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是时间线的变动影响了你的记忆？”
下课后，斯科尔并没有留在位置上等着平原的答案，而是立刻从后门离开了教室，把隔壁英才（5）班的上音羽环叫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斯科尔向他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推测，也带他去见了见平原。
随即，两人就靠在后门边聊了起来。
斯科尔点了点头，看着坐在位置上和其他人聊天的平原，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要弄清自己到底认不认识她，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快吗？”
“他哪好意思问嘛，”周豪勉强从几乎已经水泄不通的后门挤了出来，“斯科尔的脸皮可比不上你啊，上音羽。”
“我看不见得，”刚从洗手间回来的伊凡也加入了聊天，“我反正是看得一清二楚，斯科尔。”
“是她自己靠上来的，”斯科尔倒是没有多作挣扎，“而且她也确实说了，有什么疑问就去问她。”
“那你怎么……”
“比起她的身份，我们还是得优先弄清时序之乱可能造成的风险与损害，你觉得呢？”斯科尔看向上音羽环。
上音羽环点了点头。
“不过，对于斯科尔的推测，我持保留意见。”
“怎么说？”
“确实，以我当时的实力，要在那样的时序之乱中同时救下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以及一部分人的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点我不否认。”
“可你还是做到了。”
“这便是问题所在，”上音羽环看向自己的手表，“如你们所知的那样，对正常人而言，时间的流速是固定且难以更改的，且方向是一定的，而时序之乱所代表的不仅是时间流速的改变，还有对时间流向的影响。
“把时间的流动比作一条河，那么河里的水就是世间一切会受到时间影响的事物，生命、记忆之类的东西自然包括在内。
“而时序之乱就好比用我的真龙之力或是别的什么能触碰到时间的东西在瞬间对这条河施加一个影响，从而破坏这条河的流速与流向。”
“但这样的破坏不会造成不可控因素吗？”斯科尔说道。
“理论上会，但实际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上音羽环看着手表上跳动的秒针，“流向或许还好说，毕竟河水肯定都是从上往下流，而现实也确实如此，我们又回到了现在，而时间也在不断前进着。
“流速相比起来也只是稍难控制一点，毕竟即便是我诱发时序之乱的一击，也不过是往这条河里丢下一粒沙子，连泛起的涟漪都难以察觉，所以不会出现一秒变两秒之类的情况。
“其实最大的难点在于回收你们的记忆，而那时的我势单力孤，只能勉强将大致的记忆留在你们脑中，其他的细节当然只能任由它随着时间流去。”
“这么说，我记不起平原也是这个原因？”斯科尔看向平原，此前围着她聊天的同学们都已经散了，她此时正以一副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排除这部分可能，”比起此前的叙述，上音羽环这次的答案显得有些模棱两可，“但在我看来，时序之乱既然将我们送回了这几天，那就说明我们在此之前的记忆并没有受到影响才对。”
眼见马上就要上课，上音羽环对仍在思考着的斯科尔留下了一句话。
“就算我再有本事，从时序之乱中保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思绪被打乱、重组，一切的答案都呼之欲出。
斯科尔看向上音羽环，而后者只是微笑着，刻意的笑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少见的没心没肺。
“唉，真是，要不是这样，东方她们还会对我更好些也说不定呢。走了，斯科尔。”
斯科尔下意识想出声叫住他，但此时上课铃却也正好响起。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回座位了。
好在这节课是与文科生无关的物理课，斯科尔得以趁机整理自己的思绪。
“斯科尔？”平原伸手在斯科尔眼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
“看你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平原微笑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在这打扰老师上课肯定不好嘛。”
还没等斯科尔答复，平原便举起手向物理老师说明了情况，在得到老师的许可后，平原回到座位牵起斯科尔的手，特意从后排走到前门离开了教室，只留得其他人在教室里惊叹。
其实斯科尔并不喜欢被别人控制，不管是行动还是思维。
换做平时的自己肯定也会直接挣脱平原的手，毕竟说是牵着手带着自己走，但她也没有死死抓着自己不放，只是轻轻地牵着自己的手，而且步幅也不大，真要说的话也是斯科尔自愿配合的。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了一处凉亭。
“好了，就是这儿了，”平原这才放开了斯科尔的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斯科尔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名字，我是说全名。”
“平原·格尔纳，和你一样，我也是德国人。”
“没想到你这么坦率，”斯科尔坐在凉亭里的长椅上，“抱歉，我实在记不起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了。”
“但你还记得那种感觉，对吧？”
斯科尔看着平原，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与信任却只增不减。
“对我一见钟情了？”
“怎么可能？”
“不是你说自己还记得那种感觉吗？”
“那也不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吧。”
斯科尔当然不想在这种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尽管自己不愿意相信这只是误判，但谁又能完全确定自己心里产生的那些感觉会不会仅仅只是一时的错觉呢？
斯科尔轻轻咳了两声，对平原说道：
“言归正传，平原。”
“嗯哼。”
“在你的记忆里，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时，平原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当然斯科尔的眼睛并没有错过这一刻。
“很惊讶吗？”斯科尔问道，“既然你都以那种……引人注目的方式将我带到这里来了，你就应该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你刚刚的问法很直白吗？突然问女孩子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觉得冒犯，我对此感到抱歉，”斯科尔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我只是想尽快了解情况。”
“那么，斯科尔，”平原凑近了些，淡绿色的瞳孔正直视着斯科尔的眼睛。
“嗯哼？”
“如果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在你听来非常不符合常理与认知，你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吗？”
说罢，平原伸手轻轻撩起了被风吹到自己耳边的一束发丝，阳光透过悬挂在凉亭顶上的紫罗藤叶，将翠绿的影子投射在平原泛起些许粉红的脸颊上。
斯科尔看着这对淡绿色的瞳孔，轻轻点了点头。
不符合常理与认知的事情自己何止是听过，早在自己来到鹰城之前，自己就已经有了只有在漫画或电影中才能出现的支配金属的能力，甚至自己还给它起了个「铁与血」的名字。
而在来到鹰城，成为树杰高中的学生后，自己又见到了所谓的妖怪、吸血鬼、幽灵，以及许多诸如此类的生物，甚至还和他们成为了同学以及战友。
或许是自己不符合常理与认知才对。
“斯科尔，我是你的未婚妻。”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