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站了十几个穿制服的男人,为首的正是仇天漠局长。
周建国愣神了几秒,还是笑脸迎了上去。
“仇局长幸会幸会,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仇天漠冷漠地睨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建国同志,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但愿也不要成为最后一次。”
周建国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左一右地挟持住,与此同时一张调查令被放到他眼前。
“有人举报说你收受贿赂,请配合我们警局调查,若举报是假,我们自会还建国同志一个清白。”
社里的其他人正要站出来讲话,却被周建国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他脸色不改,背脊挺得笔直,铿锵有力开口:“鄙人相信仇局长的为人,做事公正分明,绝不会徇情枉法。”
“这个自然,”仇天漠勾了勾嘴角,“那就麻烦建国同志随我走一趟了。”
眼看着周建国要被带走,社里的人坐不住了,纷纷上前要讨个公道,却被艾利制止住。
周建国回头与艾利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对他点了点头,里面含义不言而喻。
“队长,为什么让他们把……”艾利身旁的人义愤填膺。
这明显就是罗生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拙劣手法,偏偏他家队长却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
而且这仇天漠是出了名的恶霸,杨开明能坐上今日的位置,这背后有他不少的功劳。
可以说他是杨开明的右臂,如今他成了一把手,更是为虎作伥。
周建国落到他手里,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等仇天漠那批人走远了,艾利也仍旧不解释什么,那冷漠的态度仿佛他不是当事人那般。
郝英雄抿了抿嘴,朝办公室瞥了眼。
那里面还藏了个至关重要的人,一旦被发现侦探社绝对难逃厄运。
周建军能这样轻松被带走,除了保护马超以外,也是相信自己会平安无事。
那是对侦探社里每个人的信任,相信他们会找出证据还他清白。
就在光之侦探社为周建国搜集证据而忙得焦头烂额时,杨开明那边也是鸡飞狗跳的。
因为刘建军那一枪,他的脸算是彻底的废了。
毁容不说,伤口到现在还没好全。
除了每天要忍受钻心的痛,还有烂肉带来的腐臭味,即便房间里喷了香水也掩盖不了那股味道。
其实他若是普通人,养个十天半个月伤口也能愈合了,偏偏他身体里住了个玛门。
而硝酸银对恶魔来说就相当于是浓度极高的硫酸,只要被沾上伤口只能溃烂不会愈合。
就好比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他,痛到生不如死。
偏偏他还不能死。
止痛药对他没作用,想死又死不成。
他拥有了不死之躯,人人艳羡的长命百岁,却发现在痛苦面前,死,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嗬……嗬嗬——”
他又一次被痛醒。
此刻窗外还蒙蒙亮,树梢上传来不少的鸟叫声,叽叽咋咋的吵个不停。
意识越是清醒,他越能感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痛,加上窗外嘈杂的鸟鸣,堪比大型的凌迟现场。
“不要再叫了——”
怒吼之后是玻璃碎裂的清脆声,树枝间的鸟儿被吓得纷纷起飞,扑棱棱地掉下几根鸟毛。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管家神色匆匆地进来,却被杨开明一脚踢开。
“废物——都是废物——”杨开明气急败坏。
因为痛他已经好几天食不下咽了,要不是因为他被痛昏迷时输的营养液,即便不是痛死,他也饿死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鬼迷心窍,如果他……
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要想玛门离开他,除非能找到下一个容器。
杨开明痛得以头撞墙,直到被两个保镖左右架住。
“先生……”管家战战兢兢地望着杨开明,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只能远远地站着。
杨开明的那一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别看对方这般痛苦模样,下手的劲儿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对现在的杨开明来说,他不好过,他身边的人也别想好过。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向来都是他折磨别人,而不是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样。
他这么痛苦,别人自然也要痛苦才能让他觉得公平。
只一个眼神,管家心领神会,叫来还在打扫的女佣,抡开双臂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这熟练的程度证明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女佣不敢喊叫,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
管家说上一个女佣就是因为呼救,最后被打进了医院,人到现在还浑身插满了管子昏迷着。
而她只要忍忍就过去了,何况管家也保证了,她不会被白打的,事后还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没听到想要的呼救声,杨开明忍着钻心的痛转过头,正想让管家多用点力,在见到女佣的那张脸后整个人怔住。
“住手!”
即将落在女佣脸上的手在不到三公分的地方停下,管家转过身,弯着腰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
“怎么是你?”面对两边脸颊都红肿的女佣,杨开明惊讶又震惊。
虽然已有两个多月没见,但他还是一眼认出眼前的女佣来。
一想到他现在这个鬼样子,又连忙转过头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生活所迫而已。”
说话的嗓音冷冷的,就跟他第一次和她说话那样。
那时候他是大名鼎鼎的市长,而她是海天盛世的新晋头牌。
他觊觎她的美色。
那是年少时只能远观不可近玩的情感。
哪怕彼时他用了卑劣手段,也依旧无法得到。
如今出来了个莞莞类卿,本以为只是脸像而已,万万没料到就连这性子也是实打实的像。
“白茉莉是吧?”
“李慧慧。”
不卑不亢的声音令杨开明侧目,女佣就在他三米之外的地方站着,即便因为之前的挨打头发乱了,脸也肿了,也依旧挺直了腰杆,神情淡漠。
“智慧的慧。”
“好,我记住你了。”杨开明做了个手势,让管家把她带出去,“待会儿让人给你的脸冰敷下,这么漂亮的脸蛋可得好好保护着。”
身后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传来关门的声音。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安静,想起海天盛世的事,杨开明心里不免冷笑。
人啊,再怎么高尚也还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从古至今都一个理。
想当初他为了那张脸那么的讨好她,她视而不见、冷脸相对,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呢?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吧。”他阴恻恻地笑出声。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而刚离开没多久的管家再次推开门,神情慌张地进来,俯身在杨开明耳边低语。
“他来做什么?”听到那个他最不愿听的名字,杨开明语气不善。
因为伤势无法痊愈,他被白忻安排到荒郊野外的别墅里自生自灭。
反正现在的他对白忻来说已成了累赘,甚至还安排了他的替身。
对于他这个正主的状况,知情的人就只有红媚他们。
也因此对于今日的不速之客,他震惊又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