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载着赫利,来到一所高档的小区,抬眼望去看不见顶的楼房,男人在正门口刷完通行证后,开着车带着赫利和玛丽佳去了处在地下的停车场。
期间赫利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无论洛克菲勒如何挑起话头,都只能得到赫利一句无趣的应答,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到车子在男人专属的车位停下。
只是在之前的那个路口,面对男人说过的警察,赫利皱了下眉头。
他带着赫利和玛丽佳乘着地下车库的电梯来到了其中的一间房间前面,用磁卡将房门打开。
“欢迎来到我的公寓,或者说是我们的基地。”
和外表一样豪华的公寓,无论是在哪个时间,光线都能完好的遍及各个角落,一些看上去颇为名贵的古董就这样沐浴在阳光之下,同样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还有桌子上那沓快要被撕烂的文件。
“你其实不需要带我过来。”赫利脸上的伪装也随之而去
“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说的,况且那份文件只是我的目的之一罢了。”
男人脸上的伪装也随之而去,露出来的是一张熟悉到令他觉得有些厌恶的脸。
赫利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坐在沙发上,将遗忘在茶几下面的打火机揣进兜里,玛丽佳靠在赫利身后的墙上,那是房间唯一的一片能容下人的阴影,尽管她的装束已经足够显眼。
“洛克菲勒,你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小节目上见过我,同时也是麦克林娱乐公司知名记者,也负责麦克林公司一切事宜,如果你有什么大新闻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出个好价钱。”
赫利有些讨厌这个一见面就在宣示主权的男人,赫利真想好好打他的脸,可惜他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不过这个男人,即使是从不关注娱乐圈的赫利也有所耳闻,罗凛斯特最大的娱乐公司麦克林的掌权者,尽管位于高位却仍身居一线,说他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娱乐人也不足为过。
和他正面斗是不会有结果的,赫利这样告诉自己。
他伸出手对着赫利,似乎在谋求友好,但赫利没有同样伸出手,洛克菲勒只好悻悻的将手又缩了回去。
“所以你们带我来这里,除了那份文件,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当然。”洛克菲勒靠在沙发上,扬起嘴角笑了笑,“我想要你。”
“我?认真的?一个已经正在被通缉的犯人?说不定现在就有一群警察正在门口等着给你这个犯人的同伙铐上手铐。”
“那是你该担心的事,无论如何我肯定能全身而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叫去问几句话而已,你可就不一样了。”
赫利没有回答,他看着窗外。
“我这是对你好,假如没有这个提议,接下来你还能去哪里?你的家现在应该已经被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两边你都已经没机会再去周旋了。”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迟早会被发现的不是么。”
赫利叹了口气。
“我可以同意,但你就不怕我会在暗中对付你,毕竟害我成为犯人的罪魁祸首,你可算一个。”
“背叛?不会的,我们彼此都在还有利益可以从对方身上榨取,你有你想要的,我也有我想要的,况且我才不是什么罪魁祸首,我只是在推波助澜。”
洛克菲勒说着,将桌面上那沓皱巴巴的文件翻转过来,他打开了文件上的折角,露出里面的标题。
《洛克菲勒脱口秀现场安排》
有时候做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对于那些盘踞的蛇来说,这座井过于窄小,不要说野心,甚至都塞不满他们的牙缝。
洛克菲勒接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出去了,临走时他让赫利对他的安全放一万个心。
屋子里只剩下赫利和玛丽佳两个人。
赫利坐在洛克菲勒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他自己的逮捕令,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带着些成就感,他有些能够理解亡命之徒的感受了,只是不同的是,虽然只是洛克菲勒的口头保障,但他居然莫名安心。
他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玛丽佳。
她翻看着最新的时尚杂志,呼吸均匀的有些过分,虽然是满是图片的杂志,但她翻页的速度,也实在是快的有些不正常。
“洛克菲勒就那么可怕么?”
赫利突然的发声,玛丽佳的书差点从手上掉下来。
“没有!”她连忙回答,随后静了静气息,将杂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只是我自己的太敏感了,老板他对我们都很好。”
“你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赫利的眼睛依然盯着电视上的节目。
“老板他……”玛丽佳在沉思了一会儿时候才说道,“请你不要误会,说到底还是我太敏感了”
直觉恐惧,赫利也管它叫本能恐惧,在赌场哪怕是已经还清了债务的赌徒,在见到收债人的时候,仍然会有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恐惧,那种恐惧是不经过大脑的。
“你不需要为他辩解,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会说出那份文件的下落。”赫利靠着沙发。
“不,老板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得到那份文件。”
只有这句话,玛丽佳能很快的回答赫利。
“我能出去走走吗?”
玛丽佳似乎还有话说,但赫利似乎不想再让话题继续下去,尽管他可以从这个女人嘴里套出很多话,而且是真话,而这也许正是洛克菲勒希望的。
“不能。”玛丽佳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很快就能回来,我只是去透透气。”
“希望你能打消这个念头,非常时期,赫利先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我见识过你的伪装能力,真的很厉害不是么,有你的伪装,这些事情应该很轻松不是么。”
“辜负了您的期待,如果您觉得我的伪装是万能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的伪装只有半小时的时间而已,而且在一天之内一个人无法使用第二次,所以赫利先生已经没办法再进行伪装。”
“那真是可惜。”赫利故作失望的挠了挠头,“虽然我觉得在这种高档公寓我应该表现的像个绅士,但很抱歉,我不是在你们的世界长大的。”
“什……”
玛丽佳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身体突然静止,惊愕的脸如还未泛起的巨浪猛然冰冻。
赫利推开门,离开了洛克菲勒的房间,玛丽佳一个人在房间里继续保持静止,在赫利离开了他能力的范围之后,玛丽佳的身体如破冰般渐渐恢复了直觉,她看上去很难受,就像是在打喷嚏的时候被强行憋回去,咳嗦两声之后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摸出手机,将电话打给洛克菲勒。
因为顾虑到里面的摄像头,从房间出来的赫利并没有乘坐电梯,他站在窗户边,爬二十层的楼梯还不如叫他去死。
他的一只脚踩在窗框上面,用手扶着窗边,在确认了楼下没有人在活动之后,他跳了下去,和之前一样的处理方法,完好无损的落在地上,他扣上衬衫的帽子,在他的上衣兜里,小心保管着一张洛克菲勒的专属通行证,毕竟在用完之后,还要把这东西还给玛丽佳。
从小区出逃的赫利站在一家酒吧前面,他扣着帽子,抬起头看着那块招牌,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的酒吧并不热闹,反倒可以称得上是冷清,只有几个彻夜未归的醉鬼聚集在一旁的角落呼呼大睡。
白班的酒保正站在吧台里面,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穿着酒保的衣服,眯着眼,淡粉色的头发,打着耳钉,白皙的脸上印着一个显眼的胎记,女孩用手里的布擦着刚刚洗好的玻璃杯,逐个放在身后的柜台上。
赫利走了过去,在女孩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一杯免费的冰水,冰块加满。”
“好的。”
女孩答应着,放下手中的工作,然后咋身后的水箱里接了一杯水,又往里面加了不少冰块,直到里面的水溢出到女孩手上。
“客人您的水好了,请慢用。”
女孩满脸微笑,将整杯的泼向赫利,然而水在溅到赫利之前,就已经完全静止,女孩继续擦着手里的玻璃杯。
“你们店对客人的态度有够差的。”
“不,我们的服务只是针对客人,至于你,请滚远一点,潜逃犯。”虽然女孩还是一脸微笑但赫利能看见从她脸上崩出的青筋。
“虽然我们的男女关系结束了,至少还是朋友的吧。”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像是和你交朋友的话,别浪费时间活着了你这只没有眼力见的甲虫,埋在土里的蚯蚓,只会吃垃圾的蟑螂。”女孩笑眯眯的对赫利说道。
“你的嘴还是一样恶毒,伊薇特。”
“彼此彼此,你看上去也还是和之前一样没用。”
两人交心的攀谈还没有结束,赫利面前的那扇门忽然缓缓打开,一只手趴上门面,赫利停下了与伊薇特的斗嘴,朱莉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她不再说话,眯着眼睛,手里的工作一直都没有停下。
墨雅整个人从门后走了出来,尽管才过了不久,但赫利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墨雅的胳膊上缠绕着绷带,白色的绷带一直连上脖子,虽然只有麻痹效果,但对超能力者的特殊效果恐怕她现在还难以抬起那只手,另一只手抱着那颗从不离手的蛋。
比起手上的伤,让赫利更为惊讶的是她的右眼上戴着的眼罩,左眼的眼白完全红肿,看来是大哭过一场。
“她的右眼发炎,我做了简单的处理。”伊薇特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但她什么都没问。
“谢谢。”
“谢谢是没办法还这个人情的,要不是我心情好,你的邮件我估计都不会看上一眼。”
赫利点点头,他看着墨雅。
“那家伙是我亲手杀的,我没办法辩解,只是……”
“我知道,爷爷他中了重的毒。”墨雅冷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