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清隆须发一振,声音慷慨,昂扬气势直冲星斗,抽出短剑就与一只飞舞的昆虫相斗。虽然看起来像个傻子。
“我要让你们知道,那些巨怪不过尔尔,它们的头颅与躯骨都会成为我辈的头冠与华服。”
“大话说过头了吧,”越丘笑道:“我倒觉得你是第一个抱头鼠窜的那个。”
清隆潇洒地坐回木椅,一对熔玻璃般的眼睛里映着一只扑火的飞虫,他自豪地承认,“没错,我们绝不能直接面对巨兽,暂时的回避是一种绝佳的战术,也是一种生活的智慧,越丘啊,没想到你已经参悟到这一层了。”
“喔哦,”越丘没想到这家伙的幻想症已经如此严重了,连忙夸赞,“太厉害了。”
冰然摸着鼻子,一手挽住冰然,“你们知道吗,现在最可能苏醒的巨怪是什么吗,你们先猜猜。”
“当然是一只身高千尺的……粘液怪。”清隆这么回答。
“应该会是一只巨龙之类的吧。”宸不假思索。
“长着鹿角的大鲸鱼?”晴澄似乎把梦里的东西说出来了。
“我猜石头怪物。”越丘稍稍做了思索。
“黑色的大家伙,噢……最好没有。”翰析不喜欢那些东西。
“随意。我无所谓。”夏琳冷冷地说。
“我觉得吧,应该是暮色之妖,根据《古代遗迹》上的描述,在暮色与微阳间,在山间的深窟里,长着铁齿的石像将在月光的沐浴下苏醒,它们会在山间猎杀一头巨熊,然后把熊的鲜血塞到新烤的面包里,女孩吃下去会长满牛痘,然后历经一晚后痊愈,脱胎换骨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女郎。男孩吃下去后则会立即毙命,在送入坟墓的三天后变成林间的小精灵。”暄离不知怎么讲了一大串。
“你搁着讲童话故事呢,”冰然感叹,“不过,你们都错了,最近我们面对的巨怪可要更为恐怖。”
“那是什么,”清隆挠起耳朵,“别又是一个该死的童话故事,我最近都看烦了,什么用裸露躯体的人鱼,顶着水果头的大胸魅魔,该死的,那里面居然还描述了只出现在男女**时的小妖精。”
冰然无奈地皱眉,一边知道了自己那本《东域怪谈》被谁顺走了外,一边觉得这家伙为什么还长了张嘴。他捂住清隆那张臭嘴,以免让女士们更加尴尬,“好了,各位,我来告诉你们,我们要面对的最大怪物就是我们空荡荡的钱袋,我们已经两个月没吃过像样的晚餐了。”
“你的意思是,贫穷之妖,或者厄运之怪吧。”宸试图解释,扳回冰然那不合题意的回答。
“不是,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没钱了。”
“那你还每天一逛炼金市场,不是没钱了吗……”清隆试图在一双泛有难闻金属气味的手掌下挣脱。
那我一套华美住房的的钱是从那来的,暄离想着。
“逛,不一定会买,我只是在勘察各种商品的价格。最近有些东西价值浮动很大,我正想着大赚一笔。”
“跑题了跑题了,”宸合上厚书,嘟囔着,“我们不是要讨论穴蛛吗。”
“你找到了?”翰析问。
“啊,”宸摊开双手,“这书上没有,我找遍了。”
“不应该吧,”翰析摸来厚书,翻看起来。
“有几页被撕走了,”宸补充道。
“为什么。”
安在远处解释道,“听说是一个离经叛道的骑士,他接下巨量的委托,把附近穴蛛、妖树以及山狮都杀光了,然后自负地扯下这三只怪物的资料。”
“可是明明有四页纸消失不见了。”
“鬼知道呢,这种传闻几乎都不可信,或许今天是三种怪物,明天就变成四种,后天可能就变成五种了,全凭讲故事人的心情。”
“那你今天的幸运数字是不是三呢。”清隆打趣道。
“有吗,”安走到众人面前,“哼哼,那就是这样吧,今天的幸运数字是三,晚上我要喝下三杯大麦酒,和三个美丽小姐跳舞,睡觉的时候盖三层被子,或许这样,我明天就可以一脚踢到一箱该死的财宝。但或许你看漏了一页,这样我就得喝下四杯大麦酒,和四个美丽的小姐跳舞,睡觉的时候盖四层被子。该死的,这样做,我明天不该被一座金山给砸掉脑袋。”
“你可真幽默。”翰析说,“没这么夸张的。”
“希望如此,也希望你们不要因为缺少三页纸而困扰,哦不,是四页。还有,对付穴蛛,只要把你们的爆炸物全扔出去就可以了,它的牙齿和青蛙腿一起炖味道棒极了,希望你们试试。还有,别在这儿胡闹了,别让外人以为这里是儿童场所。”
“不对,那些纸呢。”清隆傻里傻气地发问。
真的不应该长嘴……
“问那个暮色妖怪吧,它都能让女孩蜕变,也应该知道你的问题,还可以让你变成一个安静的小精灵。”安缓缓走回柜台。
“不对啊,石头妖怪怎么知道纸的消息呢,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啊。”
“听到没,把所有爆炸物都扔到它身上就可以了。听起来非常简单,只需要一小段火焰魔法,等等,我们之中有会攻击型火焰魔法的人吗。”冰然分析道。
越丘敲动响指,在指尖闪出一束火光,微弱的火焰把她面庞点亮,但其间的一对钴蓝色眼睛却与这火光格格不入,“像这样的?我和晴澄都会一些。”
“按照字面意思上来说,应该不是的。”宸缓缓说。
“那肯定不是,”冰然一拍桌子,“我们要的是爆炸,不是这种小火焰,这种火光怪物抖抖肩膀就可以甩出去。”
“不过,”翰析总结一番,“我们之中似乎没有将火焰当做攻击手段的人,暄……”
“暄离!”冰然抢先一步发问,“你会火焰魔法吗。”
暄离此刻神游在外,全然不知众人的谈话,他看着桌上的扭曲的木纹,看得出神,觉得有几张讪笑的人面在对视且讥讽。他沉迷于这些老旧的螺旋间,在那些旋涡深处似乎还有更奥妙的事物,是什么?他眯起眼去细细品味,他将几条较细的木纹拼接在一起,看起来仿佛是一只长着羽冠的蚺蛇。这条巨蛇盘踞在高高的树干上,它的底下有着八只顶着尖角的大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