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姐,醒啦?”
身着制服的金发女子用甜美的声音向斯诺道。
“我这是……”
斯诺看着眼前的好友,
“对了,我是组队去猎杀五阶魔物宴虎……然后我便逃,逃到了……”
“城门口是吧,支部的工作人员是在回程的途中看到昏厥倒下的你。斯诺姐,你可是我们尼塞城佣兵公会的一道耀眼的风景线哦,若是被其他什么心怀歹意的人捡回去的话,那支部的损失可是很大的。”
“是么,我昏倒了么。”
斯诺将之前在临神山中发生的一切全部讲了出来,关于宴虎的突然暴走,关于自己竭力逃到了城门这里。只是有两件事斯诺并没有说,其一是同伴们自相残杀想要靠着他人之死来试图拖住宴虎的脚步。这一点,不用斯诺多说,眼前的女子在长期与佣兵的接触中,想必也可猜到。
而第二件事,则是斯诺最为在意的。那便是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眼中倒映出的那个黑发女子。她的强大,是哪怕尼塞城最强的几名白金级别的佣兵一同出手,也只能死在她之剑下的强大。
只是,在教国或者茱莉亚帝国中未曾听说过有一名黑发特征的女子强者,如此未被确认的强者来到尼塞城,想必无论是佣兵公会还是教会政府都会戒备吧。身为佣兵公会的一员,本应将此等有关尼塞城势力变动甚至存亡的事及时禀报,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心却流露出向往。
——那样强大的话,一定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心中对其产生好奇,涌现出崇拜。没有想要追随或者沾染好处的想法,斯诺仅仅是感到十二分的向往罢了。也许在见到那个女子的一瞬间,自己的灵魂就早已沦陷了吧。
“斯诺姐,斯诺姐?”金发的制服女子有些担忧的问道,“难道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么,我马上叫医生。”
“不,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是些皮外伤,只是太累罢了。安卡,这次还要多谢谢你了。”
斯诺讲手放在名为安卡的金发女子头上抚摸着,安卡则露幸福的笑容。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类似于如此的姐妹关系,虽然并无血缘上的联系,但在可以为了生存随时可以背叛同伴的佣兵行业,她们互相有着可以将后背交予对方的充足信任。
只是安卡抓着斯诺的手,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对不起,这次害的斯诺姐差点没能回来。是我的错,那五阶魔兽的悬赏我不应该私藏下来给斯诺姐的。”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在这么,没必要为了已经发生的无所谓的事情道歉啦。”
斯诺将床边的安卡拉入怀中,两人便就这样靠在一起。
“安卡……”
一边呼唤着金发女子的姓名,斯诺一边将手伸入的那佣兵公会接待员所独有的黑色制服之中。指间蹭着衣领的缝隙缓缓抚摸着脖颈下方的骨感,紧接着,便是手掌向着更深处。
触碰到冰凉温润的肌肤,让安卡一惊,她猛地从斯诺怀中抽身。眼神中带着惊恐与歉意:
“对……对不起……斯诺姐……”
斯诺瞳中一慌,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微微后退的安卡。
“对了……斯诺姐,支部的前台还有些我没有处理完的工作……斯诺姐……我们…下次再聊吧……”
说罢,安卡连衣冠也来不及整理便匆忙的拉开了房间的门退了出去。
斯诺眼神复杂,他看着刚刚触碰到安卡背脊的左手,微微出神。
是何时自己变成这样了呢……大概……是五年前。
“安卡……”轻声呼唤着安卡的名字,斯诺心中五味杂陈。担心以后还能和安卡如平日中一样做朋友么?不,其实自己的心意应该已经暗示过很多次才对……
“安卡……”
望着窗外的残阳,斯诺将被子拉至一旁。身上的伤口大多被处理好了,只是之前竭力的逃命仍让现在感到疲劳。
将一旁干净的便服穿上,随手将马尾绑好。走到床边,却发现自己正倒影在一旁的镜中。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一股厌恶便油然而生,那是肮脏的面容,是被玷污的身体,多么不堪啊。
仅仅是刹那之后,斯诺即离开了镜前。背上已经被擦拭好的空箭袋与冰蓝色长弓,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房门发出吱吱的声音缓缓合上,空无一人的走廊与略显精致的室内装潢让人清楚地认识到此处是尼塞城佣兵分部给予职员的公寓,走下楼梯离开大厅,来到喧嚣街道上,对面即是尼塞城佣兵分部。
挂有‘佣兵公会尼尔森支部’匾的建筑物是一栋四层的以红白为主色调的建筑物,红色也是佣兵的代表色,更是被应用在支部楼顶那面佣兵之旗上。无论是层数、规模、装修都比佐尔根大宅要超出好几个档次。不知不觉,我与路西菲尔已经来到了建筑物的大门前。
大门可供七八个成年男性同时通过,高也整整有三公尺。哪怕是繁华的尼尔森城,这佣兵公会的建筑也可以算是综合前五的地标性建筑。
佣兵公会是横跨整个人界的跨国际别的组织,本着消灭魔物与魔兽而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超级势力,在圣教国与四帝国的每个城镇都有大大小小的分部,哪怕是不喜其的圣教国也与其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而其每年的营收也可与任何一个帝国进行比较,可见其超然的势力。
“安卡就是每日再这样的地方工作么,对比一个落魄的佣兵,这份稳定的工作还真是让人向往呢。”
望着对过的建筑,斯诺喃喃道。
这样的安卡,注定与自己不同。自己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自己,斯诺·瑟兰迪尔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只是,这样的自己也能得到救赎么。
本想回答‘也许吧、大概吧’之时。
那个黑发女人的马车,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