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在夜色中，邦纳特走在最前面，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城”没有城墙，五个人可能还没机会逃跑。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因为畏惧抛弃了马车，只骑了拉车的马。
精灵突然想到，琳帮她定做的内衣还没拿到手，还白白付了定金。
血亏。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精灵只觉得自己身边的这群人简直不像是本地居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过。
“我们当然知道这件事，但是……”琳也在纠结着措辞，“谁会把这些东西当真呢？”
瘸子和精灵是唯二骑马的，连琳都是步行。
“你们看起来不相信这些，问题是，我已经见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了，其中就包括雾中妖灵，以及刀枪不入的超人。”精灵只觉得无奈，“你们到底有多少种传说和怪谈呀？”
“太多太多了，大到可以托起大陆的百臂泰坦，小到和指甲盖一样大的小妖精。”半只耳叹了口气，“难道这些东西都会成真吗？”
精灵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谨慎起见。
“希尔，你是我们的“法术顾问”，你来说说看吧。”
“我不知道……”
精灵好无力呀，什么都没听说，却见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景象。
“关于这个说法，以前倒是有过。”琳说，“传说，有这么一种人，他们维护律法和公义，拥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比如识别谎言什么的。”琳耸了耸肩：“我曾经迫切地希望这是真的，结果没有这么一个英雄来救我，当我决定自救时，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你换个思路想想，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你就得救了。”邦纳特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什么都不做，我都等不到得救的这一天！”琳很不高兴，“反正一切都在和我作对。”
夜色越来越重了，大家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而精灵觉得，在这个时候讲鬼故事可能不太好，最好还是讨论讨论最紧要，也比较光明的事情。
“那个徽记意味着什么？我好像在帝国军的旗帜上见到过。”
“你说那个金色雄鹰？”瘸子对此很了解，“我当兵的时候见过类似的，不过不是金色的，而是黄铜制成的，在我们连队长身上。”
“这么说，这意味着他可能是某个高级军官？”
“所以我们得把它拿走，万一被老板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
高级军官住旅馆，精灵还真是长见识了。
“希尔，我砍他没用，那为什么你刺他就有效果呢？”琳对此非常好奇，“是因为他的法术吗？希尔你击破了他的法术？”
精灵一时没有说话。她想到了帝国的硬币，而在那时候，她就想到，帝国可以利用其传统和律法的力量，培养出一些拥有超自然能力的特殊成员，而恰好，这位吃了亏的人，是帝国的高级军官。
然而，看起来，这位军官不是那种领军角色，那么，这必然是因为他所负担的职责特殊，而特殊的职责往往要求特殊的能力。
“那不是法术。”精灵冥思了一小会儿，手心里释放出了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前路，“这才是。”
“这倒是很适合夜间赶路。”邦纳特对此表示认可，“那么，那会是什么呢？”
“那也是一种传统和信念，可能还不止。”精灵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他看起来完全不需要集中精力就能发挥出效果，说明那不是法术，我刺伤了他，而他紧接着就逃跑，说明他不想真的与我们对抗，而且他身上也没携带武器。”
精灵越想思路越顺：“在他的料想里，房间里应该有些暴徒在欺辱琳，因此他其实是做好了搏斗的准备的，然而他没带武器，说明他很自信自己特殊能力能够发挥作用。实际上，大家的攻击确实对他没什么效果，而这也符合他的设想。”
精灵提出了疑问：“那么，那些可能的暴徒，和大家都有些什么共通之处呢？”
大家一时都没说话，只剩下了马蹄和脚步身。
“因为我们也是暴徒？”半只耳打破了寂静。
“这说得通，因为希尔应该还没做什么坏事。”
“鬼扯，她已经加入了我们，依照法律，她也是强盗。”
“那，难道是因为希尔是精灵，别人都是人类？”
那这也太强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精灵啊？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岂不是无敌？
应该不是这样。
邦纳特摇了摇头，反正他没听说过哪个战场出现过这种角色。
精灵一边维持着法术，一边还有余力想东想西：“我觉得，这最有可能是针对某种特殊群体的效果。”
……
“我立的誓，是要维护公平与正义，定的约，是不为所伤。”
瑟瑞特赤着上身，正在接受军医的治疗。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军官感到疑惑。
“因此，我针对的是不义之人。”
医生的手一抖。
挺疼的，但瑟瑞特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没有失控地叫出声。
军官们面面相觑：“您的意思是，您不愿意透露出你今晚见到了什么？”
瑟瑞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伙，并且大部分人都不是好人。”他喘了口气，看着医生还是为他包扎伤口，“问题在于，一个没有犯过错的人也在里面，而且我有种预感，如果我透露他们的行踪，就会违誓。”
“阁下。”军官们商讨了一下，给出了他们统一的态度：“我们承诺，不会对那位无辜者做什么，所以您大可放心。”
“我不是很相信诸位。”瑟瑞特自己也很头疼，“依据我个人的经验，这不会有好结果。”
城堡的最高指挥官也在这群军官当中，他思索了一阵，提出了疑问：“阁下，如果您不透露出恶人的行踪，本质上是不义的，是吧？”
“是的。”瑟瑞特表示赞同。
“那么，您为什么不说呢？毕竟，您也说了，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恶人。”
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其实，瑟瑞特违誓也不会怎么样，最多只是被削弱一部分力量而已，但他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强大的约，正是因为他严格恪守自己的信念，不做一丝一毫的妥协。
当然，他被赶出了首都，不被好几个城市欢迎，只能在帝国边疆游荡，也是这个原因。
“爵士，眼下城内的问题解决了吗？”瑟瑞特突然问道。
“多谢阁下的帮忙，我们抓到了很多舌头，足以接着调查下去了。”
呵，其实瑟瑞特知道，眼前的不少军官也多少参与了这件事情，但如果眼下掀桌子，导致城防被削弱，最终导致恶魔造成了更大的损害，那就是更大的不正义了。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勇猛作战，将功补过，也算某种公平。
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只是他还是不想和他们继续待下去。
“既然城内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我明天就离开吧。”瑟瑞特盯着眼前诸人的表情，心中冷笑，“我的徽记被他们拿走了，我得追回来。”
“况且。”他说，“既然我不能向你们透露他们的信息，那么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由我来抓住那些应该被抓住的恶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