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少女——鈴香發出命令,視野裡的所有蓋上了一層濃濃的白光,物質變得模糊,直到最後化成無型。連影子也不剩。
四周變成了和少女一樣的一片白茫、空虛。
“又把世界毀掉了嗎。”聽起來就像從天上傳來的聲音,‘她’的語氣只能用冰冷和諷刺形容。
“菲特?”鈴香轉過頭,確認了面前留著一頭如金色河流的長髪、眸子透著冷酷寒光的女性,她的身份。
“唔。”對方祖母綠色的眸子透出了冷酷無情的寒光,愛理不理的點了點頭。
接著,鈴香一副凝重的表情,抿嘴盯向菲特不帶感情的臉。
菲特就像在等待對方開聲,只是以直勾勾的視線回看向鈴香。
沉默。
“.......還、還有多少次?”
“什麼多少次?”聽出鈴香故意漏掉了細節不說,菲特問道。
“我...還會、殺和音多少次...?”鈴香咬著嘴唇,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顫抖的聲音來。
“哼。”菲特口中發出了滿意的冷笑,把手中的不知幾時開始就捧住了的書翻了幾頁,然後露出稍微有點惋惜的表情。
鈴香為此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這個人...不,‘命運’把人的生命當作什麼?.....
“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啊。”儘管鈴香沒有說出口她還是聽到的,菲特——人們通常稱為‘命運’的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
“你的故事比任何人都要長,所以吾可是相當期待發展的啊。居然要完結了呢...”說著被一些人譽為‘神’的‘命運’、名字叫‘菲特’的這個外形和一般女生無別的個體嘆了口氣,喃喃說道:“你的書...頁數已剩不多了呢.....”
快速的略過書頁的菲特翻到最後一頁,爽快地將它合上。
鈴香期待著菲特正面的答案,緊緊地看著她的舉動。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還沒打算回答鈴香,菲特皺起了彎彎的柳眉。
“什、什麼?”
“你是第一次記得吾的存在。”
“誒、至今也不是這樣的嗎,我基於絕望用‘路西法’把世界‘重設’(破壞),靈魂脫離死亡的肉體來到這裡跟菲特你談話.....”
“不對呢。”
“誒?”
“你、這次是有意識地發動‘重設’的吧?而且來到的時候已經先叫了吾的名字。”
“是因為我還沒死嗎?”
“不,剛才吾就說了。你確確實實是死掉了。”
菲特繼續說:“心肺功能停止、腦缺氧、肉體消滅。剩下的就只有靈魂...話說你身上還跟著些什麼了?”從一開始就感覺到的這種異樣感......
“哈?你這麼說起來啊......”鈴香的話說到一半又靜了下來。
眼瞳放空的瞪著眼前的菲特,半晌才露出和菲特不相伯仲的獰笑。
“果然來了嗎...這失敗作......”菲特的樣子毫不驚訝。
——路西法。
“嘻嘻。又見面了呢,主人。”路西法鮮紅的眸子深不見底,完全不知道她腦裡在盤算著些什麼。
——菲特就是厭棄路西法的這種叛逆,把她一早寫好的劇本都搞得一塌糊塗。
名叫‘鈴香’的女孩的故事就因為路西法的存在偏離了原來菲特寫好的航道,於是菲特也只對此作出了放任不理的對策。
——沒想到後患會影響到這裡呢。
“叫什麼‘主人’,汝這不聽話的。”
“主人~我啊,今次會跟著這孩子(鈴香)下去的~”
“唔?!”菲特一瞬察覺到什麼異樣。
“那麼,請主人熱切期待‘我’的故事了喔~”這麼宣言著路西法彈了下手指,菲特的空間隨即被電子的雜訊般的模糊黑影罩住了一半,然後漸漸渲染了在中間路西法的身影。
“掰掰~”
菲特的視野黑了一剎那,待恢復的時候她立刻翻開鈴香的‘書’。
“鈴香...就剩下一次的機會了......”
——看來這次保存到關於吾的記憶是基於和路西法的重疊嗎...
——小心不要被那孩子(路西法)吃掉喔。
“吾就只有...旁觀的份兒呢.....”
菲特轉過頭,看向和她整個圖書館格格不入的那個書櫃,把鈴香的‘書’小心翼翼的放回上去。
再重新審視一次:
吾所做出的唯一失敗作......獨立個體——
《脫落的系統》。
會自動生成什麼故事,會獨自步向怎樣的結局...就樣吾見證一下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