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冰,河流很急,天很黑。
维施莱特带着凯莎在湍急的河流中上下漂泊。
他将凯莎抱住,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固定住她的身体,以仰躺的姿势尽力的在游动,以保证只要他能呼吸,他的妹妹就也能呼吸。
水太冰了,维施莱特能感到自己的体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但他双腿依然在尽力的蹬着水。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自己游的方向是不是对的,但是如果他有力气,他就会尽力的游,能让生还的几率大一分,他就多尽一份力。
但是虽然在岸上时这条河看起来很窄,他却游也游不到边。
终于,他也有些挺不住了,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他也希望自己能打起精神,但是却抵挡不住从自己身体最深处传来的本能。
他的眼睛闭上了,但手还没有松开。就这样,他和凯莎两个人在河中漂着。
感受到似乎有光照在眼睛上,维施莱特睁开双目,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河滩上,怀里还抱着妹妹。但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自己是如何游到这里并爬上岸的丝毫痕迹。
维施莱特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他轻轻地叫了叫凯莎,又拍了拍她的脸,但凯莎的眼睛还是紧闭着,呼吸也是照常,他就放弃了叫醒凯莎的打算。
他的衣服还是半湿着,但凯莎的裙子已经有些干了。他从裙子干了的地方撕下来一些布条,把凯莎受伤的地方包扎好。
伤口因为泡了水的缘故,有些溃烂,看上去更加可怖了,但所幸的是没有感染,否则凯莎是凶多吉少了。
他仔细把自己和凯莎的口袋全部翻了一遍,大概有一百多费石,还有四十凯特的萨纳货币,这些钱自己和凯莎应该是不会饿死了,但是也过不久,大概还是早点去灵顿把银行里的钱取出来比较好。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四周荒无人烟,他只能背起凯莎,沿着河边走。
一路上的景色很单调,就是石滩和杂草,似乎没有尽头。
他像是一只丧尸一样走着,但脑子里却在计划着今后的打算。
钱不是很多,但是先要找人把凯莎的病治了,免得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然后就是上灵顿去,不知道钱够不够坐马车……
他的衣服已经渐渐干了,但是晨风吹过,维施莱特还是冷的瑟瑟发抖。鞋子依然还是湿的,让他十分难受,但他顾不了这么多,先到找到城镇再说。
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是他的心情还是放松了下来,轻轻地哼着歌,但突然又想起了父母,歌的曲调就变得凄凉悲怆了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维施莱特很幸运,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就发现了一个捕鱼的小码头。
‘终于要能看到人了。’他在心里想着。
他沿着码头附近的路一直走,大约又是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看见了稀稀拉拉的房子,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又走了十分钟,他走到了这个镇子的中心,那里摆放着一尊石像,虽然有些粗制滥造的,但他认出了上面的人,肯瑞思三世,当今萨顿元首的父亲,前紫罗兰公国大公,为了萨顿的联合和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
终于逃离了北国的追杀,维施莱特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