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人？”墨雅看着林。
“是的，我本是个常年的旅行的糕点师，到了罗凛斯特之后偶然发现这个地方很有趣，就暂且留下来了。”
林眯着眼睛，从那两条线之间看不清他的瞳孔。
“你也是超能力者？”
“是的，但并不是很强的超能力，我能和动物交谈，仅此而已。”
林说着，一只麻雀落到他的肩上，蹭着他的脸颊，他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面包，麻雀飞到他的手掌上安静的进食。
“但对于线人来说，这已经是个很强的能力了。”赫利说道。
“我饿了。”墨雅摸着自己的肚子。
林放开了那只进完食的麻雀，戴上自己的贝雷帽：“毕竟追了伊丽莎白这么久，请稍等。”
他去厨房端来了一盘蛋糕，蛋糕上浇者蜂蜜和黄油，还有几滴柠檬汁混合在里面，因为整个蛋糕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柠檬味。
他将蛋糕放在墨雅面前。
“本店的新作，请品尝。”
墨雅看着蛋糕，在房子里呆了半天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的她自然已经是口水直流，她拿起叉子叉起一块已经被切好的蛋糕。
“吼次。”墨雅鼓胀着嘴巴，一遍咀嚼对着林竖起大拇指。
“客人能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你不惜把我们带到这里，除了认识这个新朋友，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赫利看着洛克菲勒。
“的确有其他事，但叫你的来的可不是我。”洛克菲勒往咖啡了加了两块冰糖，用勺子搅拌着，“是那只黑猫，我也是被叫过来的。”
赫利看向林，他总觉得这个人哪里有些不自然。
“是我把你们引过来的，除了想认识一下你们，的确还有事情要和你们说。”林抱着那只黑猫，“这孩子之前得到消息，三个月之后，异端会放一场烟花，嘭！”
林做了一个烟花炸开的手势。
“烟花！”洛克菲勒和赫利都瞪大了眼睛，林点了点头，起身去收拾刚刚被墨雅搞出来的烂摊子。
“烟花？”墨雅的嘴依然满塞着蛋糕和奶油，她左右看了看赫利和洛克菲勒惊慌的眼神，然后将蛋糕顺着喉咙吞咽下去，“烟花有什么问题吗？”
“三个月后是罗凛斯特的国庆。”赫利说着。
罗凛斯特在几百年前曾经和纳西西西比一样，是共同归属于罗茵的城市，直到罗茵的共和派与保守派之间的内乱，促使罗凛斯特和纳西西西比趁着这个机会从罗茵脱离，宣布独立。
因为在独立战争中两国的相互帮扶，所以直到如今，罗凛斯特和那西西比依然是很重要的同盟国与商业伙伴，也借于两国作为贸易咽喉的优越地理位置，自然是很快脱颖而出。
所以三个月后。
“准备来说是罗凛斯特和那西西比共同的国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在各自的阅兵结束之后，晚上会在各自国家举办全民晚会，两国的首脑也会参与，为了促进友谊，彼此约好会共同参加晚会。”
“今年在罗凛斯特，所以明年会在那西西比。”
“就是说三个月后的晚会两国的首脑都会聚集在罗凛斯特？”墨雅放下了叉子。
“准确来说是这样。”赫利说道。
“怕什么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在两支军队的保护之下做出刺杀这种事。”
洛克菲勒叹了口气，“你说错了，他们不会刺杀，更确切点来说是破坏这次晚会，事实上他们成功了一次，我记得之前晚会停办了两届，现在能恢复就已经很难得了。”
“那年他们做了什么？”
“黑进了晚会的LED屏，然后发表了他们振奋人心的演讲，因为这群家伙的关系，我被用来压轴的节目全毁了。”洛克菲勒皱着眉。
“黑进这种晚会的屏幕，开玩笑的吧，这样都能做到那直接进行刺杀不好吗？”
“所以才说。”赫利挠了挠自己的头，“异端并不是什么严格的组织，简单来说，你只要觉得自己作为超能力者获得的待遇不平等，都可以称自己为异端的一员。”
墨雅锤了一下手掌：“我懂了，难道控制LED屏的也是异端那种家伙吗？”
“是，那家伙直到死都在守着监控室，四分钟。”赫利说道。
“四分钟？”
“一场演讲的时间，虽然演讲本身没什么用。”
“演讲没用？”
“因为站在最上面的一定是普通人，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你觉得超能力者还能站在这种大型场合的台面上吗？”
“矛盾被激化了，所以被迫叫停了接下来两年的晚会。”
“作为超能力者，我还真的不能理解他们的做法诶。”
“那是你生活的太好了。”赫利喝了一口咖啡，闭着眼睛。
“什么啊！怎么又扯到我了。”
“因为你根本看不见这个世界的底层，你想想，一个拥有能力却没有对错观的孩子，一对普通的父母，这两者碰在一起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因为超能力者的出现，孤儿院在各个城市极速扩建。”
“这……”
“因为被抛弃而激发的恶意，况且是还在宛如一张白纸的孩子身上，如果不能加以引导，矛盾会变得越来越大。”
“被你们说的，我都已经开始不知道哪一边是对的了。”
林在收拾桌子的时候恰好走回到他们这边。
“小姐，大家都犯了错，但大家都想要一错再错，只有错到终点时候才会发现，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赫利拿起叉子，叉起墨雅盘子里最后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咀嚼。
“我们不想再犯错了。”林收走墨雅面前的盘子。
墨雅不再说话，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赫利将那口蛋糕在嘴里咀嚼然后咽下去。
“那赫利你也经历过什么吗？毕竟你曾经也是异端的一员。”墨雅低着头看向赫利，她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了解赫利的身世，但现在她突然想了解面前这个家伙。
“也许有吧，我或许非常讨厌人类，但这样想的同时我意识到，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
墨雅不再说话，她陷入了难得的沉思，想起那天周在车顶对她说过的话，他们其实也不想与普通人为敌，只是普通人没有给他们机会。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洛克菲勒说道，“作为晚会停办后的第一次启动，据说那西西比会把他们的国家级战舰那西西比号开到罗凛斯特，大部分的安保工作都交给罗凛斯特，这样的狗屁计划，让人不想打那玩意的主意才怪。”
洛克菲勒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大概是故意把重心转移到那西西比号上，将保护的重点集中到一个点上，这样的确也不失为一个主意。
“倒也是，毕竟是复演，如果不作大一点民众是不会接受的，但他们这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墨雅摇了摇头，她看着还在店里打扫卫生的林。
“我还想要一盘……”
“墨雅，我们走了。”
“诶，可我还想……”
“呆在这里时间太长会让人怀疑的。”
“那好吧。”
洛克菲勒重新戴好他的帽子：“我跟你们一起走。”
正当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林走了上来。
“客人？”
“怎么了吗？”墨雅回头看着林那副笑眯眯的嘴脸。
“哎呀你看我都糊涂了。”洛克菲勒装作忘记的样子，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是圈着几个墨雅数不过来的圆圈，他将支票塞给林。
“咳咳。”收过支票的林并没没有没有作罢，他再次咳嗦两声。
“咖啡的钱还有蛋糕的钱。”洛克菲勒掏出一张钞票，“不用找了。”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人，我说怎么一直感觉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大对劲。”赫利抱着胳膊，看着付完钱的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收起钱包苦笑了一声，先赫利他们一步走出了咖啡店。
赫利看着洛克菲勒离开的背影，他对着林点点头，也准备带着墨雅离开。
“客人稍等。”
“有什么事吗？”
“在我这里消费后，都有一次免费占卜的机会，不来试试吗？”
“你还会占卜？”
“毕竟是个常年在外的旅人，有些技能还是要会一些的。”
林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沓塔罗牌，他在桌子上摆好了塔罗牌，搭成了一个城堡的形状，林似乎经常做这种事，所以他的手法很熟练。
“随便抽一张。”
赫利选择了这个这个城堡最低端的那张牌，整个城堡缺少了底座轰然崩塌。
“选择底座吗？”
林接过赫利抽出的那张牌。
赫利看着林：“结果呢？”
“是0。”林为赫利展示了牌面上的结果。
“什么意思？”赫利耸了耸肩，“好还是坏。”
“也许是叫你乐观一点，会有好事发生。”
“也许？”
“我是个东方人，塔罗牌不是我的强项，这是之前一个客人送给我的。”林将牌收起来，“我觉得挺有趣的，所以拿来试试。”
林笑了一下。
“慢走。”
赫利带着墨雅从咖啡店里出去，留下林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店里，他重新从围裙里掏出那沓塔罗牌，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他将手里的那沓卡牌重新数了一遍。
“二十一张，不会错，所以我的套牌里应该没有0才对。”
林看着被他放在牌首的那张陌生的牌，上面是一个走到了悬崖边的男人，但他似乎丝毫不知，依然朝着无底的尽头走去，在牌的最下面还有一行文字。
THE FOOL.
林睁开眼睛，看着赫利的白色头发慢慢变回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