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翔的父亲,时常在外面,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但却依旧挂念着自己的儿子,时不常会给天翔寄一些礼物,或是一些奇怪的录像带。
在校园外的门口,有个人把一个沉重的包裹放到了传达室,又在记录册上面打了一个钩,尽管如此,一旁的保安大叔却没有一丝反感,反倒是习惯了这件事情。
这位大叔经常会给学校送报,甚至是一些快件,因为办事比较有效率,大家都亲切的管他叫作“黑旋风”。
“旋风大哥,又来送报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今天有一件比较特殊的快件,不知可否允许我进去派送。”
那看门大爷有些迟钝,手中产生了一些冷汗,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于是只好连着点头。
“当然可以,只是,学校通常是不会允许一个快递员在学校闯荡,是什么样的包裹啊?”
黑旋风低头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便签,低声回答
“这是天翔的包裹,给亲爱的阿翔。”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经常旷课的孩子吧,我认识他。”
“这样的话,就请您来帮我送这个件,拜托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黑旋风的头部已经有了些汗水,这些天,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在他的世界里,经常跑步便成了常事,但只要看到客户们满意的笑容,也就无所事事了。
“交给我好了,黑旋风,老惯例,拿一瓶汽水走吧。”
老伯一边接过包裹,一边从屋内拿出了一瓶橘子汽水。
黑旋风像以往一样点了点头,跨上那辆破旧的油三轮,一拧把手,在一阵轰隆声后,缓缓的消失在远处。
老伯看了看包裹,小声嘟囔起来。
“天翔,天翔……”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本想送过去,但随后望了一眼值班的传达室,有些进退两难,好在联系方式写的比较全,只得打电话联系。
“天翔,这里有你的快件……”
“是黑旋风大哥送来的吧,我这就下去拿。”
电话在这里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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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翔想一只兔子一样,飞快的跑了下去领快递,他到了门口时,发现黑旋风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个无人守候的大门。
门口的柜子上整整齐齐的放了一个黑色的包裹,上面的字体经过跋山涉水,已经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看清上面用圆珠笔写的“天任”两字。
“是爸爸,他来过吗?”
天翔飞快的抓起包裹,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是一个CD盘,还有几张胶卷和几张冲印出来的‘黑白’照片。
天翔望着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中的人变了样,天任的确老了很多,如果不是看到签名,很难把他认作是自己的父亲。
“天翔,这位老伯,是你的家人吗?”
“是的,是我的爸爸。”
天翔这才发现,瑶铃跟了过来。
“你这么匆匆忙忙的跑出教室,张老师都吓坏了,大家都以为你受到了什么打击。”
“打击倒是没有,只是,我想问问……”
“怎么了,你的话好像有些深沉。”
“你每天都见到自己父亲吗?”
“父亲……父亲……”
好像有什么心事,瑶铃一时间说不出来,只是摇摇头。
“对不起,或许是我多疑了。”
“不是的,在我出生,就没有见到过他,我是个孤儿,在我心里,白术爷爷就是我的唯一的家人。”
瑶铃这家伙好惨啊。
天翔想着想着,有些觉得头痛,有些捂住头,腰弯了下去。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病发作了吧?”
“没事,我只是太孤单了。”
天翔休息了片刻,才觉得有些缓解。
正在此时,瑶铃把一个鹿型的徽章塞到了他的手中,再一抬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是……小鹿?”
“什么……意思?”
天翔难以理解,在附近再找不到瑶铃的任何痕迹,只是有些匆忙的跑回‘宿舍’。
(天翔在学校和家里都有住,只是当有些时候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他会选择在学校过夜)
有个同学在打游戏,他见天翔回来,都有些心惊,心跳怦怦直跳,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翔……哥,你怎么回来了?”
“吴哥,借一下cd唱机,我要看看资料”
“在那边,你用吧。”
吴放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深沉的看了看电脑,直接推出了游戏,此时的他,也没有打游戏的心情,而是有些疲惫的合上电脑,转身面向天翔。
“那个,翔哥,我洗个澡去了,你别锁门,有事情的话,打我电话,我就不拿钥匙了啊。”
“去吧”
天翔头也没有抬,只是把光盘放到了播放机中。
一阵沙沙声逐渐传来,紧接着,传来了天任的影像。
“嗨,阿翔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不知是思念的力量还是疲劳原因,天翔竟然一一应答。
“看来是我多虑了。”
天翔回过神来,才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我打算过几天回来看看你,毕竟一个人的生活不好受吧,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有给你寄一些礼物,记得查收!”
到这里,后面的图像越来越失真,最后天翔不得已停止播放。
取出CD,他爬到自己休息的二层双人床,躺了下来,久久注视着天花板,一阵困意逐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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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吴放破门而入,像是有目的的摇了摇天翔的床位。
“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你的快递,黑旋风大哥还在门口等你呢,他说等不来你今晚就要睡地板了。”
“什么,这么严重,我这就下去。”
“顺便帮我带一份滑牛炒饭。”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天翔甩起大衣,朝着门口跑去,他透过楼梯的通道,隐隐约约的看到黑旋风在门外抽烟,手中还拿着一个金属的保险盒。
“黑大哥!”
“天翔,你总算是来了,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不是,黑大哥,您不是走了吗?”
黑旋风拍了拍天翔的头。
“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去外面惹事了,这么晚才回来?”
“不是啊,我在宿舍睡觉呢。”
天翔边解释边说出刚才在门口去快递的事情,黑旋风这才相信他的话,没有回答他,只是从保险盒中取出一支钛合金的镜头。
“你的快递,‘LEICA-SUMMILUX’”
“爸爸又乱花钱买东西了,真是的。”
“纳尼,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徕卡镜头,我们这些摸不到的人才是觉得很欣慰才对啊,我的爸爸可是不会买一支这么贵的东西。”
“……”
天翔再也想不出什么语言来组织,黑旋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像完成一件使命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宿舍的大门。
天翔看了看镜头,发现镜头盖后面有一个可疑的字条。
翻出来,他仔细的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儿子,生日快乐!
天翔这才发现,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月六日,如果不是这封信,恐怕他连今天是生日都忘记了。
天翔很自然的来到了学校的餐厅。
夜色有些晚了,此时,来这里的餐客也少了很多,除了一些来聚餐的人和锻炼后想到这里来休整、顺便来一杯饮料补充体力的同学,再找不到其它的类似的人,这时,那里就显得愈加冷清。
'山羊'大叔依旧还在忙活,双手一刻不停的和着面,
是的,在为第二天的早饭做准备,但此时,他却不忘记用余光‘扫荡’那门口的来客。
“来啦!”
山羊大叔头也没有抬起,便准确的算出了天翔的到来。
“老规矩,还是那些。”
“好嘞,不过今天怎么这么晚,又是什么事情想不开了吧。”
“没有,只不过是睡过头了。”
“睡过头了,早睡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太早了的话,也睡不着啊……”
大叔突然才发现语句有些组织不太好,于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真是的跑题了。”
“要辣椒不?”
“不要,顺便来一份滑牛蛋炒饭,我打包带走。”
“好。”
山羊大叔叫那个徒弟来帮忙炒菜,再三叮嘱了一番。
“早上的事情要注意啊~”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此时,正坐在一角的,有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一个单镜头反光相机,在琢磨着些什么,他穿着一件隆重的西装,上面搭配一条深红色的领带,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运动帽,下面搭配了一双运动鞋,这与他的服装风格及其不符,让人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
除此之外,他还拥有满脸胡渣,看起来只能用事业而游手好闲的家伙(而且是摄影迷)来形容。
看似是在琢磨着些什么,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看到天翔的反应,他有些迟钝的对着他微笑了一番,又挥了挥手,打了一声招呼
“嗨!”
“是在叫我吗?”
少年马上停止了摆弄相机,而是叫住了天翔说:“同学也是学摄影的吗?”
很明显,无业少年是注意到了天翔口袋中的一支银色的‘镜头’,与其是镜头,倒不如是来研究一下摄影中的玄学罢了。
天翔有些难为情的、慢悠悠的停下脚步,把晚餐放到了一旁。
少年也注意到了天翔的动向,也行了个礼
“我是张笑天,是学校的摄影团长,老弟也是玩摄影的吗?”
“这个,我也不太懂啊,只是父亲给我的礼物罢了。”
“礼物,那你的父亲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了。”
这个少年相当的认真,事实上,他只是有些好奇天翔手上的家伙罢了,尽管有些难以外口,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少年继续欣赏他那些校园的作品,又时而摇摇头,好像有什么不满,他抱怨的说了一句闲话
“难道,一支好的镜头真的可以拍出好片吗?”
“这个,我觉得也无所谓吧,本身就是一种记录生活的东西。”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少年对天翔的回答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又跟他一起欣赏他拍的星空,以及各种街拍。
“我觉得这张还不错。”
天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一张画面,这是一个场景,那人有些熟悉,是一个带着鹿角的少女,夜色很晚,几乎看不到任何细节,只有那影子清晰可见……
“你认识这个人?”
张笑天有些疑问。
“只是相似而已。”
天翔也不好确认,毕竟拍摄的时候夜色比较晚,整个人都显得阴暗,只能勉强从轮廓中猜测出来,是一个像瑶铃的人而已。
此时,山羊大叔那里挥了挥手,天翔有些依依不舍的和少年道了别。
少年比起刚才,反而多了一些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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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翔提着那份给舍友带的‘滑牛’炒饭回到了宿舍。
老远,有个人在宿舍的门口大摇大摆的徘徊着,很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知道他看到了一个提着购物袋的男生,才顿时有些喜悦和无比的激动。
连忙扑过去迎接,有喜有怒。
“接个货这么长时间,真是等的我急踫乱跳的,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说笑了,吴哥,现在我要回家了。”
“回家?”
吴放瞄了一眼时钟,顿时有些严肃起来,有些怒斥
“这都几点了,你回家,末班车都没有了,你怎么回去?”
“扫个共享单车也可以啊。”
“不是,你也为我们想想好吧,一会儿就查宿舍了……”
天翔打消了这个念头,进了宿舍,天翔也没有再理会任何人,而是反复的查看这几张照片,无聊之中,他会看看镜头,从镜片中看不出任何景色,而是散发出一些有杂色、镀膜反射杂乱的光斑……
他有些困了,完全不理会现在的处境,而是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