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寫完功課,正好看見宮月師傅將一道道菜放在桌上,而幾道菜的中間有一鍋湯,散發出好聞的味道。
「師傅,需要我幫忙嗎?」
「嗯,幫我把公筷母匙拿來放好,洗洗手就可以吃飯了。」
碗筷擺放好後,我和宮月都坐了下來,指建功月盛了一碗湯放到我面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湯…好喝!?」濃郁且不沾嘴的味道在嘴巴裡擴散開來,竟讓我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碗湯的味道。
「你喝的慣最好不過了,我還擔心我煮壞了呢。」宮月微微一笑,也開始喝了起來,幾道菜下來味道還真的很不錯,感覺很久沒吃到那麼好吃的飯了。
「吃飽了嗎?碗筷先放在洗碗槽裡,等等我會去洗。」
一聽到宮月這麼說我連忙搖頭,我又不是請一個傭人,你可是我師傅,聽我這麼說的宮月微微一笑,便沒有說什麼。
等一切收拾好後,我穿上以前訓練常規的服裝,並拿著之前南翁送的堂木棍站在門口等著宮月。
宮月從房間出來以後看了我一眼,便露出微笑。
「長棍可以先放著,今天不用,你就帶我在這附近晃一下就可以了,畢竟這塊地方我還不熟。」
「呃…師傅有什麼特別想看的地方嗎?突然說要逛好像還真沒什麼地方好逛…」
宮月笑了笑,來到玄關前面穿起她那雙繡花鞋,其實搭配整套下來看根本就是一位古典美女,但完全想不到這個年紀的女生會穿成這樣。
「沒關係,不然就這樣到處繞繞也好。」
我點點頭,首先帶著宮月在我們社區晃了一圈,接著到外面看了一些民生用品店、學校、市場等地方。
「哇…你們家這塊小區非常便利呢。」宮月發出讚嘆的聲音,雖然這不干我的事,但我心中不免有些驕傲了起來,沒錯,我們這個小區就是方便,只要想的到的前後左右各兩條街的範圍都找的到。
「對了,我現在才想起來,雖然我知道你的名字,但我還是想聽你說出來。」
的確!我現在恍然發現,宮月在我家帶了至少有3個小時了,我竟然都沒有說我的名字叫什麼。
「那個師傅,我叫做溫翼。」
「我最初就在想,這名字真不錯,除了有些二以外。」
這下尷尬了,我想大概不是只有宮月這麼想,其實我自己也這麼想,以前在學校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有受到特異眼光對待。
宮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竟然摸了摸我的頭!?
「師傅?」
「二一點好啊,介於奇怪與不奇怪之間就是普通,這不是挺好的嗎?」
師傅你那是什麼歪理啊…我尷尬地搖搖頭,原本是想擺脫宮月的摸頭,卻發現她並不是無緣無故在摸我的頭。
有一股很暖的且若有似無的氣在通過我的四肢並在全身循環,這應該是…
「以後就叫你小翼吧,小翼你開陰陽眼了嗎?」
原本正想反駁什麼,但突如其來的被問了一個很無奈的問題。
對,就是陰陽眼!
「嗯…開了。」
「聽起來.你似乎並不開心,應該是感悟了什麼對嗎?」
感悟嗎…?我搖搖頭,我肯定沒有那麼高尚,應該只是很簡單的討厭和厭惡吧。
「或許,你眼中的畫面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但我想不可否認,一定多少對你的心裡和生活造成了影響,你還年輕,能適應過來的。」
師傅的聲音很溫柔,輕輕地卻又清楚的傳到我的心裡,似乎在我的心底產生了什麼共鳴。
「現在給你上點課吧,你靜靜的聽就可以了。」
兩個人在小區的街道上走著,明明兩邊的車聲與人聲吵雜,但是宮月的聲音卻很清楚的傳到我耳裡。
「師傅…妳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宮月微微一笑的點頭,左手一翻就出現了一團藍色的光暈。
「還挺不錯的喔,我做了隔音的手段,用的是我手上這團東西,那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點點頭,這是很基本的常識,這在陰陽師中的名詞裡為咒力,平常在空氣、四周零零碎碎的散佈著,那些是天然的咒力,另外的還有就是宮月線在手中的這一團,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咒力,應該說剛剛在我體內遊走的也是。
聽到我這麼說,宮月點點頭,指了指我們上空。
「你看的見現在我們頭上的東西嗎?」
隨著宮月比上空的手,我用力的觀察了一下,但我還真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問題。
「剛剛我在你體內輸入了我的咒力,試試看將這些咒力往眼睛的地方輸送,就感覺…嗯對,就感覺自己要將這些氣哭出來一樣。」
原本正想開口詢問的我,立刻試著宮月說的方法,果然逐漸感受到氣往眼睛的方向聚集而去,同時眼睛裡的畫面再次出現了改變!
「這片膜是…」
「看來你已經掌握那股咒力呢,你的資質不錯,回答你剛剛的問題,你現在看到的膜就是咒力,隔絕了聲音的咒力。」
嗄?聽宮月這麼說完,我立刻朦了,那剛剛我看到她手上的咒力又是啥?幻覺?
「很驚訝嗎?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咒力,試著形容一下那是什麼景象?」宮月說完就將手中的咒力往空中一拋,而那團咒力無聲的在空中爆散開來,天空開始飄散了無數像羽毛一樣的碎片在空中飛舞。
「羽…」
眼前的景象就像下雨一般,也好像有千絲萬縷般的情緒,如下雨一般將我吞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置身於吵雜與安靜的平衡點之間,我再次張開了眼睛。
「真不錯,還這麼小就這麼有靈感。」
宮月微微一笑,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將我從如夢如幻的情緒中找了回來。
「咒力也是有雜與純的分別,憑藉著自然產生的咒力所凝聚,這是雜。」
宮月伸出左手,手中慢慢地聚集了剛剛的藍色光暈成為了一顆球。
「而自己身體或是藉由地脈所產生的咒力,這是純。」
她在伸出右手,一瞬間一團比左手還亮且清晰的藍色光球出現在宮月的右手。
「兩者並非不能合一,但是要做到去蕪存菁就是一門技術了。」
宮月微微一笑,左手的光球閃爍了一下突然像是被過濾一般,變得越來越亮,最後變得和右手邊的光球一樣清晰了。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宮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太捧場了,我這樣反而不好收尾啊。」
聽到她這麼說我連忙搖頭,感覺一瞬間好像開闊了視野,原本對咒力只存在於模糊印象的腦海裡開始凝聚了清晰的思路。
「今天先教你這點東西就好,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教你。」宮月拍拍手,兩團咒力消散在她的掌間,「回家吧。」
我點點頭,我們兩人開始往家裡的方向折返,一路上我都想著剛剛看到的畫面,咒術需要咒力催發,但是我現在都還在畫符和指訣的階段,根本沒有學習到產生咒力,下意識摸了摸頭頂。
「師傅…」
「嗯?」
我有點沒有底氣的看了一眼宮月,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發現對於這位剛見面不到一天的師傅心裡充滿了親近感。
「我覺得…妳對我比上一個師傅好。」
「你說南翁嗎?別這樣,他有他的苦衷,而且深陷其中。」宮月若有似無的嘆了一口氣,但是這句話勾起了我的興趣。
南翁一直都很冷漠嚴格,雖然認真而且穩重,但是非常不好親近,我也的確在某次練習中察覺到了南翁偶然在電話中露出痛苦的表情。
「師傅,你認識南翁?」
「嗯,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也跟他聊過幾句。」宮月輕聲地說著,明明看起來比南翁年輕不少,但為什麼字裡行間有一股久經世故的無可奈何呢?
「這倒是提醒了我,南翁好像有另一位徒弟,不過他只教了一週而已,就去執行了最後的任務。」
嗯?原來我有同門?不過只教了不到一星期嗎?
「說不定之後你有機會見到他呢。」宮月微微笑著,但這個笑容我就看不明白了。
「師傅,那你會棍術嗎?」我好奇地看著她,咒術方面我猜師傅應該是蠻厲害的,但是身為現代陰陽師,沒有點物理手段怎麼能叫陰陽師呢?魔術師都會摔角與格鬥技了不是嗎?
「只要你認識的武器,都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師傅突然好像很驕傲,挺起了胸。
「那槍呢?」
「當然。」看來不是錯覺,師傅已經雙手叉腰了,再說她不是驕傲我看鬼都不信。
「那師傅明天要教我什麼。」我有點興奮的問著。
雖說剛剛心裡有些懷疑,但是都能正大光明的驕傲了,應該是有些實力的,可是才剛問完我就看見宮月臉上的表情帶著一股微妙。
「需要我提前破梗嗎?」
「要要要!」我連忙點頭喊著,但可能太大聲了,宮月都被嚇了一跳,臉上表情相當豐富,同時路人鄙視的目光突然刺來我身上,可能剛剛真的太大聲了,被誤會成什麼奇妙的關係…等等為啥?
「好,回家在告訴你,現在你先練習在身體操控我剛剛灌注給你的咒力。」
一路上宮月專注的講解有關咒力運轉的方式,到家前已經把我從咒力小白拉到咒力入門了。
到家門前,我正想掏出鑰匙,卻發現一件很尷尬的事情,我沒帶鑰匙!
(怪了,我應該有帶啊?)
看著我左摸右掏的,宮月一臉好奇的問我在找什麼。
「那個…師傅…我好像忘記帶鑰匙了。」我一臉尷尬的看著她,剛剛我已經找過全身口袋,我還真的沒帶!
「師傅妳有帶嗎?」我抱著希望問了一下,畢竟我回來的時候師傅已經在家裡了,也是有鑰匙的吧?
「那個…我收進袋子裡了,也沒有帶。」宮月微微搖頭,看起來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下尷尬了,難道我們兩個要被鎖在外面了嗎!?我開始慌了起來。
「別慌,交給師傅,你以後出門就常常忘記帶鑰匙了!」宮月露出自信的微笑,我正想鬆一口氣,卻發現剛剛好像哪裡有點奇怪,常常忘記帶鑰匙?
我還來不及開口,就看見宮月從袖中抽出一張白色的符紙,手指一彈,白色的符紙從門縫底下飛出,在直線上升自己找到了鎖的位置貼了上去。
「啪!」 的一聲,家裡的鎖就打開了,那張白符飛回了宮月手上化成一片灰燼。
「師傅剛剛那個…」我驚訝的指著她,卻說不出下一句。
「很方便吧?我剛剛是不是說以後會常常忘記帶鑰匙啊?想學嗎?」
「不要!」我用力搖頭。
「诶?為什麼?等等小翼?」
我沒理會剛剛宮月的驚訝,雖然口裡講的是不要,但此時的我心裡相當激動,我當然要會!但是首先我要到達那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