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约我，我哪次不来？”
看着蕙苒熟悉的脸庞，李磊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穿了一身米黄色的露肩毛衣，剪了斜刘海，看起来褪去了青春的懵懂，多了几分熟女的魅力。
“磊哥，你喝什么？”
“你定吧，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热可可怎么样？”
“随便。”
蕙苒的表情有点暗淡，李磊赶忙纠正:“我在公司待的太久了，不常喝奶茶，不是敷衍你的意思。”
“磊哥，我离婚了。”
蕙苒突然这么一句，李磊不知道该怎么接，尴尬地应了下。
“我和他没孩子的。”
“嗯……”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恭喜？没孩子的话，再婚比较容易些……”
蕙苒的眼中一下湿润了起来，表情也愈发暗淡，看起来委屈的难以言说。
“你是不肯原谅我，对吗？”
李磊看着蕙苒伤心的样子，往事又浮上心头。这个女人是他的心头宝，如果换作是几年前，他肯定会欣喜若狂。但是现在，他对她的感情除了爱，又多了几分恨。
“其实你都知道，最后一次你送我回家时就知道了对吧？”看李磊不回答，蕙苒像一个做了错事却仍要倔强一下的小孩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可那是我父母做的决定，他们觉得你和我不会幸福，所以才安排我早早结婚，我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是伯父伯母的决定，不过你也同意了不是吗？”
李磊语气重了起来，没错，他知道蕙苒的父母不愿意他们在一起。但是为什么蕙苒也要瞒他，尤其是在她婚礼的前一天，自己还在傻呵呵地送她回家。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听蕙苒还略有指责的语气，难道是我舔狗犯的错？
“是……”
蕙苒痛苦地用手捂住脸，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她像个做错事再也无从狡辩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
“我不是个好女人……一直都不是……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对我的好……”
“所以你就打算让我一直当备胎，即使你结婚了，也可以一直享受着我对你的好，是吗？”
“不是……”
“还记得高中我们一起躺在操场上，对着月亮说得誓言吗？”
“记得……”
“那个誓言，就算我违背了吧，你不用对我有任何愧疚，听你父母的安排，再去和下一个他们认为你会幸福的对象相亲吧。”
说完李磊起身就要离开，在他走过蕙苒身边时，蕙苒突然一把拉住他，猝不及防地把他拥入怀中。
“你别走！”她的声音大得可怕，把奶茶店的其他顾客都吓到了。
李磊不知道一向都很腼腆的蕙苒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但他知道蕙苒现在的情绪一定有些失控，为了避免周围的顾客举报他们，他也抱住了她，安抚着这个激动的女人。
“我错了，磊哥。违背誓言的是我，该一辈子活在愧疚里的人也是我……”
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蕙苒，李磊突然觉得自己强装坚硬的心和对她的恨，又一次烟消云散了。是呀，如果不是还对蕙苒心存幻想，自己也不会过来了。现在蕙苒主动认错，自己又怎么会不原谅她？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磊哥！我会跟你结婚，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蕙苒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李磊叹了口气，他想起了他们的誓言:
此生只爱彼此，如果不能相守，就去另一个世界相逢。
“神经病，来奶茶店搞什么苦情戏，真是蠢男配丑女。”坐在另一侧正在看新闻的顾客不满地小声嘀咕着，接着翻看手机上的新闻。
“开元小区灭门惨案，三人遇害，唯一活下来的还是个小男孩……啧啧，这世道真是不太平呀。”
与此同时，躺在病床上的王群无聊至极，申请放风一会儿。
院方同意了他的要求，派了一名护士随同，和他一起在医院的后花园漫步。
看着后花园都是些退了休的老头老太太，王群又觉得无聊了，转而开始逗一逗陪他出来的小护士。
“护士妹妹，你看这里就是个老干部活动中心，咱们在这里散步不合适。”
“那……你想去哪儿？”
“要不咱们出医院走走？多和年轻人接触，我才不至于心理不健康啊，你说是不是？”
小护士一听他想出去，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不行，你现在还没过观察期，如果出去了，万一出什么事，我就没工作啦！”
“放心，我是警察，心理素质好着呢，指定没问题。”说着王群拍了拍胸脯，一副身体倍儿棒的样子。
“哥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现在实习期都没过，如果不是最近频繁出事，也不会安排我来陪你。他们都说你不听话，哥哥你可千万别难为我啊。”
“出事？什么事？”王群来了兴趣。
“啊……”小护士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是也不好糊弄过去，就压低声音说道:“就是开元小区又出了精神感染，这已经是本周第三起了。”
“什么？快跟我详细说说。”
小护士看了看四周，无奈地说:“大夫让我不要跟你提任何可能引起情绪波动的话题，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要激动呀。”
“放宽心，哥哥我心态稳得很。”说着王群做了个深呼吸，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听姐妹们说，开元小区出了灭门案，实际上是又有了精神感染，为了避免市民恐慌才说是凶杀案。一家五口，除了仅有的一个男孩至今昏迷不醒，其余三个大人都成了死活人，太惨了……”
“诶等等，其余三个？算上孩子一共是五个人吧，还有一个呢？”
“好像是失踪了，目前警方也在找她，送来的只有四个人。诶行了行了，告诉你的够多了，你看你又来劲儿了。”小护士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抱怨了起来。
“没有没有，怎么会来劲儿呢，又不是我……”王群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再说下去。
“我什么？不是你家人就没关系对不对？你这人民公仆好不称职诶！”
“是……我的确不称职……”王群的情绪突然低沉，搞得小护士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放宽心，哥哥心态稳得很，谢谢美女告诉我这么多小秘密，哥哥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王群突然恢复了不着调的样子，还做出一副贱贱的表情，弄得小护士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生气地锤了他一下。
“你听点儿话行不行啊！”
四周散步的老人这半天看王群和小护士对掐，都笑了起来，笑得王群和小护士都不好意思了。
末了一个老太太还不忘了对老伴儿说:
“年轻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