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的手,是肮脏的,也是野蛮与下作的。他们在剑刃上舔血,在刀尖上放歌。他们表面上是为民除害清剿魔物之人,其实则在暗处不断地寻找着杀人越货的机会。他们醉生梦死,将力量化作酒糟。他们从不放眼,只是将赚来的银币痴狂挥洒在赌场、酒吧、与娼馆之间。
‘自甘堕落之人已与堕入地狱无疑,圣教的光芒也不屑于挥洒在这群散发着血臭与汗臭之人的身上。’这是佣兵们常常拿来的自我调侃的一句某位枢机主教的名言。
而我,并不这么看待。存在即是有着其独有的合理性,这即是我对佣兵的态度,只要与不伤我利,那多半可以算作是正面评价。或许也正如法列捷耶帝国对佣兵的另一个称呼‘冒险者’,他们皆是搏命而环之人,是天下的无奈之一。
“四个?”听到此话,斯诺有些诧异,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我身后的伊索德。
“她……”
话未说完,面前便凭空出现一把插于自己面前石台的铁剑,而剑锋仅仅距离自己的鼻尖不到半公分。
“怎么样?佣兵小姐?四个人?没有疑问吧。”
随着伊索德的话一同结束,那铁剑也如同在术者吟唱之下发挥完毕相应功能的法术一样消失不见。
佣兵就是如此,力量与强大则是万物的通行之匙。斯诺也不例外。可佣兵也是人,也对,人也是尊重强大蔑视弱小,往往会有站在高点的人对这般持强凌弱的病态人间发表痛斥,但世界就是这样。
物竞天择,强者生。
适者生存,弱者死。
斯诺知晓,通过那伊索德的所给予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伊索德也知晓,毕竟她本身便是力量的产物。若是弱小,则剑不生灵,更无此刻暗色调长裙的无感少女。
同样,这在无形间与几人有着引力的指引,即将来到伊索德的面前,斯诺的身后,我的身旁的某个人也是如此。
此人即是第四斥候小队的最后一人。
从郊外的林中而来,他横挡在路中,挥剑斩杀左右敢于靠近的生物。
他踏上了通往尼塞的马道,吐纳隐藏气息,无法预测又冷酷心心肠。
总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佣兵上千叨扰,可被双剑阻挡去路,尽数泛出寒光。
“还有谁妄图从我的路上的经过?”
兜帽之下发出声音,眼神冰冷,尖牙撕磨。对峙之下,他一动不动,,仿佛自身也化为铸剑,毫不动摇。
不过总有人对他略有知晓,那个一年前,从比临神山脉危险数十倍的黑森中走出的,从北方而来独自穿行那飘散瘴气能吞人、百万魔物暗中笑的黑森而来的亡国流民。
若是精通魔法或神圣术的术者自一旁经过,他们必定能感受到不可视的丛林妖精在他身边穿梭,它们感受着他的吸引——坚如酷铁,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