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分兵

作者:苦楝 更新时间:2020/10/29 0:38:13 字数:2452

一个人在战场上可能受的伤会有很多类型,而不同的类型,当然就要用不同的方式来治疗,危险性自然也各不相同。

比如,如果某些脆弱的器官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像是脑壳遭到了重击,或者是肝脏被扎了个缺口,即便伤者当时似乎问题不大,但那多半意味着严重的后遗症,甚至生命本身也就此进入了倒计时。

基本就是不大可能治得好,即便能治好,那也是耗时良久的麻烦工程了。

但如果是像精灵这样的伤……

精灵左肩被一把断剑扎了个透,侧腹被开了个口子,还有后背上被一些小物件零零散散地戳划出了不少小伤口,乍看起来非常严重,也确实需要紧急的医疗救助,不然单单失血就能快速带走她所有的生命力,可如果度过了最危险的那一段时间,把伤口都漂亮地包扎甚至黏合起来,外加压制住可能的外伤感染,在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和营养摄入的情况下,这其实不算严重的问题。

等等,这好像已经很难了……

不过,这再怎么难,也不能改变那都是皮肉伤的事实,即便精灵的肩胛骨和肋骨也并非完好无损,但骨骼受伤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

别的不说,人缺了几根肋骨,甚至头盖骨都能活,可缺个肝脏,那就没戏唱了。

所以,精灵很快就可以不再如同过去那般只能趴在那里的等待背后伤口的愈合了。请不要误会,这不是说她已经可以躺着睡觉,也不是说她已经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恢复,但在合适的包扎和保护下,她的伤口已经不再那么容易“崩裂”,而许多小幅度的活动也不再会对她造成多少影响。

比如走路。

实际上,在康复期动一动还是有好处的,一直趴在那里,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出于谨慎,精灵到底还是没有在这种容易出事的时候到处作死闲逛,但裹着一张薄毯,坐在车夫身边晒晒太阳看看风景,那完全是她可以做的事情。

当然,是右靠,因为在野外行进的马车真的不是什么令人舒适的休闲处,摇摇晃晃颠颠簸簸乃是常态。趴着的时候还好,除了柔软的毯子可作缓冲,她自己也轻轻柔柔的,些许摇晃还有助于催眠,可坐着就不一样了,要是因为一个倾斜而撞到了骨骼受损的左肩,那时可就悔之晚矣。

这样的她当然吸引到了周围人的目光。

尤其是此刻的她少见地没有戴兜帽,把墨色的长发简单地披在了肩头。

没什么人来打扰她,但每一个看到了她的人都忍不住把目光往她的颊边挪,带着复杂但肯定包含有好奇的情绪,想要见见那传说中的与众不同的精灵尖耳。

只不过,抱有这个目的人到底还是失败了——虽然精灵没有戴兜帽,但如果长发女性不特意把头发往耳后去挽,不把头发扎起来,不仰头,耳朵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与人类相比,精灵的耳朵确实更尖,更长,也更薄,但她毕竟不是兔子,有那~么~大而又那~么~长的耳朵,再加上她的耳朵是斜向后上的,而非水平展开,当然很容易就能藏在发间。

尤其是在精灵并不受脱发问题困扰的情况下。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正常交往的时候,谁会特意去看别人的耳朵啊?耳朵见不到的情况多了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有问题。

就像……

有人会去想猫耳娘被长发阻挡的位置有没有人耳的问题吗?如果有,有四个耳朵是不是会有些奇怪,而如果没有,那耳边光秃秃的,是不是就更奇怪了?

再进一步的话……

其实这种事情值得好奇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比如,猫耳娘的猫耳是由软骨支撑的,还是单纯的没有骨头只有皮肉筋呢?长在头顶的耳朵是在头盖骨上开了两个孔吗?如果猫耳娘没有头发,那她看起来又该是什么样的呢?有人设想过,如果顺着猫耳娘那一对大大的耳朵的耳孔往里面望进去,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

越想还越可怕了。

但绝大部分人都是不会去想这种问题的,而原因也很简单——猫耳娘看上去很漂亮很可爱,那也就够了。

何况,人们也早就熟悉了耳朵被头发挡住看不到的样子,不会因此而感到诧异,去问什么“那底下到底有没有耳朵,耳朵又长什么样”这种问题。

与猫耳娘相比,精灵的耳朵好歹还不会让人有生理结构方面的差异或者误解呢。

而且她也足够漂亮。

漂亮到,如果有人一直把目光黏在精灵耳畔,她只要眨着晶亮的眼眸看向对方,对方也就会不好意思地避开自己的视线。

不要问登徒子的事情,登徒子在这个当口儿没法接近她。

精灵很是悠闲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体验了一阵子这种难得的露脸露耳待遇,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和紧张的情绪也渐渐舒缓了下来。如果抛开一切可能存在的潜在暗流不谈,这种不用管理那群小手下,不用照顾伤员,不用配药,不用为人做笔记,还有人照顾,有人管吃管喝,有人驾车代步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

但到底还是会有事情打扰到这只“米虫”。

远处有一阵混乱,或者也不能称之为混乱,但那一阵子此起彼伏,从远到近再到远的号角声还是颇为响亮。

精灵眨了眨眼,意识到那一定是志愿军的某种传令方式。

因为她没听懂其中节奏所蕴含的含义。

是的,每一支部队的号角都不是乱吹的,都有其特殊的调门和节奏。

精灵冲着稍远处的一位军官挥了挥手,而他,以及他身边的几位士兵,果然一直在偷偷关注精灵,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个无声的招呼。

那位军官把牵着的马交给了身边的下属,一路小跑来到了精灵面前。其的目光焦点从她的双眼挪到了耳边,然后紧接着又往下挪,最终只是虚虚地看着精灵精巧的下巴。

他似乎有些脸红了,但因为脸太黑,所以很不明显。

“女,女士,有什么疑问吗?”

“可以问一下,那号角意味着什么吗?”宛如一切往常,所有和精灵接触的人都没有提及她的特殊身份,而精灵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和过往一般与他人交流,“我没听懂呢,是新的记号吗?”

“啊,不是的,那是兄弟部队的号角,他们今天就要和我们分开了,现在大概是开始收拾东西转移方向了吧。”

“谢谢你。”

就这样,那位军官又回到了他原先应该待的位置,但好在周围人都是他的下属,因而没人拿他有些紧张和僵硬的姿势打趣。

但精灵想的可不是这种无聊的事情。

她只是觉得,直到快要离开了的现在,志愿军里的某位位高权重的“老朋友”还没来看望她一眼。

他不可能不知道精灵在这里的这个消息,在前几日,精灵甚至都能偷听到有云雀的人在讨论他和将军的会面。

不止一次,不止一天。

不管是不是拜尔顿将军也起了部分作用,但至少是他出面压下了志愿军里的一些针对精灵的声音。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直接来见见精灵。

也好。精灵撇了撇嘴,也知道两人的会面多半会很是尴尬。

不用装出一份好脸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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