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耸的窗户望下去,繁华的龙门市人山人海,朝气蓬勃,各色的商铺陈列在街道的两旁,精美又热闹,只是不再见七零八落的地摊小贩。
“龙门的发展真快啊!”
玄不得不叹一句,上次来龙门的时候还远没有现在的繁华,只有一些初见规模的半成楼,和随处可见的街边小摊,和猫抓老鼠的阿sir斗智斗勇,能开得起商铺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有钱人,毕竟那时候的黑道横行,开店,那要收保护费的,哪有摆摊方便,见情况不对,一捞就溜。
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龙门的排面工作,一直做的不错,最近为了‘世界文明城市’的评选,又把城市法则重新规划了一遍,不给小摊商贩打游击的机会了。”
“那多少的人要挨饿啊。”
“那也不至于,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什么‘全面脱贫政策’,对于那些需要帮助的家庭,也正在实现准确扶贫到户了。”
“计划得有条有理的,不错啊!”
“······”
“不和你扯这些了···你为什么要回切尔诺伯格?”
“我和一个人约好了,要回去。”
“你可知道现在切尔诺伯格有多乱?”
“我知道。”
“由感染者组成的反动组织声势已经非常的浩大了,长年被逼迫甚至屠杀挤压下来的仇恨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切尔诺伯格完了,他们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没有人会伸出援助之手,所有势力都会袖手旁观,即便是你,现在回去也只是自寻死路。”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回去。”
“你忘了他们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他们值得你这么做吗?”
“不管值不值得,那始终是我的家乡,我答应过他会尽力做到我能做的,所以请你帮我一把,拜托了!”
玄挥手作揖,眼中充满了坚定。
年叹一句:“罢了,你给我的足以让我帮你这个忙了。”
“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回去前我想见一见‘罗德岛’的人。”
······
戈里艰难的推开沉重的眼皮,脑袋昏喋喋的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下意识问出口:“这里是哪里?”
“龙门酒馆。”玄回答道。
“龙门酒馆···”戈里努力的回忆着,模糊的记忆碎片慢慢的在脑海里拼接。
半晌后,戈里懊悔的放大了瞳孔,抱着头痛哭起来。
“我···我···我攻击了人···我差点杀了人!”
似曾相识的懊悔让玄想起了一些事情,戈里虽然之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但内心还是良知尚存的,之所以会做出攻击其他人的举动大多还是因为感染者的敏感身份已经长时间来的心里恐惧和精神压迫,害怕被人类抛弃,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成为感染者的事实。
再加之人们对感染者的恶劣态度以及毫不留情的语言攻击,令他紧绷着的神经达到某个节点后猛然的断裂,再加上矿石病的影响,才造成情绪完全失控的局面。
这是很多感染者都要经历的悲痛,不断堆积起来的黑色情绪,是需要地方释放的。
玄拍拍戈里的肩,没有说话,任由他哭得稀里哗啦。
哭泣是最好的情绪发泄方式。
过了大约五分钟,戈里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再过了会,这个十几岁大的少年才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向玄:“谢谢你,及时阻止了我。”
“我只是怕你毁坏了太多的东西,给我造成更多的经济损失——其实这个酒馆我也有股份。”
戈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玄的黑色笑话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低落的心情。
“您的源石技艺好厉害!我的火焰被你一下子就全部熄灭了。”
“我只是练习得比较多而已。”
突然,玄想些到了什么,问道:“你的源石技艺是谁教你的?”
戈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出来:“一名自称是‘W’的姐姐,她教我怎么使用源石力量,怎么控制火焰,还经常带东西来给我们吃,还买玩具给我妹妹。”
“你还有个妹妹?”
“嗯,比我小五岁,现在还在家。”
“也是感染者?”
“嗯。”
“这两天那名叫W的姐姐有没有给你吃了什么?或者是教了你什么东西?”
仔细想想,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即便是情绪失控,也不应该表现出那么大的攻击欲望,而且从刚才简短的交流可以看出,戈里绝对不是残暴性格,再回忆戈里当时的状态,很明显已经不只是情绪上的失控了。
“这两天W姐姐没有教过我任何东西啊,不过她之前送了我两箱营养剂,一箱给我,一箱给我妹妹,说能补充营养,要我一天喝一支,今天早上是最后一支——”
那个W果然有问题!
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快带我去找你妹妹,你妹妹可能有危险。”
戈里有些迷茫:“啊?我妹妹为什么会有危险?”
“你回忆一下你之前为什么会突然的攻击人,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戈里愣了愣,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立即从床上蹦起来,也顾不得穿鞋就往外跑。
······
龙门也不全是富有繁华,在那些只有少许太阳可以照到的胡同巷陌,是贫穷者和感染者的栖身之所。
肮脏、贫乏,是这些阴暗之处的代名词。
玄跟着戈里,钻进过了迷宫一样的巷区,陈旧破损的楼房,只夹出了勉强能让两人通过的缝隙,带着些许的异味,扎根在了繁华的龙门都市的边缘,格格不入。
“这就是我家!”戈里指着前方的一扇破木门,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还没等他敲门,门就已经被掠过的风吹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门居然没锁。
玄心生不好的预感。
“希希!希希!”戈里着急的冲了进去,直奔妹妹的房间。
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还来得及整理的,乱糟糟的被子。
巴掌大的屋子基本一眼就能看尽,除了两个小小的房间就只剩下客厅——戈里的妹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