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晒屁股了懒猪。”
感受到世界的朦朦胧胧是因为都到了第二天早上了。“啊...晒屁股?”
忆條挂着睡衣走上甲板,看见用手比划太阳的伊凡在满意看看他给自己换上的睡衣,“你看看你,睡的像猪一样。”
“挺困的...哈~”吧唧吧唧嘴巴。“也不知道怎么了。”
“贫血吧。”伊凡不经心说说。
“贫血?我?”转眼看到那个...啊...那个...啊对...饮血剑。
忆條的右手腕有昨天被剑柄上的血管插过的痕迹,这样他应该会想起来昨天是贫血晕倒的。顾名思义,饮血剑是能联入剑主循环系统的生物体。
“啊~好剑。”
“那是。”
“但是...是吧,我要喂它血的吧?”
“对,估计不够。”
飞鱼跃出水面,再然后,小口跃出水面。
“就这样好了。”撕下睡衣角的绸缎缠在剑柄上,打个结,拿手上。剑就没有对他做出反应。
“噫,好涩哦。”
短了节的睡衣露出脚踝,脚踝上系了那颗空间宝石的发带,大家都看见了。
“为什么这样戴?”忆條要去取,伊凡的铭文剑从忆條的手和脚踝的间隙间划过。
“你不懂。”他向来对自己满意的事物抱以坚定的主见。“就这样戴。”
“哼,哼哼~”
铭文剑自己会飞回他身边。
海面上小口截食了飞鱼。海洋下面,说起来,一点点恐怖。海面有一层反光,能让人多少得到慰藉,但久而久之,海面也显得恐怖了。
“你打算怎么养这种东西?”伊凡转移话题。
指过去或者是未来的邪神肆口的现在,这只未成年女孩,“就这样养呗,还能这么。”
世界上的是无法接受但理当存在的东西,或许是它们有问题,或者是我们。当分别被冠以冒险者与邪神,斗争也是一种共存。“是吧,不过划水就完事了,诶,舒服。”
“这么说,你决定当个有素养的混子。”
“或者写篇文歌颂你为了大局对命运做出妥协。”
“害~”感谢伊凡老道的随性,至少他不承认伪善。“你是想说,任何事物都有自由的权力吗?”
“都有危险的权力....”
“啊?”
“.....和责任。”耐心说完被打断的话可能为难伊凡了。
“其实吧,你又不是邪神,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这么想的。”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
“OK shut up!”
“....我们非要议论这个问题吗哈哈哈....”
翻个面背靠栏杆,忆條撑着手靠着右脚脚跟、低着头,着实欠了点精神。海风吹过柔软的丝绸,留不下疲倦、带不走舒适。挂到身前的长发是魅力所在。他是不是没注意到,他好像要睡着了。
伊凡是注意到了,忆條睡的像一条猪一样,就很让人安心。因为这迎面的凉爽的风,领来了挂着雷雨的云。也不收旗,也不通知忆條,伊凡和这无所畏惧的战列舰一样无所谓是否摸不着头脑。
小口趴上伊凡旁边,两手咬着栏杆,头从下面张望,像想在这细长栏杆下躲起来一样。
伊凡闭着眼,他又不会嫌事大。睁开的双眼是白金色的,是圣光的颜色。看向云端。
旁边的,忆條的呼吸变急促,就像在噩梦里醒不来一样,大浪拍过她的脊背,伊凡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立在桅杆顶端,静若止水的平衡感来自身体与意识的完全脱离,只能说,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吧——【异装一途·睡衣】,效果是安眠,使條條的意识进入深度冥想以高度解放身体行动力与恢复力程度的能力。
白金瞳下的伊凡好像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條條的变化,当他的目光跟着移上桅杆时,闪电抢先一步,四溅的电弧在船上烫出裂痕,幸运的是快如闪电只是从伊凡身边掠过,他明明在天雷轰顶下眼都不带眨却跟不上條條,因为在他意识到條條为躲避海浪站上桅杆时,條條已经一个不小心掉到了他的身后的栅栏上,莫名的安全感指引她落了个好地方。
條條的身体好像在躲他视线,是因为辐射会影响睡眠吗。对伊凡来说,條條有快速恢复的能力是意料中事,但着实出人意料,这莫名梦游行为。
电弧擦过伊凡身边,可能穿过了他的身体,因为條條的站立的栏杆在條條摔下后被劈的焦嫩,但是伊凡却若无其事。
他来到船边低下头,再看见跳起来的條條,与海面的波纹,不是海的波纹是空间的波纹,是普普通通的空间的力量。
再抬头看见,像小仓鼠一样的條條踩着像仓鼠球一样的空间倒悬上天。
不用跑十多公里因为眼见不一定为实,可以跑上对流层因为有空间之力。剑柄的绷带松个圈两圈三圈,握上着吃血的剑的时候,剑也握住了你的命脉,转个剑招让刀光翻一朵花,心脏将空间的元素从脚踝泵到剑尖。
当剑刃划开空阻,旋圆的剑舞让饮血剑得到主动与被动的双重加速。一剑砍到磁感线上,云中,是不见首尾白龙与黑龙,磁场让剑光偏在数毫秒后在海面划出水花,而没有伤到黑龙分毫。仿佛代理指挥紧急请求大脑接过指挥一样,空挥的感觉让條條在极度不适的状态下醒来,平流层上的朦胧日光让條條缓在半睡半醒,或许此时大脑已经开始惊慌失措了,身体依然咸鱼一样掉落。
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天顶渐远。直到她“邦”的一声磕在钢铁舰的钢板上,大脑可能是知道她安全了,就昏了过去。
伊凡周围的一圈,是主炮、主炮和主炮,连一个三角,內切一个圆,外接这个世界,一条线从黑鱼连到舰炮主炮口,好像有这条线,好像没有,随后是让天地暗淡的光炮,与撒出外太空的火烬...与风雨天晴,与后坐力激起的浪。
“...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伊凡是追求决伐的性格,有努力成功的心没足够挥霍的命。随后被三重光炮的后劲冲倒在钢板上。
小四认识圣光炮。因为伊凡虽然运气好,但修炼其实上没有天赋,技能概念单一,大部分战斗力依赖装备,所以见惯了。
圣光是对骑士精神的燃烧,是圣殿骑士对牺牲与奉献的具象化。曾经因为某些原因伊凡加入了骑士圣殿,圣光武器反而是他的主力。
现在摆给小四充裕的选择,补刀两个强力冒险者或者守护好他们都可以,这对一个幼年生物来说无关对错。当她阴阴沉沉地来到伊凡边上,她开始接触到诡异,三个主炮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向了她,头上悬着铭文剑,对于没有眼睛的小四来说,她感受到的只有莫名的死亡威胁,这是她迟疑的唯一原因——她对死亡没有概念。
当这股恐慌抑制着她的右首缓慢露出龙牙,下一瞬间只有好像依然悬在天上的剑、小四断掉的右手与缺少了音色的“呜啊啊啊啊——”。
昂起头壳表现出仇视,咬牙切齿是她只有嘴巴的面部唯一神态,有颌鱼的头壳刻满对坚硬的蔑视,疏缺的乳牙纹上对破坏的热情。尾部的枝叶对肺部大输氧,小四的咬合肌像弩弦一样紧扣,还有小腿。一触即发,发即触,“哐!”的,小四崩碎了可爱的牙釉。剑刃向内,牙床吃死,锋利的符文剑会相对向下切割,是小四意料外的情况。可能会让她的小脑袋被沿缺口剪开。
危急关头,有一个嘹亮的龙吟让充斥空间能量的光束救下小四。
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吗?完全没有感应到实在太可怕了——如果小四是正常人,会这样想吧。但正常人也想不到,龙语魔法的来源是甲板上的颈部有切面的龙。
那其实是颈部不是吗,如果在手上那个位置是腕部。因为邪神不是纯洁质朴的生物,或许可以是。
不知道铭文剑认不认识它,从剑的神奇的视角看它会有【冥王龙的头】这种感觉,把初见的意识沉浸到尘封的回忆中会有的感觉。那个头不是简简单单长在一个女孩的右手上的。
伸出剑柄的老朋友也是远古的遗物,铭文的剑是【创世神之心】的感觉,你若说它没个心的样子,那确实。小四可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冥王龙的脑壳会沮丧有个这样带不动的主脑。
对符文剑来说,道歉大概可以露出剑柄。反正为了表示诚意,有些交易可能比人们意思。比如撕一片铭文给小四的脑门子贴上,像水贴一样,在没有伊凡允许的情况下。这可不能让伊凡知道——对,听到了吗?下面的小船。
铭文有把龙头接回去的力量,说大了,其实是造物的力量,一点点。把它手腕接上,小四也该意识到她的存在形式了,是花·虫·鱼·龙。
伸出这奇怪的右手左看看右看看,再伸出奇怪的右手左看看右看看,她自己明明这么诡异,一直没有怀疑自己吗?
“喂。”她张口,用她那明明是人形下却发不来人声的嘴巴,搭讪她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右手。
“哈~~~。”它陶醉在温暖的血循环之中,充满了幸福感。“嗯?”
“你还真厉害。”或许她拥有思考自身存在与人身哲理的素养,但一个十岁造物的担当是什么,可能是自我中心在权责二面辩证性的萌芽。“但以后还得...听我的。”
“别吃垃圾就好。,笑出来了吧,这同一身体的不同大脑有唯一不约而同的笑容。
“什么时候吃过。”
“之前的之前,现在的以后。你的时间在封印里进进出出了几回,我趁机就把记忆备份了。”
“我的时间?”
这样的名词形问句,解释起来从哪开始都不知道,就沉默了一会,等到把二人安顿好的剑飘回来,无声会自然的打破沉寂。
这位,姑且是神器,威严满满的。好像能感觉到它的关怀的目光投过来,加上一鞠躬。
小四一手握胸前一手束身后回一礼,这是在右手的代理下做的——以前没有在意的身体运行机制。
剑用光纹绘出小四看不懂的语言来交流,她不识字,龙头会回应并跟她讲。聊一聊伊凡的大业,还有世界的本质,以及小四作为理所应当的智慧生命体普通的生活。聊一些欢笑的话题。
再不远,就是陆地了。因为能力存在那个,所以伊凡才放心晕过去,这边基本上安全了,对就是那个,骑士圣殿。
——呜喵帝国——
毛绒绒的脑袋,精巧的三角形的耳朵,细长尾巴和竖瞳,与普遍娇小的身体,就是被定义为猫娘的猫妖们,这个发达的国家就是猫妖所立。有世界前沿的科技水平与第三产业,城里有很多商业街因为空间科技的开发普及使交通不必过多占用土地资源,特殊的观光轨本身也是城市的风景。店铺会撑出遮阳棚,也就是猫妖们的“高架桥”,好像一辈子长不大的小猫出门四脚或者说两手两脚从来不落地的,或许她们要是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看不见了吧。
除此外另一个重点在帝国有上中下三个城区,画了三个环——政治中枢、高档商业区、普通商业区。划分标准不是行政能力而是秩序与混乱,对,这里有从高到低的制约下的自由。
如果喜欢用贫民区来称呼下城区也可以,因为想要维持一个开放海岸的高度秩序是困难且得不偿失的,宽容接纳各种意义上的各种生物是呜喵帝国作为一带净土令人尊敬的社会责任。下城区执行的是纯粹又辩证的道德与武力约束。
既然背着罪名来寻了庇护,就把本事迁回重新开始的道路上。乞讨是生活所迫,不讨是强撑尊严,就算一无是处去聘一份简单工作,店长或许会管你一顿饱餐,试你几日临工,他或许也是过来人,有曾经从哪里得到的怜悯。这要是恩将仇报,就可以见识一下下城区的黑夜真正的样子,这里有外乡人毫不避讳的都市传说,但大多是传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