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江月瑶缓缓睁开了眼睛,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她明明知道自己此刻身处幻境,可那种莫名的真实感却给她的身体一种不想苏醒,只想沉浸其中的感觉。
这周围很黑,虽是幻象却又不失一分真实,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每一股从她口鼻中呼入的那冰冷刺骨的空气,此刻它们正不停的刺激着她的每一处感官,似乎像是在预警一样。
这地方气氛压抑的很,虽然比不上之前她见到的那个百人血坑壮观但却也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诡异的邪气。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这周围的场景真的是有一种断壁残垣的感觉,无数断了半截的石柱立于她目光可及的世界边缘处,虽然他们已经断裂而且断裂处早已因风化而变的坑坑洼洼,但纵使如此依然可以从那些石柱上感受到一股波澜壮阔之感,可见这些东西在完好无损的时候是多么的恢弘。
江月瑶看出来了,这是一座庭院,一座堪比城市的庭院,她起身漫步在庭院破百的古道上,似乎是因为知晓此处并非现实的缘故她的胆子异常的大了起来。
古道上可以看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和江月瑶一同漫步于这古代罗马式的宏大庭院之内,只是和江月瑶这个鲜活的人不同的是,他们都只是石像。
嗯,这里的所有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无论是建筑亦或是居民都是由巨石雕刻而成的精美产物,他们就像是一座座艺术品屹立于此千年不倒,更古不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庭院的中心位置,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里的方位,朝这边走单纯的只是因为隔着老远就能在这边看到三座高耸入云的雕像屹立于此,他们就好像是守护这座巨石之城的守护神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然画面一闪,恍然之间她已然站在了三座巨像的面前,不过奇怪的是这三座巨像似乎还并非这里的绝对中心,她观察了一下后发现这三座巨像是呈三角位置站立的,而在这个三角的中心处平躺着一樽石棺。
没错,一樽石棺,只是这东西似乎并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没有奇怪的纹路,没有奢华的装饰,就算是和这外面那些精雕细琢的石头人相比起来都显得有些时候太过朴实无华了点,给人一种这两个东西并非同一人所为的错觉。
她迈步朝着石棺走了过去,周围万籁俱寂,只能依稀听到她鞋跟踩地发出的哒哒声,除此之外这里就和无声地狱无二。
她伸出手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轻轻触摸了一下那朴素的石棺,只是在触碰的那一瞬间她眼前忽然一黑,当她再度睁眼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衣,胸前别着一朵苍白的话,明明没有下雨可他却打着一把黑伞,在他那高礼帽下的脸就和那胸前的白花一样苍白。
江月瑶忽然觉得这人她似乎有些眼熟,是那个曾经在她梦里出现过一面的男人,她依稀还记得影子曾经说过让自己小心提防着他,可是看眼前对方这副样子她怎么也无法将对方想成会对自己有所图谋不轨的人。
“我来了。”男人摘下了帽子将伞收起和帽子一并别在了腰间。
“你在和我说话?”江月瑶有些纳闷,对方此刻直面着自己可那副样子却像是在看别人似的,就好似她只是一团不存在的空气一样。
果然她的预感一律都很准,对方却是并不是在和她对话,和他对话的那个人此刻就在江月瑶的身后。
“你来干什么?”
声音从她背后传出,那是个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忧郁与哀伤。
她回过头去,自己的身后正是那毫无特点的石棺,只是之前她看到的时候那上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此刻第二次看却多出了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的女孩,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身穿着一身和她发色相似的白色露背连衣裙,从她的后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精美的蝴蝶骨棱角分明宛如背后的一对儿翅膀一般。
她侧躺在石棺上眼神中似乎多出了许多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色彩。
“你还在等她吗?”男人忽然开口,他坐了下来,与此同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张椅子正好出现在了他所坐下的地方。
“她说好了会回来找我的,她说过的事情她都做到了,所以我会等她。”女孩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她阴沉着脸说出了这番话后再次回归无声,双手抱膝一声不发。
“那如果她回不来了呢?”
“那我也会等她。”她的态度十分的决绝,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江月瑶站在两人的中间,此刻对于这两人而言她似乎就像是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的幽灵,不过或许幽灵的情况还比她要好上一点,至少有些时候幽灵可以偶尔被看到,但是她却不一样,她现在的状态属于一种不可见的状态,就连说话也没有人能够听到,她就像是一堵透明的墙挡在两人的中间,听着和她自己理应毫不相干的对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股想要哭的冲动,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氛围太过压抑了吧?她这样想着。
“你难道没有想过离开吗?去享受你无穷无尽的生命?你知道的你我都有着近乎于永恒的生命,只要本源不灭那就是不死不灭,为什么不把你永恒的时间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呢?比如让自己快乐。”男人说。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有点讽刺啊。”女孩瞄了一眼,对于这种人生哲理一样的话她并不打算给与理睬。
“听着,我今天只是来找老朋友叙叙旧的,顺便告诉一下你最后一束希望之光已经熄灭,自然之灵已经陷入了暴走的境况,大地在被撕裂,火焰从地底火山喷发而出,狂风席卷世界,最终一切在海洋中回归于无,第一世界已经结束,第二世界将会在不久后在废墟中重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再参加这场游戏,但是我相信你不会的。”
男人重新戴上了那顶礼帽,临走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后转瞬间化成成群的黑色渡鸦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
画面逐渐开始崩塌,这里本就是一段记忆的片段所构成的世界,在迎来终结之时便会开始坍塌,江月瑶此刻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即将醒来,只是在迷离之际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白发的女孩,或许是善心大发的缘故她真的很希望那个女孩在等的人能够快点回到她的身边,但也正因这回头一望两人的视线忽然就这样给对上了,那一刻本应该和静止的画面一样一动不动的白发女孩忽然动了起来,虽然动作僵硬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束缚着她一样但却依然无法阻止她的行动。
她望着这边挣扎的像是在说些什么,可随着空间的坍塌声音已经再也无法进行传播,她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上下碰撞了两下像是在说一个名字。
“额啊啊!”
江月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了起来,此刻似乎已是正午,阳光刺眼的要命,突然惊醒的她差点就被这刺眼的太阳给晃瞎了狗眼,只是眼下她需要担心的却并不是太阳的问题,因为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际她似乎已经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