朦胧的双眼,一滴水滴粘在了她的手指上,这里并不潮湿,相反还干燥的很,那是她自己的眼泪,明明第二生才刚刚开启她的内心中就多出了一点苦涩涩的感觉。
按照之前那个称自己为影子的另一个她和江月瑶所说的约定来看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已经身处在了一个和她之前所处的时空皆然不同的时空,在这里她甚至可以邂逅到她之前从未邂逅到过的东西,仔细一想内心还忽然多出来了些许的小激动。
只是当她开始环顾四周查看自己周遭情况的时候无疑又一次开始怀疑起了影子之前和她所承诺的那些东西了。
青春?校园爱情?冒险?这些东西统统都没有,摆在她面前的依然还是那冰冷的钢铁,她又一次被锁在了笼子里,只是这一次和她之前那文艺范十足的比喻不同,这一次的铁笼非常的现实,现实到她伸出手就可以摸得到。
这不是坑爹呢吗?她心想。
失望,脑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失望,或许改变命格什么的真的只是妄想,一旦被厄运产生这一生就都要一直倒霉下去。
不过有一点影子好像并没有骗她,她确确实实的穿越了,不知为何脑中似乎多出了很多关于这个三千年前的世界的信息,就好像一台电脑突然被革新换代了一般。
铁笼的外面罩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看不清周围的样子,不过只要趴下来贴着地面还是能够从那些许的缝隙之中看到一丝外面的景色。
血色的残阳将天空也染成了红色,周围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时不时能够听到渡鸦嘎嘎的鸣叫声。
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上,虽然她身上只有一条破布遮体,但是那些臭味却并不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她的身体出奇的干净,隐隐之间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终于她视线下移,最终还是发现了那臭味的来源。
在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很破的瓷碗,瓷碗的边缘还都是破损,里面盛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已经放了很久了已经开始发臭了。
“这什么东西啊?”她惊呼道。
好说歹说我们江月瑶也算是曾经身为一个家族的小姐,虽说没什么实际权力但是吃饭上却是从来没有被亏待过,此时在她面前盛着的东西对她而言无疑和猪食无异。
她的声音还是蛮大的,一瞬间周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给惊醒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的草垛处传了过来,江月瑶猛的一个激灵回身却被眼前的景象给看愣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身材修长,一身与这周围猪圈一般景色完全不符的黑色衬衫,系在脖子上的领带边缘由金边点缀,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眸,那一瞬间眸子里似乎有一丝丝的悲伤一闪而逝。
他睁开了眼睛,眼神死死的锁在了江月瑶的身上,江月瑶忽然有一种对方是野兽而自己则成了被野兽盯上的猎物的感觉,只是这野兽长得实在是不像是野兽,倒像是某个贵族家的贵公子似的。
“你不会是想要吃这个吧?”他懒洋洋的开口,之前那野兽一般的眼神也渐渐温和了下去,让江月瑶缓了一口气。
啊?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讲话,只是就在她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对方却已经是连续不断的叹了好几口气,摆出了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有些嘲弄的笑了起来。
“虽然早就听说你们人族有多么低等,但是没想到...果然亲自见到之后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我都错了,刚才你居然想要去吃猪食。”
他捧腹大笑的样子着实是给江月瑶气的不轻,虽说以前也是一直都有人暗地里嘲笑她,但是这样指着她的鼻子笑的还是头一遭。
“你才吃猪食。”她实在是气不过,飞起一脚把地上的碗连带着里面的腐烂物朝着对方的方向踢了过去,可对方却是不紧不慢一个闪身便已经出现在了江月瑶的背后,瓷碗碰到铁笼子后被撞了个稀烂,同时他伸出单手,仅仅只是一戳,一下子就把江月瑶的行动给制住了。
江月瑶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力相当的出色,就算没有灵力加持但是想要脱身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此时她甚至还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就好像自己被对方点了穴道一般无法动弹。
“你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那就赏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的机会好了。”他的手指戳这江月瑶的脸蛋,那轻蔑的模样着实让江月瑶有一种恨不得能把眼前的家伙给咬死的冲动,可谁让现在被制住的是她,技不如人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男孩把手拿了开来,一瞬间禁制接触了,可她的身体却是一阵疲惫,好似体力在那一瞬间都被抽走了似的。
“你还真是有趣,或许能给我带来一点乐趣也说不定。”
男孩轻轻一推,铁笼的门便被推开,嘴里念念有词,只是江月瑶似乎并没有听到。
虽说是受人胁迫,但好歹还是终于见到了这个外面的世界的全貌,比起受困在笼子里可真的是好了千倍万倍了。
“快走。”
忽然间男孩拉住了江月瑶的手,血色的阳光照到了他的脸上,之前在黑暗中看不清,现在有光了她终于可以一睹对方的尊荣了。
那是一个蛮帅的家伙,眉宇之间似乎有一丝英气,可眼神见却淌着些许的邪气,说实话江月瑶这辈子都没怎么见过男性,除了她家里的那几位之外在学校里的时候由于大多数女生都排挤她所以就算有人对她有意思但却不敢与江月瑶说话,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人面对集体女生的众怒的。
不知是因为没有与男**流的经验,那一瞬间被对方一把拉住手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对方很帅的感觉。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这家伙虽然长得挺帅但是性格不好。她晃荡着脑袋,让大脑充分做着有氧运动以达到清醒的目的。
男孩拉着江月瑶,两人一瞬间便消失在了教堂的后院,片刻后从之前马车的位置那边传来了咒骂的声音,似乎抓他们的那些人已经发现了他们逃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