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瑟瑞特刚刚清醒过来，就听到了这群匪徒商谈的声音。他试图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前。
痛苦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捆绑，而是因为精灵咬伤了他的左手和右臂，而且似乎没人在照顾他。
好吧，他也不指望这一点。这位审判官觉得自己左脸上火辣辣地疼，确信自己脸部后也受了伤。
哦，还有脑袋也被爪子挠过，被石头砸过。
反正他现在就是全身是血，全身是伤，他已经很久没觉得自己这么虚弱过了。
“我们依然可以上路。”说话的是那位坚持了很久的壮汉，他摸了摸自己后脑，龇牙咧嘴，“我看了，瘸子和半只耳伤不严重，缓一缓就行了。”
“我走不动了。”说话的是红发的琳，“我腿动不了，连马也不能骑。”
“我们轮流背你，虽然会慢一些，但我们只要在路上抢一个马车就好了。”
果然，他们是强盗。瑟瑞特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到了那名击败他的精灵。她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帮助另一位女性包扎腿部的伤口。
好吧，那位红发女性此时没穿裤子。瑟瑞特苦中作乐地想，至少在这个地方艳福不浅。
“小子，你醒啦？”说话的是他第一个偷袭击倒的满脸疤痕的半只耳，“很能耐嘛，一个人就敢上来干。”
瑟瑞特抿着嘴，不说话。
“呵，要不是希尔，你以为我们拿他能有什么办法？”邦纳特正在准备晚饭，“就算到了现在，你也拿他没辙。”
“谁说的。”半只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脚踢在瑟瑞特脸上。
瑟瑞特头摆到了一边，脸色变都没变，只是脸上又多了一些污渍，反倒是半只耳的脸色变了。他姿势别扭地回到了火堆旁，揉了揉脚趾。
“真是见了鬼了。”他嘟囔着，“硬得像块铁。”
琳嗤笑了他一声。
“你就狐假虎威吧。”她嘲笑道，“搞得好像是你制服了他一样。”
“那又怎么样，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又有什么要紧。”半只耳没反驳，瘸子倒是对此很不满意了，“结果就是，他是个俘虏。”
“我们一般不留俘虏，希尔。”邦纳特抬起了头，“也只有你能伤害到他，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家伙？”
其实，他们真的要杀死瑟瑞特也很简单，把他活埋，或者把他按在水里，他很快就死了。不过，精灵再这个群体的地位显然上涨迅速，以至于他们都有些征求意见的意思。
精灵抬起头，看了看那位满脸都是血迹的男人，而瑟瑞特也抬起了头，和她对视。
“我不知道。”精灵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挪回了琳的伤口，“你们说了算吧。”
表面上是让其他人做主，但邦纳特其实知道，精灵其实不想杀他，不然也就不会只是打晕他了。
“那我得先问些问题。”他来到了瑟瑞特面前，蹲了下来，“阁下何不做个自我介绍？”
瑟瑞特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除非是他们要问机密问题，别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瑟瑞特。”他说，“帝国审判官。”
“可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职位。”瘸子做出评价。
“这不算是职位，只是一种身份。”瑟瑞特略微解释了一下。
“行，就当是一种身份吧。”邦纳特点了点头，“让我来问一个最令人感到好奇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刀剑都对你无效？”
瑟瑞特沉默了一小下，开了口：“并不是无效，不然我也不会被你们抓住了。”
说的是你们，但他看着精灵，完全不把其他人很放在眼里。
“你这……”
邦纳特制止了跳脚的瘸子：“那么，你这样的人多吗，要怎么才能破开这种防御？”
这位被俘的年轻人笑了：“很明显，至少在这里，我这样的人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保证你们的手段有效。”
“哦？洗耳恭听。”
“很简单，只要你们遵纪守法，乐于助人，处事公正诚信，宣誓并用行动效忠伟大的皇帝陛下，你们的攻击就不会被阻拦。”
瑟瑞特本以为对方会以为他在耍他们而恼羞成怒，没想到他只是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和希尔猜的差不多。”他耸了耸肩，“下一个问题：有多少人追了过来？”
“无可奉告。”
“我看，他是一个人追出来的，还无可奉告呢。”半只耳嘲笑道，“要不然，他干嘛一个人袭击我们？”
瑟瑞特对此不作评论。
“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起希尔的精灵身份？”班纳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听到了这句话，精灵也把脸转了过来。
瑟瑞特还是不说话。
“呵。”邦纳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吧，这也不重要了。”
“最后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得回答我。”邦纳特微笑着问道，“我后来想了想，你如此自信，一定是掌握了我们很多信息，而且还能这么快这么准地追到这里，二者可不像一般的追踪者能做到的事情。”
“我猜，”他虽然提出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确定的，“你一定遇到了一个女人吧，是她告诉了你一切。”
“她确实有说。”瑟瑞特不打算隐瞒这件事，因为他不可能就这么把那位女性绑在树上直到饿死，“就在东边一点儿，你们过去应该就能看到，我把她绑起来了。”
营地内的气氛变得很奇怪。精灵帮助琳穿好了裤子，注意到大家的神情诡秘。
尤其是里亚。
“嗯，可以。”邦纳特看向了里亚，抬了抬下巴。
里亚凝视着火堆，没什么反应，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最终，他拿起了一把匕首，走出了营地。
“今天大家都受了伤，也都累了。”邦纳特拍了拍手，唤回了大家的注意力，“早点吃个晚饭，想洗澡地话去洗个澡，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得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瑟瑞特就这么看着这群人分享了一顿晚餐，把他抛在了一边。没人给他吃的，也没人帮他处理伤口。他也不出声讨要，而是就这么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晚饭后，里亚回到了营地。
一个人。
手里的匕首带着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