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中,弥漫着丝丝香甜的气息。
“多谢父亲...”
秦龙的眼中出现难以掩饰的激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走到秦政的面前。
“孩子,在等两年,哪怕是两年的时间也不会有这样结果,从小到大,你总是改不了心急这个毛病。”秦政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眼中露出无奈的神情。
秦龙听闻秦政的声音,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忽然之间,觉得胸口一阵沉闷,体内经脉运转晦涩无比,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与其同时,身后的几大长老,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神情萎靡。
“化气散。”
坐在远处的邢千尘紧握着手中的椅子把手,眼中尽是森然之色。
“四长老....你.....”
秦龙无力的倒在地上,骇然的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了秦政身边的四长老。
他万万没想到,被自己视为心腹之人,竟然会临阵倒戈。
“嘿嘿嘿,大公子,老朽可是赤龙城的四长老,对主公效忠又有何不妥呢?”四长老捋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山羊胡须,阴测测的怪笑着。
“父王,孩儿知错了,饶了孩儿吧。”
秦龙全身全软无力,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充满了惊恐。
亦如当年自己打破父亲心爱的九龙杯那般的恐惧。
尽管如今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再强壮,可是那份源自于骨子里畏惧,却丝毫没有减少。
“孩子,错不在你,错的是为父。”
秦政没想秦龙想象中的那般恼羞成怒,反而轻轻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秦龙身后,慈爱的搂住了他的脑袋。
秦龙自打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父亲抱着。
没想到,父亲的怀抱竟然是如此的温暖。
秦龙的眼睛渐渐地睁大,鲜血顺着颈部流淌了下来。
随着沉重的闷响,秦龙的尸体重重的摔倒在了看台上面。秦政将手中沾满血的匕首用秦龙的尸体随意擦了擦,浑浊的眸子里面满是无情之色。
虎毒不食子,权势之家却是例外。
“家主饶命,家主饶命啊....”
一众反叛军跪在地上,大批的军队从外面闯入,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官员,此时犹如小丑般跪在地上,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老二,你怎么看?”秦政的目光转向了秦墨蝉,淡淡的开口说道。
“会咬人的狗,留不得。”
秦墨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秦龙的死跟自己半分钱关系都没有似得。
“好。”
秦政面无表情的点头,直接将身子背过去,看也不看那群人。
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几十颗脑袋顷刻之间落地。
瓢泼大雨不断的冲刷,却怎么也洗不干净那刺激的血腥味。
“如今老大已经死了,老二,这秦家家主的位置就交给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秦政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中却满是悲痛之色,他虽然老了,却不糊涂。
“父王,您才是我秦家唯一的王。”
秦墨蝉微微行礼,旁人却看不穿对方究竟怀着什么心思。
“罢了,罢了,你什么心思我会不懂吗?我从来都不曾小看过任何人,原本我已经很高看你了,但现在我才发现真的是走眼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的多。”秦政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十岁,颓然了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属下拜见秦王。”
四长老单膝下跪,对着秦墨蝉朗声说道。
“属下拜见秦王。”
数万的军队潮水的涌进了城池,日光照在银甲上异常刺目,随着金属铿锵之音,所有人单膝跪地,整齐的声音直插云霄。
“赤龙城内乱平息,银座可知最大的赢家是谁?”
龙舞看向邢千尘,开口问道。
“秦墨蝉吧,若是我猜得没错恐怕这场政变也是他作为幕后黑手推动的吧,秦龙已死了,秦政年老,今后的赤龙城怕是由秦墨蝉只手遮天了,好一个神算鬼谋,不费一兵一卒就坐收渔翁之利,为达目的不惜借父杀兄,好绝的算计,好狠的手段....”邢千尘眸子微闭,从种种蛛丝马迹上面,很快就滤清了事情的真相。
“银座,的确聪明,可那最后的赢家并非是他。”龙舞见此情形,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殿下,这是何意?”
“银座你可知道那日我邀你对弈时,秦二公子派人来给我送了什么吗?”龙舞看着邢千尘,故意卖个关子说道。
邢千尘不语,只是看着对方。
龙舞对着身后招了招手,身边的仆人拖着一副画卷走了上来。
邢千尘打开画卷,里面竟然是一副地图。
赤龙城的地图上写着一个硕大的龙字。
“银座,以为如何?”
隔着面具,龙舞根本就看不见邢千尘的面孔,不过却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震撼。
“秦墨蝉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邢千尘又怎么看不出,秦墨蝉的意思最简单不过,就是要将整个赤龙城拱手相让。
“费尽心思,不过是想当一条狗,当真是有些可笑。”邢千尘笑了,笑声中却是充满了讽刺。
“他是个聪明人。”
龙舞神采飞扬,眼中充满着自信。
“若是他不这么做,这赤龙城将容不下他们秦家。”龙舞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狠辣之色,让身边的侍卫一阵胆寒。
“若是我,宁可一死。”
“银座,说句不该说的话,您更适合江湖而非朝政。”
龙舞看向邢千尘,言语中竟带着几分失望。
江湖是人情世故,而朝政则是尔虞我诈。
邢千尘看似杀伐果决,冷漠无情,跟这些人比起来,骨子里却是最重感情的那一个人,这一点从他对阿七的态度是就能够看出。
“殿下,难道对你来说君临天下就那般重要吗?”邢千尘忍不住开口反问道。
“并非我所愿意,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龙舞不由得叹息道。
邢千尘并未说话,只是笑了起来。
“银座,何故发笑?”
“殿下刚才还说你在朝政,而我在江湖,如今却又说此等话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本无路,人走得多了....”
“有路也给踩平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 阿七,此时插嘴说道。
邢千尘和龙舞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后者眨了眨眼睛,懵懂的看着两个。
三个人相视一笑,各中含义却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