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地上的汁莱,我的脑子里很是混乱,想了很多事,如何搪塞她的姐姐,如何向她的家里人说明她的情况,如何让她的家里人接受现实……
不知从哪儿的一滴水滴落到她的嘴唇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哭了呢?”
“呀!”看到她睁开眼睛我吓的一屁股向后倒去。
“人总有死亡的那一天,快逃吧,这样我的死亡便是有意义的了,有意义的存在便是活过的最好证明,我的母亲是这样说的。”
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样子,我的心仿佛被谁揪在了半空,发干的嘴唇抿了抿,看着她的血止不住地从胸口溢出,论谁都能感觉到时间正夺取她的生命。
“救她!”我扭头往身后大吼,“你不是神吗!”
“这是代价,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从红雾中出现的那个人自称是翼尔山的山神,同样的,他也是考验者,考验欲求闯入洞中想要获取火莹草的人是否有资格成为翼尔山山寨的寨主。
我相信此时我眼中的火焰可以把这个自称山神的家伙反正面烤个来回,就像烤架上的烤肉一样。
他忽然做了个微妙的表情,嘴角上扬了一下,似是在笑,我感觉自己的毛发都要炸裂了。
“救她当然可以,你先把火莹草拿出来。”他指向一个洞口,就是怪物冲出来时的那个洞口,那个洞口好像在慢慢离我远去,危机感直逼我的心头,里面可能有很多陷阱吧?
“怎么?不敢?”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仿佛是在嘲笑。
“等我。”我尽量把声音压低让汁莱等我。
“失血过多可以会死的,她可撑不住多少时辰了。”
我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压住。”我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减缓血液的流出,确实,如他所说,时间已经不够了。
不能再有所犹豫了,我迈向那个洞口,漆黑的石壁,一处绿光一处红光,我往红光处走去,映入眼帘的,我想那便是火莹草。
一个空洞的洞穴中央生长着一株散发着火红色光芒的植物,狗尾草的形状,我逐渐接近,就是这个了,应该没错。
我伸手去抓,一瞬间触摸到了一幅画,这个火红色的狗尾草是一幅画是假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颜色都分不清,还想当画家?狗尾巴草是绿色的。”
“这是火莹草!不是狗尾巴草!”我大吼着,空荡荡的山洞回想着我的声音,我意识到现在救汁莱要紧。
“怪不得学习那么差,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毁掉的一代。”
我侧过身看向沙发上的那个男人,此时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那眼神……是想杀了你的亲生父亲吗?”他的嘴角微翘着,“不好好学习,整天画些乱七八糟的,脑子也是糊涂酱。”
我的眼前有些朦胧,再转头看向这副画,画上的东西变成了一个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孩。
“幻想着会有女孩和你一起?真会做白日梦,怪不得你妈妈把你那些画全给撕了。”
“我……不是要做画家,而是……漫画家。”我说话的声音小到连我自己几乎都听不到。
他好像听的一清二楚:“漫画家?别做梦了,你知道这世上有几个可以成为漫画家的,这个城市对漫画的态度可不友好,小孩子看的东西。”
他们总是这样……肆意评价,老师如此,家长也是如此,可他们基本上没看过,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罢了。
“好吧好吧,就拿临近的国家来讲,那么出名的常盘庄,能出名的又有几人?你不去了解这些,凭着你那一腔热血,到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看着画上的女孩,我感觉我的手在发颤,他说的对,他说的不对,画上的女孩慢慢变成了我更加熟悉的样子,这个人!
我吓的一屁股跌倒在地,这个已死的倒在血泊中的人——是我!
我站起身,可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我……死了吗?还是说我疯了?
“你好好想想吧。”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愣愣的看着画面,“会死的吧?”
“什么?”
“你会毁了我,我也会毁了我,遵循其他人的轨迹,那些成功者的轨迹,会死的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话语中掺杂着压抑着的愤怒。
“让我放弃当个漫画家,会死的吧?”
“我只是让你清醒一点!趁家里现在有好的资源和人脉,上个好大学出来找份好工作,安安分分的,不好吗?”
“好,没什么不好。”确实如此,这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这些似乎都不是我想要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像是下棋者在脑中思考好了每一步,我表面看似乎是他们的孩子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棋子。
“你明白就好。”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深知我的能力不在学习上,只要一上课就开始发呆,那些话很多时候像是蚊子的叫声,少部分的时候像催眠曲,我想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吧,所能接受的东西,有的人天生喜欢在学校学习,有的人喜欢单独看书,有的人整天想逃课打游戏……明明每个人都不一样啊,可是工厂的模子都是一个形状的,纵然你是其他形状,也会被挤压、叠加、拉长,使用各种方法使其成为同一种形状。
“变成行尸走肉吧,一切都没意义了。”我又转过头看向被风吹起来的窗帘。
“你想干什么!”我听到了他大吼的声音,然后……
心中燃烧着的东西千万不能熄灭啊!
我一定要救她!
我抓住了火莹草而后一拔便拔掉了,我不会放弃的,不会放弃心中的希望,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与汁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