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演戏

作者:苦楝 更新时间:2020/4/16 12:02:40 字数:2986

佛卡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一间熟悉的小屋。这位体格强健的男士先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随即打量了一下自己崭新的小牛皮靴。他抬起脚,在裤子上磨去了靴子上的少许尘土,随后把一束鲜花藏在腰后,敲响了门。

这一束花可是由四十多种颜色各异的花朵组成的,光搜集就花了他半天时间,更别提他还专门刮去了一些茎干上的硬刺。佛卡自信这束花一定能代表他的心意,取得女伴的欢心。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该如何像变魔术一般把花朵献给自己的心上人了。

屋内传来了某件物品翻倒了的声音。

佛卡皱了皱眉,再次叩响了门。

还是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

无人在家吗?可是他之前分明听到了屋内有响动……

难道是贼?

不应该啊,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琳?你在吗?”佛卡喊出了声,“是我,佛卡。”

屋内一片寂静。

“琳?琳!”

还是没有回应。

佛卡皱紧了眉。他焦虑地等待了一小会儿,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把花扔在了地上。

“砰!”

这位年轻的猎人狠狠撞在了门上。这扇门似乎没有关得非常好,因而不是很难撞开。但心急如焚的佛卡没有想这么多,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扇熟悉的房门前,打开了门。

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精和血。

房间非常凌乱,被撕破的衣物被甩了一地。在沾满红白污迹的大床上,一个红发的女人此刻正缩在被窝里,只在边缘留下了些许红发。

佛卡气的发抖。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坐在了床头,轻轻的要掀开被子。

里面的人把被子裹地死死的。

“琳,是我。”

被窝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佛卡再次试着拉开被子。

这一次,他成功了。

佛卡艰难地喘了口气,强迫自己从那伤痕累累的光裸身躯上移开视线。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床头放着绷带和药膏。

“告诉我,琳,是谁?”

红发的女性只是哭。她一下子扑在了男人的胸前,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没关系的,告诉我,琳,是谁。”

女人颤抖着,不说话。

佛卡也搂住了对方。

他见到了床边的一件熟悉的布料碎片。

他已经猜到是谁了,或者说,是谁“们”。

“不,别害怕,琳,是我不好。”他的目光带着狠意,“我向你保证,他们会付出代价。”

……

赫尔姆回到了营地。

虽然说,他先前说要出去找食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队伍里唯一的女性留出空间,但当他返回时,他的收获也确实不少。

具体包括他手里那一小袋类似于土豆的植物块根,一只被射穿了的鸟,以及他肚子里的七只大虫子。

因为离开的太过匆忙,他们确实损失了不少物资。不过,好在这一带地区本就物产丰盈,自给自足也不算什么难事。

就是太过危险了,尤其是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

“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佣兵先生来到了火堆边,把植物块根抛进了火里,“二位看起来很开心啊。”

就在他面前,精灵和青年并肩坐在火堆旁,除了还差一只搂着腰的胳膊,完全就像一对小情侣。

而且,他可以看得到,虽然精灵还戴着兜帽,穿着衣服,但她的领口的扣子并没有扣好,完全可以让人得以朝内窥视少许。虽然不多,可也足以让人看到她肩膀处的绷带。

显然,这种绷带只有脱了衣服才能绑,而且还需要别人帮忙,而看起来,精灵似乎并没有穿多少……

唉,羡慕啊。

“大叔,你这话就有些猥琐了。”青年还真具其职业素养,就算到了现在,他还随身带着研钵。这个青年人跪坐在地上,从旁边的一小堆植物中挑出了一些丢进了研钵。似是觉得已经可以了,他打开水囊,加了一点儿水,开始研捣。

就在他身边,精灵安安静静地以一种鸭子坐的姿势等在一边。她似乎对青年的药方有着不同意见,因而伸出了手,扯下了放在草地上某种树枝上的两片叶子,加进了青年正研磨的药钵中。

佣兵酸酸地扭过了头。

看起来真他妈亲密。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在这时候说我猥琐。”佣兵破开了小鸟的腹部,扯出了内脏,“但谁叫老子大气呢,不但不介意,还专门给你们猎了一只鸟。”

精灵低低地道了一声谢。佣兵听得出她的声音和往常有了些变化,就像是带有哭腔。他放低身体,试图观察她在兜帽下的表情——果然,眼圈发红。

精灵似有所觉,她侧过了脸,不让别人看得到她的眼睛。

不是吧……他也没离开多久啊,难道他们进展这么快的吗?佣兵不是八卦的人,对别人的情感经历也不感兴趣。

可如果一方是美女,这就是另一码事了。

佣兵想了想,还是觉得探究这种秘密不是很符合这个时机和他的身份。他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专心处理手头的事情:把鸟串在树枝上,用火焰灼烧它的羽毛。

很快,青年就捣出了一些绿色的草药糊糊。他冲着精灵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帮助精灵上药。

然后就被拒绝了。

精灵接过了小碗,轻轻地卷起了袖子。在她洁白的小臂上,有一大片正在渗血的擦伤,看起来似乎是之前的落马造成的影响。佣兵有些牙疼地吸了口气——这种伤要是伤到了哪个臭小子身上,他多半会嘲笑对方这算什么,但同样的伤在精灵身上就会给人完全不同的观感——你看你,胳膊还没断呢,嚎什么嚎;你看她,皮都破了,一定很疼吧。

青年打开了水囊帮助她清洗伤口,而这一次精灵没有拒绝。

赫尔姆心中一动。

“说起来,希尔小姐,你现在受了伤,接下来还要去湖边采集那什么珍惜的花吗?”佣兵率先提起了队伍未来的计划。

“先生,我现在身体状况不佳,恐怕回程会是更好的选择。”精灵用小指勾起了一抹药膏,抹在了伤口上。她微微蹙着眉,似是在忍耐疼痛。

“嘿嘿嘿。”佣兵灿笑几声,“那个,希尔小姐,不是我多问,只是……”

精灵抬起了头,看着他。

“……只是关于我的报酬……”

韦斯特这才恍然想起了报酬这码事。如果他不是从精灵那儿得知了眼前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恐怕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佣兵。

精灵的语气有些不满:“先生,此时此情,您不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合时宜吗?”

青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他看着犹如一只炸毛小猫的精灵,完全想不到她是一个不希望节外生枝的精灵。

赫尔姆把鸟架在了一边,虽然没做别的,可这种行为空出了双手,就和撸起袖子一样带有一种威胁感:“可是,小姐,我们商量好的只是要驱赶狼群啊,这可不包括和那种怪物战斗。你看,为了保护大家,我可是冒了巨大的风险……”

“赫尔姆先生。”精灵此刻真的像一个维护自己利益的雇主,“如果你要这么说,那那件披风还是我和韦斯特先生找到的呢。”

她就像是有些畏惧于局势的弱女子,还特意往青年身上靠了些,似乎是在期待某人保护她。

韦斯特知道自己必须要说话了。

“大叔,你可是说过,那件披风值五十比索。”青年感觉自己不太适合演戏,但他此刻的紧张反倒很符合局势,“算上该给你的十比索,和分你的十比索,已经有了二十比索了。这还不够吗,大叔?”

佣兵砸了咂嘴,似乎也意识到了披风这码事,但还想强词夺理:“这件披风值五十比索是要靠我去卖的,它在你们手上也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披风而已,你们能分到钱还要感谢我呢。”

“很好。那么,先生,把披风还给我们吧,我直接给你十比索,不用您继续跑腿了。”精灵直白了伸出了手。

然而披风对于她而言实际只是一个烫手山芋。

赫尔姆愣住了。他想了想,开始表现出自己的不容易:“可我这一趟亏了。我不知道这个鬼地方还是腐蚀我的链甲和武器,它们可贵了……”

“那是你的事情了,大叔。”韦斯特翻了个白眼,“你就算继续待在旅馆里也会这样的,和希尔小姐有关系吗?”

“……好吧。”赫尔姆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他阴沉着脸,似乎为没能再赚一些而郁郁不乐,“十比索就十比索,不能再少了。”

“不过,赫尔姆先生。”已经胜利了的精灵却在此时选择让了一小步,“虽然佣金不能改变,但我非常感谢两位先生能在我受伤时照顾我。待我返回,我允许二位在我的屋里挑选一件想要的物件带走,以表达我的感激。”

佣兵露出了笑容,而韦斯特只觉得自己夹在其中,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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