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就被点名,又莫名其妙的饱受赞扬,怎么回事?莫名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啊。
孙陆用尖酸刻薄的语气长篇大论的夸赞我好运气。那个来叫我的看上去十一二岁的丫头也不插嘴,静静地用鄙夷地态度看着孙陆和我的卑微的戏剧。
等孙子由终于完成了他的“鼓舞”,我用尬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对那个小家伙表示抱歉。然后跟着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那个孙陆先生真是个大猪蹄子。”那丫头最先打破了沉默,“明明都有阁主了,还总是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事。”
“是的啊,毕竟他是渣男嘛。”
“我家阁主总是和琉华小姐抱怨,希望您能反馈一下。”
“好好。”我不知怎么流起了冷汗。有一种儿子在学校里惹祸现在在和班主任谈话的感觉。
不过现在我才是主角好不好,听别人的家长里短总不那么得劲。
“琉华她为什么会找我?我才第一次来吧,而且还没见上呢。”我抛出话题。
“嗯?哦,刚才小姐在唱歌的时候看到您了。很久不见了,便想邀您一叙。”
“这么厚的帘子都看得到?”
“嗯啊!”
“那……你也是白莲教的?”
“也算是。我是薛先生的弟子。”
“薛姨在晨轩阁?”
“没有,是师父教我过来跟着阁主她们历练历练的。”
“这样啊。”
她师父的辈分很高,江湖人称“万里桥边女校书”。是当年坩堤血战存活下来的老怪物了。呃,就算是牧笙也要叫薛涛一声师叔。
“他们还没死呐,都?”
“明王快不行了,就靠着韦师叔和鱼师叔用真气吊着呢。”她面无表情,好像在说一件与她完全无关的事。
嗯,我都这样说她师父了,竟然还不气,这孩子有前途啊。
“这么说你们金阁主还要叫你一声师叔了?”
“哪有。青教是青教,白莲是白莲。”
看来牧笙这么几年的经营还是很有用的。
“那么,你认不认识我呢?”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我一眼,又扭头沉默了。
难道我的风评也变坏了吗!
“你说好了。随便说,我不会怪你的。”
“这个……师父说您是……大尾巴狼。”
emmmm……
还算贴切吧。
“咳咳,温老先生的情况,浮老贼怎么说的?”
“教主说是人寿已尽,回天乏术了。”
那样啊。也对,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寿元尽了也没办法。
“到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幢阁楼。“上去左手第一间,琉华小姐就在那。”
“你不上去?”
“嗯,我还要去怀柔姑娘那一趟,汇报一下您的消息。”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实诚啊……
“顺便请教,姑娘芳名啊?”
她奇怪地盯着我,有一会了,她才有些严肃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奴家鄙贱,姓辛,草名一个莘字。姓的那个‘辛’是“辛苦”的‘辛’,名的那个‘莘’是莘莘学子的那‘莘’的写法,但也是辛的读法。”
辛莘?这名字倒好记。
不过她这么紧张干什么?
难道……她认为我是炼金术师吗?
我从不炼铜!
还未等我再搭话,辛莘已经没了踪影。
功夫这么好,心理还这么成熟。看来不能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掉以轻心了。
行走江湖,可是处处杀机,说不定在最放松的时刻被将军了。诶,孙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和我一样怀揣着一颗时刻保持警惕的心。
我不再多想,向楼上走去。
左手第一间是吧。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我又敲了敲,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答应。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我进来喽。”我打开了门。
女子躺在一个大澡盆,神情放松,面色红润,还有……
好白的衣服,不是,好凶的衣服,不对,好大……
好吧,她没穿衣服。
女子听着声响,醒了过来,仰头看向我。
沉默呵,沉默呵,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打扰了,谢谢。”
我关上了门。
呼~好险。
隔着门,我听到了里面发出咚咙啪啦的声音。
不会有事吧……
等等,好像有什么出现了偏差。
她好像是…怀柔姑娘!
这不是琉华的小楼吗?
辛莘不是去找怀柔的吗?
不对,感觉很不妙啊。
我没有犹豫,立刻又推开了门。
湿润的身体挂着水珠,地上也是一摊水渍。她有些无措或者说是始料未及地看着我,我也傻眼地看着她,突然不知怎么开口。
我并不是馋她的身子,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回过神来,鼻血已经流到了唇边。
别误会,我单纯只是被打了。
“好久不见,怀柔姑娘。”我露出了自以为很灿烂的微笑。
※※※※※※
千里之外的阴山,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墨家瞧着院子里写着“天理难容”的大旗,不惊反喜,憨厚地笑了起来。
“正宗是傻了,竟然挑衅到我墨家的头上了。”
旁边的仆从不敢说话,只是低头,任家主演独角戏。
墨家,是一个人的墨家。
墨家是个名字。
他是被狼养大的。
三十多年前,那个孩子被抛弃在阴山。
本应被野兽残食的孩子,却被一条野狼救下。
二十年前,一个不会说话的少年,骑狼下山。
有些人打那狼的主意,全部都死了。
惨死。
他后来被观星楼的晚安救下。
习人语,学人礼,受人誉。
又后来,他把晚星破杀了。
晚星破是晚安的独子。
于是他开始分田单干了。这几年虽惨淡经营,但搭上了蔡家的顺风车,也过得顺风顺水。势力一度雄于北荒。
然而多狠的人都有软肋。
他会舍弃人,但不会舍弃那头狼。
那头狼相当于他的母亲。
现在狼死了,死在天理难容旗旁,身上插了根令箭。
令箭上刻着“第五”的字样。
“方正第.五!”墨家没什么表情。
这是方正干的。
四海崖没有庸人,没有圣人,只有一群无恶不作,疲于奔命,最后却说要改过自新的人。
这并不现实。
如今在阴山的势力,只要是亲附墨家的,都已被一一拜访。
这只是示威,还没有开战。
因为谁都有底牌,谁都有一两个保命的手段。更何况是墨家。
当年十几二十岁就能从晚安这种教主级别的大人物手里逃生,现在怕是更了不得了。
而且墨家,很强。
双方都在等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