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進西寧國宅,我在踏入的一瞬間就似乎聞到陣陣屍臭,但在仔細一聞卻又什麼都沒有聞到了,警衛台前沒有人,但一樓似乎有經過整修,大廳的石磚都已經換新,我看了一樓兩側的信箱,都已經塞滿了信件,似乎是根本沒有人要拿了。
而大廳卻只有一架電梯,跟著宮月查看了一下周圍,我們決定搭電梯上去瞧瞧。
「小翼,你有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宮月進電梯後按下了四樓。
「恩…明明是社區,卻感受不到生氣?」
「這是其中一點,還有一點是…我感覺到這裡有人,但是他們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型態。」宮月說著,我不禁顫抖了一下,意思是…裡面還有住民並不清楚自己已經過身了,
電梯裡有一張公告,說明十樓以上的部份已經開始控管,因應上面樓層的居民都已經離開,所以電梯也不會到10樓以上,10樓以上也暫時封閉。
「師傅…你覺得真的像楚部長說的一樣,整棟樓其實已經…」我疑惑地問著,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想…這肯定是可以越上新聞大頭條的一件事情,畢竟底下還有警察局,而且這裡基本上可以說是鬧區了,鬧區之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想都令人不寒而慄。
「我感覺是這樣,但也會有變數,走吧,我們四處看看。」電梯門打開,宮月率先走了出去,查看了一下左右後向我點點頭。
走出電梯後我發現這棟大樓的設計真的很奇怪,長長的走廊將整棟建築給環繞了起來,而住戶的房間就在走廊兩側。
「小翼這個先還給你。」宮月朝虛空處一抓,一把熟悉的長棍出現自她手中,那是我的堂木棍!
「我將這跟堂木棍咒力化後收了起來,以後你也要學.很方便的。」宮月笑了笑.將長棍遞給我,我接了過來。
「另外這些也要給你。」宮月手一翻,又翻出幾樣東西。
「師傅這些是?」我疑惑的看著宮月,除了符咒外,有幾樣東西我還叫不出名字。
「嗯,首先這是硃砂,硃砂闢邪,對靈體具有一定的殺傷力,不管是哪一級的鬼修,根據部位不同,都能給他們程度不同的殺傷力。」宮月遞給我一小罐,我連忙收了起來。
另外還有數十張金色的高階符咒,一般來說畫咒的人實力越強,畫出來的咒術就越值錢和越高級,符咒是將術式寫入符紙中,與直接念咒的差別在時間和威力,但給實力高強的道術師或是陰陽師畫的咒,就不太會有這種問題。
「這幾張符咒你只要輸入咒力就可以激發,但盡量小心使用,我怕你會遇到你處理不了的局面,因此這幾張咒術的威力很大,如果施展一定要找個掩體。」
宮月面色凝重的說著,但我聽的確有些尷尬,我們現在在大樓裡,如果施展了大威力的咒術,不是樓都得給我們打垮嗎?
之後師傅又給了我幾樣小東西,都是些很特別的物品,其中還有一樣她自己做的法器,名為傳音笛。
「如果你和我走散了,只要吹這隻笛子,我就會聽到你的聲音,有效範圍非常長,定位我有自己的手段所以你不用擔心,然後只要將咒力輸入笛中,就會產生一道屏障,這樣就可以支撐到我來。」
我點點頭,這些物品都很有用,關鍵時刻幾乎都是以保命為前提,但我突然想到宮月都將這些東西給我了,那她自己呢?
「師傅,妳自己有留些防身手段在身上嗎?都給我了是不是不好啊?」我有些擔心的問著,估計是宮月上次看我的面向感覺到了什麼,這次的準備比上次的辛亥隧道更齊全。
「我?我沒關係,謝謝你。」宮月臉色露出一絲認真,不過宮月比我強上許多,連楚玥珉都要讓著她,我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
我們走了幾步,我已經開始覺得很有問題了,這些人家裡的鞋櫃都是有鞋的,今天為平日…理論上應該會少掉不少人的鞋啊?
宮月的眼神也是這麼看的,掃過一排排的鞋櫃,眼神裡竟然有一絲悲傷。
「看來楚玥珉說的沒錯,這棟公寓的人…都已經…嗯?」宮月原本嘆了一口氣,經過一家門前時停了下來,仔細地打量了這戶人家,立刻電鈴按了下去,不多時裡面傳來物體移動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人來開門。
「小翼,旁邊有窗戶,你能幫我看一下裡面的狀況嗎?」宮月輕聲的說,並指了指旁邊的窗戶,我點了點頭,將手放在窗戶邊緣上,輕輕的挪動窗戶,勉強拉開一條縫的瞬間,卻有一雙已經從裡面和我對上了眼,並且用力的將我拉開的縫給關起來。
(這是有人!?)
「師傅,裡面應該有人!」我小聲地說著,宮月點點頭,又按了一次電鈴。
「你們是誰?你們也是嗎?」裡面終於有人回答我們了,聽聲音似乎是一位小姐,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小姐,不開門可以,但你可以從門下面替我拿起這個東西嗎?」宮月說著,從門縫底下塞了一張符咒,符咒被慢慢地拉入門內,門後的人驚咦了一聲。
「你們也是那個叫夜行部…裡面的人嗎?」她有些怯懦懦的問著,宮月笑了笑。
「妳上次見到的人是不是一位女生呢?她有沒有跟妳說她姓什麼?」
「有…她還有讓我說…如果有人來找我,可以把她的名字當通關密語。」
「嗯,我寫給妳。」宮月笑著拿出一張符紙,在後面寫上一個楚字塞了進去,過沒多久這扇門就打開了,裡面露出一雙警惕的雙眼,直到門全部打開才發現是一位外表年紀和宮月相仿的少女。
「小姐妳好,我是宮月,他是我徒弟溫翼。」宮月微微一笑,向她介紹了起來,我趕緊走過去點點頭。
「妳們好…我叫琴雅淳…你們是來幫忙的嗎?」這位琴小姐似乎很著急,宮月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首先我們還是進去說吧,外面也不方便說話,可以嗎?」宮月輕聲的說著,琴雅淳點點頭,讓我們兩人走了進去,
她的房間很乾淨,室內空間雖不明亮,但也不會暗到讓人不舒服,主要是她能開燈的的地方燈都打亮了,但卻還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壟罩整個房間,我們來到客廳,發現客廳的四面牆上都貼有一張符咒,並不是那種外面騙人用的符咒,而是貨真價實的符咒,具體效力雖然不清楚,但光憑符咒本身散發出來的魄力,估計就是楚玥珉本人的作品。
「宮月小姐,那位楚小姐說您可以救我出去,求您要幫幫我啊!」琴雅淳突然哭著跪在地上,宮月輕輕扶起她,要她先冷靜下來。
「我剛來到這個地方,還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妳先慢慢說給我聽聽,首先為什麼你的離開要我幫助呢?」宮月坐了下來,琴雅淳抹了抹眼淚,開始述說著她的恐怖遭遇。
她就讀某所大學,上週在該大學附近找到了這邊的租屋行情,因為價格很低又離市區超近,她就找了仲介租了這邊,沒想到這邊時不時就有人跳樓、上吊或是各種意外頻傳,當她受不了想要搬離時,卻發現自己怎麼走也走不出去,走到大門口時就會再次折返回來.她試著找鄰居求助,但她推開離電梯最近的那一戶時…她只看見了遍佈房間的碎屍,最後她崩潰的躲回家裡,希望有人能發現她,打電話報警也都沒有警察來過,只有昨天來了一位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少女,她逐一樓層在找什麼的時候看到了她,但看了一下少女後說她無能為力,說是會讓另一位小姐前來幫她。
「這裡晚上真的充滿了各種可怕的聲音…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吧…」少女哭得聲嘶力竭,她的臉色並不好,一看就知道似乎很久沒有睡好了,的確值得同情…但究竟為什麼她會走不出去呢?
正當我這麼想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輕輕地敲了幾下,似乎是在試探裡面的人,我看了一眼宮月,宮月點點頭,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前,這扇門沒有貓眼,我站在門前只是感應外面的人而已…但是…
「小翼,開門看看。」宮月突然面色凝重地站起來,琴雅淳緊張的跟了過來,我底點頭,猛然拉開門,卻看見門外站的是楚玥珉?!
「楚姊?妳來這裡幹嘛?妳不是…」我看著眼前的楚玥珉,但內心充滿了問號,怎麼會在這呢?難道是擔心我們嗎?但是看了幾眼後我發現到了不對勁,楚玥珉的身上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
「小翼,她不是楚玥珉。」宮月輕輕拉了我一下,要先我退回門內,門口的楚玥珉呆呆地站在那,突然開口了。
「咦?妳怎麼會…妳說救妳?妳怎麼了嗎?」楚玥珉突然向是在跟誰對話一樣看著我們說著,我一臉驚駭的看向宮月,宮月卻露出了一絲絲明明白表情。
「妳說的這些事情…我知道了,先讓我幫妳看看妳有沒有哪裡重招了吧?放心,我也算個靈能者,可以幫助妳的…咦…」
眼前的楚玥珉繼續說著,但是表情卻一直都沒有變化。
「妳的事情...我幫不了,但我有個朋友明天會過來,她一定能幫妳。」楚玥珉說著,接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連同身影在我們面前淡化了,直到完全消失。
這一幕讓我起了身雞皮疙瘩,剛剛那個殘影絕對不是鬼,因為根本沒有鬼氣,也不是靈體,如果說是影像…那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琴雅淳小姐,我知道為什麼我朋友說…她幫不了妳了…」宮月轉過頭看著琴雅淳,表情有些難過。
「什麼?妳能帶我出去的對吧?」琴雅淳哭了,眼睛紅了但是我看出來宮月的意思了。
宮月的表情很簡單,這個人有問題。
宮月輕輕的擦了她的眼淚,表情越發難過。
「琴小姐,妳已經…過世了喔?」宮月輕聲說著,琴雅淳驚訝的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解。
「宮月小姐妳怎麼會說我已經死了呢?我不是就在這裡好好的嗎?」
「妳因為太痛苦了,忘記自己嘗試過一種解脫的方法,妳已經...」宮月說著,牽起琴雅淳的手走到浴室,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了浴缸中有一句泡的浮腫的屍體,那張雖腫卻不難認的臉,就是站在我們身邊的琴雅淳。
「怎麼會...那...我是什麼?我是...我想起來了,那些聲音太可怕了,我想躲在水裡就聽不見了…然後…」琴雅淳抱著頭開始痛苦的哭著,身上的生氣也很離奇的開始消散了,她想起自己死亡的事實,就會轉變為亡靈。
「來,喝了它。」宮月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一小瓶明的液體給琴雅淳,她愣了愣滿臉淚痕的接過去。
「這是…?」
「我會帶妳出去的,而這瓶水能讓妳解脫…」宮月溫柔的說著,琴雅淳愣了愣,拿起那瓶水喝了起來,我知道…她內心裡已經無所謂了,宮月看著她喝下去後露出了一副安心的笑容,此時琴雅淳的表情變的茫然。
「孩子,沒事了,睡覺吧…」宮月手一招,將這名少女化成一道光收進了一個瓶子。
看著瓶中的光輝,宮月嘆了一口氣。
「太過惡毒了,太過惡毒了阿…」宮月表情有些感慨,但隨著她還顧著整棟建築,表情變得冷漠。
「小翼,面對這種惡人,我…真的是痛恨了他們。」
「師傅,妳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底細嗎?」我好奇地問著。
「知道了七七八八,但還有些事情沒有搞懂,走…我們在去看看。」宮月不知道為什麼,拉起了我的手走出門外。
我能感覺到宮月的手溫溫的,牽起來很舒服,但是我想到她剛剛…表情很是難過啊?
輕輕地握緊了宮月的手,宮月也握了兩下,似乎在告訴我,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