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國宅,占地很廣,光是居住就可以祝上百口至千人,四周通西門、通捷運等交通要道,方圓百裡都很熱鬧。
但是外面的熱鬧卻傳不進樓裡的安靜,就好像有什麼把這棟樓特別封起來了一般,與世隔絕。
我們一路搜索到10樓,,宮月開了無數的門,除了空房、乾尸、有幾個房間甚至擺放了碎掉的乾屍,宮月眉頭皺也沒皺,看了一眼就關起來。
「師傅…妳還好嗎?」我有些擔心的看著宮月,宮月詫異地看向我,接著露出一絲微笑。
「抱歉,我沒事,你也還好嗎?你光這個早上就見到了那麼多不自然屍體,應該很不舒服吧?」宮月露出一絲心疼的表情,我搖了搖頭,我已經從反胃到習慣了,反正他們也死了…也沒辦法在替他們做什麼了,只能祈禱他們一路好走。
「小翼,我們搜尋了幾層樓下來,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宮月站在10樓通往11樓的鐵門前說著。
「感覺每一層都會有一間大尸窟…而且怎麼說呢…我用力去感應,也沒有感應到靈體、生氣、死氣這類氣息,就好像…」
我想了想不知道怎麼形容。
「就好像根本沒有存在過對嗎?」
「對…就像剛剛琴雅淳的屍體,理論上我們最應該發現的,但是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眼前的琴雅淳只是配披上了生氣的靈魂…」
「對,做這件事的人很惡毒,灌輸了假的記憶和意識給魂魄,我幾乎可以肯定…那不是誘餌,而是某個惡劣的玩笑。」宮月厭惡的說著,我理解宮月的感受,就連我也是這麼想。
「師傅,話說你剛剛給她喝的東西是什麼啊?特殊的符水嗎?」我好奇地問著,因為琴雅淳喝下去後,怨氣幾乎就瞬間消失了。
「那是孟婆湯喔?」宮月眨了眨眼,我看她沒有笑,我知道她沒開玩笑。
「師傅,妳剛剛有開玩笑嗎?」我為什麼要作死!?
「嗯?我沒有啊?哦…妳以為我在開玩笑?」宮月又眨了眨眼,語氣沒有不滿,到是有幾分好奇。
「不不不,我不敢質疑師父,我只是好奇…」
「好奇從哪來的孟婆湯?」宮月又眨了眨眼,我開始有點怕了。
「對,因為孟婆湯不是要找…」我聲音慢慢變小。
「要找孟婆才能有?」宮月看著我,似乎正在靠近我。
「對…師父…妳生氣了嗎?為什麼要慢慢逼近我?」我突然覺得,我現在的聲音根本像是在蚊子叫,蚊子怎麼叫…我就不知道了。
「我幹嘛要生氣…而且是因為你一直在後退啊?」宮月好笑的說著,我才發現我竟然離她有段小距離了,而且我已經貼在了走廊邊上。
「我看起來有生氣嗎?」宮月好奇的問著,現在看起來的確沒有,但是她剛剛給我的感覺比生氣還恐怖一點。
「沒有沒有,是我剛剛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沒有喔,大概我剛剛太恐怖了吧?我在改改,先說回剛剛的話題吧,找孟婆並不難,我認識孟婆,所以拿點孟婆湯到也沒什麼。」宮月笑了笑,拿出那瓶水,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看起來有時透明又有時混濁,這孟婆湯看起來還真奇怪…
「師父,孟婆湯…喝下去後會有什麼效果?」我將孟婆湯還給宮月。
「忘卻記憶與煩惱,簡單來說是這樣。」宮月伸手接過去,收了起來,不過,這意思也是說,不簡單的解釋有其他說法。
但宮月不說,我也不想多問,這是屬於宮月自己的秘密,。
「小翼,你就不問問…小翼?!」宮月原本想說什麼,突然臉色就變了,我還在疑惑怎麼了的同時,我感覺到身子一輕…
(我的天…什麼時候!)
背後無聲無息飛來一隻大怪鳥,牠的爪子直接抓住我的肩膀,我直到剛剛完全沒有感應到牠的出現!
(可惡…找戳!)
我一咬牙,忍著痛舉起手中的長棍往上一捅,怪鳥吃痛的怪吼一聲,一隻腳離開了我的肩膀,而宮月一瞬間抓住了那隻腳。
「飛下來就別走了!」宮月眉頭一皺,手用力一拉將整隻鳥給拉進樓裡,這完全讓我見識到了宮月的力氣,那隻鳥可是有半個人那麼大耶!?
此時怪鳥的另一隻腳也鬆開了,我趕緊一個打滾翻進走廊內,摸了一下最後被抓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幾條怵目驚心的傷痕就刮在肩膀上。
(痛死了…千萬不能讓宮月看到…)
我提起長棍,咬著牙站了起來,此時我終於看清楚了那隻怪鳥的樣子,牠赫然是一隻鸚鵡?而且雖然一隻腳看起來已經斷了,但仍然可以和宮月過上幾招,不過主要是在躲就是了。
「道行不少…但你敢對我徒弟動手,我就留不得你。」宮月臉色一冷,雙手一翻,數十張金色符紙出現在手中,只見她往前一扔,數十棵巨大的火球就是砸!
鸚鵡哀鳴了一聲,化成一道風穿過火球陣,牠再次化開身形時,宮月已經跳上前去,一掌拍在鸚鵡胸口上,鸚鵡吐出一口血,掙扎的想要飛走,但宮月再次抓住牠的腳,往走廊裡就是一摔,摔出了一個坑洞。
師父…這算是破壞建築的一部份嗎?鸚鵡躺在地上喘著氣,只見到宮月手揮舞了幾下,一道金色的繩索將鸚鵡綁了起來,接著宮月立刻轉頭,走來這一局都在躺分的我這邊。
「嚴不嚴重?」宮月面露擔心的將衣服的破口處掀開,我尷尬的搖頭。
「不怕痛?挺好,我幫你上個藥…痛就抓住我。」宮月身體微微前傾,輕手輕腳的剝開衣服,手裡拿著一瓶不知道何時拿出來的金色粉末,我握緊了握棍的手,感受著粉末倒在傷口上的感覺,但是一點都不痛…反而暖暖的,很舒服。
「嗯,這樣就好,傷口很快就好。」宮月笑著站起身,我看了看傷口的位置,果然…不但癒合了…甚至疤痕只有淡淡的一條。
(我該問嗎?算了…還是不要問好了)
「師父。」我輕聲的喊了一下宮月,宮月面露笑容的看著我。
「嗯,你說。」
「謝謝。」我認真的說著,宮月笑著點點頭。
「走吧,我們來看看抓傷你的這巨鳥能告訴我們什麼,牠可不簡單。」我和宮月來到那隻鸚鵡面前,牠正在喘著氣,嘴角還掛著一絲血絲,眼睛咕嚕咕嚕地轉動著,像極了人的…怕.jpg。
「道行好歹有百年了吧?你如果以為不說話可以騙過我,我會讓你開口的。」宮月手凌空一抬,將這隻巨大的鸚鵡給抬了起來,鸚鵡張嘴了半天,最終是開口了。
「郡王提,今時與日皆不合,勸退!勸退!」鸚鵡喊了幾聲,吞了吞口水,眼睛繼續咕嚕咕嚕地轉。
(郡王?誰?)我看著宮月,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但是她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通信的還敢傷人?小心我拆了你家主人的門。」宮月冷冷地說,手一揮將束縛解開,鸚鵡抖了抖身子,振翅飛去,正當我以為牠會飛出去的瞬間,從樓上飛出一根鋼叉將鸚鵡釘在對面大樓牆上,鸚鵡哀鳴幾聲一動也不動了。
「師父樓上有人?」我驚訝的看著樓上,但是十樓以上已經被鐵門封了起來,理論上…不會有人的啊?
「不…是罪魁禍首出現了。」宮月剛說完,樓上傳來口哨的聲音,整棟大樓似乎在震動,一瞬間我聽見了無數的開門聲。
開門聲!?
「師傅…我們是不是有點不妙?」我看著鐵門兩邊的鐵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幾位乾扁的屍體,但說也奇妙,他們眼睛咕嚕一轉,竟然身上都帶有些生人的氣息。
「今天看來是不好上去了,準備不夠,會怕嗎?」宮月笑著,我搖搖頭。
「師傅在…我不怕,但我不能總說這句話。」我抬起手中的長棍,開始運行咒力,宮月點點頭,臉上的笑容還是很好看。
「放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宮月走上前,手中的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楚,只是一瞬間,眼前的數十位走出來的屍體被擊飛,我趕緊揮動長棍掠倒幾隻後方的屍體,果然…僅憑現在的我沒辦法做到宮月的那種實力。
「小翼,還沒有交你咒術吧?先展示一個你馬上可以用的咒術。」宮月笑著轉過頭,因為我這裡屍體最多,她已經把前面的屍體都清理掉了。
「兵鬥-曜陽。」
宮月抬起手掌,隨著九字咒結束,巨大的光球從宮月手中飛射而出,將後方疊成堆的屍體給打個正著,而且一陣爆響,這顆光球把那群屍體給燒成了灰燼。
「這是二級的九字應用,小翼也試試。」宮月手指著她留下的一隻漏網之魚。
九字應用,沒有多餘的手式,指訣只是輔助用,因為真正的九字就是最簡單的言靈咒。
(所以…我只要會念!)
想像咒力從運行的體內湧動,接著舉起手「兵鬥-曜陽!」
隨著話音剛落,手掌心傳來異樣的熱感,一顆比宮月打出的火球還要小上許多的火球飛射而出,打在落下的屍體上,一聲輕響,屍體燒了起來!
就算大小和威力不同,但依然起到效果了!
「師傅,我剛剛那個…算成功了嘛!?」我興奮的看著宮月,宮月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
「現在你咒力還少,可能威力還不怎麼樣,但等到你提升了,很快就能追上我。」
「師傅那麼厲害,我一時半刻還追不上的…」我搖搖頭,我感覺自己和宮月的實力還是差了很多很多。
「會嗎?我覺得你要追上我還是挺容易的。」宮月笑的很開心,但我總覺得聽不太懂,這有什麼特別的門路在其中嗎?
「我知道了…我努力…」我點頭,但宮月露出似乎有點校不出來的表情。
「嗯,要努力努力。」
接著我們往下一層走,每走一層宮月就示範一種九字咒,中途咒力幾乎耗盡的時候,宮月還會傳輸不少咒力給我繼續練習。
十層樓走下來,我腦海裡壓根沒想到自己剛剛上去時還在噁心那些屍體。
「資質真的不錯,基本的一些咒術很快都有雛型了,以後若是有空救多多練習感覺,很快就能掌握的。」宮月似乎很開心,一股勁的誇著,聽得我都覺得有些害羞了。
「師傅,可是我們都要出去了,這邊的事件該怎麼辦?」我有些無奈地盯著10樓以上的位置,我們一番大鬧後這幾棟建築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沒有聲音、沒有氣息、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剛剛鸚鵡說了郡王吧?它的通信使者被毀了,它自己會有點想法的。」
「師傅知道那個郡王是誰?」我好奇地問著,難道也是什麼奇人異人嗎?
「這個我有想到幾個可疑人選,但現階段我覺得可不用裡採它。」宮月露出稍加思索的表情搖頭「先去吃飯吧,這樓已經如楚玥珉所說沒有活人了,10樓以上的那個人物…我們明天就來除掉它。」
「師傅要出手了嗎?那要準備什麼嗎?」聽起來宮月就是要準備動手了,我感覺到有點興奮。
「這個嗎…你要好好把能學的都學起來,這樣就夠了。」宮月淺淺一笑,輕輕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心裡不禁有些感嘆…如果今天南翁還活…也假如他正在帶徒弟,他會怎麼做呢?
如果那個徒弟還是我,我會怎麼想呢?
走出陰森的西寧大樓,看著即將黃昏的天空,現在的我又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