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女王的答复有点出乎休伯利安的意料,但本着婆子妈(自认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原则,她弯腰说了一句,“太君,您请。”
港区的办公室内,肝得有点脸发黄的提督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墙上的地图,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头也没回地开口说:
“进来。”
“状况怎么样?”
“教母?您怎么来了?”提督对腓特烈的到来有点惊讶,但看见旁边恭顺的休伯利安也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教母能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虽然提督一直想着让她远离这些纷争能像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但绝不是以这种扭曲的方式。
他伸手拉大了战术地图上的投影,这是两个标准编队的深海,总体数量不过一百来只,而且大部分还是小船,一般来说交给底下负责防卫的舰娘自行解决就够了。
不过让提督这般发出全港备战通知的原因,还是其中混杂着的那只高级深海,而且从她没事就锤两下旁边跟班的脑袋来看,这还是一只搭载了情感模块的上位种。
看到这一幕,腓特烈皱起了眉头,上位种的出现往往带来的都是一场大型围剿战,还得是多个镇守府一起配合,用车轮战慢慢地去蹭血皮的刮痧手段。
在南非沦陷的当下,好望角无疑是一处孤港,等着她们的只会是一场恶战,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打算,但出于对自己孩子的尊重,腓特烈还是回头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跟平常一样就好了啊。”
“和平常一样?”
腓特烈对这番话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过问过港区相关的事务了。
提督见她那副颓然的样子也舍不得去打扰她,只是严令警告了麾下所有的人叫她们不要拿这些糟心事去烦教母,再加上她自己也没那份闲心去管其他事情。
这样一来二去,就直接造成了腓特烈现在对军港认知的情报脱节,不然如果让她知道这种级别的上位种有事没事就会来军港附近转一圈的话,应该也不是现在这种反应了。
想清来龙去脉的提督拍了下脑门,“肝计划书把脑袋都肝昏了,教母你安心看着就好,现在我们对付这玩意儿可比以前简单多了。还有安娜,叫你过来是告诉你上次说的那件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去签收一下就出发吧。”
休伯利安闻言很是识趣地搬了根凳子过来,请腓特烈坐下之后,像个日本小媳妇似地,身子一弓慢慢退出了房间。
“我记得我教过你,过早打出王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您是说安娜吗?叫她去只是测试下新装备,而且她只负责解决上位种。”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杂鱼就不用管了?”
“当然不是,虽然解决掉上位种后它们会四散离开,但放着不管的话对咱们贸易线也是个的威胁,所以还有个专门善后的队伍。”
腓特烈靠在凳子上陈某了好一会也没想出,这港区里有谁够资格带队处理一百多只深海,不过提督倒是没有继续让她为难,直接从战术屏幕上调出了那只清扫部队的档案。
上面大部分都是腓特烈的老熟人,只是领头的那个让她有点迷惑,“吾妻?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虽然平常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少,但突然蹦出怎么个老婆,冲击力也太炸了吧?炸得腓特烈脑浆都快糊了。
明明自己应该是把他当儿子在养啊,
明明自己也是希望他能够获得幸福的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我只想活撕了他!
修生养性半年多的腓特烈,自裙摆开始升起了一股浓稠的杀意,肆意地舔舐着屑君的每一寸毛孔。
在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了自家教母的名头,
“德意志的狂犬”。
“教母,教母你冷静一点!那只是她的名字,那只是艘日本船,我怎么敢瞒着您去悄悄结婚啊!”
“名字?”腓特烈身上浓郁得快要液化的黑雾淡化了不少,但美妇人还是死瞪着提督,看来这个解释暂时无法完全说服她。
“真的!真的就只是个名字而已啊。”提督怕教母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赶忙给正在准备出击的清扫部队打了一个电话。
“吾妻,提督有事找你。”身着舰装的威尔士亲王叫住了正在更衣的超巡舰。
吾妻衣服正换到一半,但胸前的两颗扣子却怎么也系不好,听到提督打来电话过来,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军情,两手一松就把对讲机接了过来。
但动能应该是守恒的,随着她双手的离开,那对饱满的胸部也是直接从军装里跳了出来,还跟着灯光极富节奏地上下摇晃,晃啊晃得,直晃得威尔亲王士鼻血横流。
这位精神大叔的猥琐目光直看得吾妻心里发毛,她微不可见地伸手遮挡住娇躯,并一脚把对方给踢出了更衣室。
再三确定门锁的牢靠后她才拿起电话询问,但刚放到耳边,提督年猪般。
“嗯,准确说的话应该是刚被一刀子捅进脖子里的年猪,又或者是正被开水烫皮的年猪?”吾妻心想。
可听东煌的姐妹说,烫过开水的年猪已经是只死猪了,原则上来说是叫不出来的吧?
但总之,就是有非常凄惨的悲鸣从对讲机里钻了出来。
“吾妻!吾妻!你在的吧?”
“快!快应一下提督啊!”
“哎哟,我去!教母别打脸啊!都说了这是误会!”
迟疑了老半天的吾妻怯生生地开口:“提督?”
“哎!提督在呢!教母你别打了,我把对讲机开个公放!”
过了一会提督的声音再次传来,“喂,吾妻你还在听吗?”
“在的,提督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有天大的事!吾妻!”提督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咱们还没结婚对吧?”
提问小能手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作死能力,听到提督如此暧昧的话语,吾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透,甚至有从脖子向全身蔓延的趋势。
“提..提..提..提督你在说什么呀!咱们是还没结婚啊!话说这是求婚吗?但要是求婚的话,人家明明还是更喜欢在夜晚的海岸来着。”
惊慌失措的吾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嘀嘀咕咕的后半句话有多难为情,连忙摆着手说:“提督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么随便的女孩子,果然这种事还是得从恋爱开始才对吧,再不济也得是从,从亲亲开的吧?”
碧海,月光,还有深情注视着自己然后单膝下跪掏出戒指的提督,想到这副浪漫的画面,女孩纤细的足尖就忍不住地在地上划起小圈。
“不过提督你如果一定要的话也不是不行拉,但是婚礼我还是更喜欢日式的,孩子的话有两个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
沉浸在自己美好愿景中的吾妻没有发现,在她聊到生孕话题之前,无线电中传来的一直就只有呲呲作响的电流音。
“果然放任你自由生长是个错误,虽然做错事的孩子好好道歉我也能够原谅,但你现在好像必须得来一些再教育呢。”刚刚还沉寂下去的黑雾现在整个翻腾了起来,腓特烈和蔼的笑容里也显露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意。
面对着这种已经不可能再有回头路的情况,提督他,选择了脱掉自己的衣服。
在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后,他恭敬地把整理好的礼装放到了一旁,以免这套衣服被等会将要发生的事情弄坏,虽说现在也算家大业大,但这个抠门的男人始终就只有这一套办公用的礼服。
一同生活了十余年的腓特烈自然是知道提督的用意,她压抑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愤怒,耐心地等待自己孩子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接着提督用手捋了一下头发,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比较庄重的姿态,垂下的右手却是在“无意”间撩开了窗帘。
缝隙中适时投射进来不少阳光,稀稀拉拉地照在了提督身上,同时也将男人锻炼到极致的紧实肉体,和上面无数道狰狞的伤疤给统统展示在了腓特烈的面前。
每一道伤疤的背后都是一次炼狱般的试炼,其中较为古旧的几处,还是他为了保护腓特烈才留下的。
一幕幕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记忆涌起,腓特烈的眼中微微有了些动容。
就像她了解提督那样的,提督同样也了解她,这个男人从旁边拿出了一根赛马比赛剩下的马鞭,跪着挪动到了到腓特烈的面前,然后双手呈上了这根马术用具。
“华夏古有负荆请罪一说,我虽然问心无愧,但是总归还是害教母伤了心,教母于我有再造之恩,打我骂我自然也是应当的。”
“你真要我动手?”
“请教母责罚!”
看着那个埋着脑袋等待自己惩罚的提督,不知怎的,腓特烈的心是彻底软了下来。
“真是个小冤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罢了罢了,就由着他去吧,但打还是要打的,不然他不长记性,不过象征性地随便教训几下就算了吧。
跪伏着的提督虽然无法看到教母的表情,但是腓特烈脚边彻底消散的黑雾,还是让他嘴角扬起了近乎变态的笑容,计划通!
果然嘛,我他娘的果然是个天才!作死又能怎么样?只要我的态度足够诚恳,下跪的姿势足够标准,那再残酷的修罗场也突破给你看!
眼瞅着此间就快事了,外面紧闭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小熊,想不到吧,我提前到家啦~”
人们常常会用熟练街,亦或是人在做诚在看,这些凶恶的,不可言语的场面来形容一段复杂的多边形恋情中出现的尴尬场面。
但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比当面被绿更刺激的话,那应该就是现在吧。
出差回来的欧根为了给提督一个惊喜,悄悄瞒报了返港的日期,当她开心心,高高兴兴地手捧着德意志昂贵的手工巧克力,想来办公室找她的小熊时,化身俄罗斯熊王的提督却反手甩了她一记顺劈带平砍,连击加致残,最后还触发暴击的COMBO,给纯情的德意志少女造成了可能这一生都难以磨去的心理创伤。
在这位思念“恋人”的少女面前,所呈现出来的场景是刺激的,是戏说一下就会过不了审的,只见高傲绝伦的腓特烈现在正两眼饱含着深情,准备用手里那根不明所以的,类似XX用品的物件鞭打身前ORZ的提督。
而提督,我的天!
这个男人竟然脱得近乎一丝不挂,埋着脑袋准备接受女人的鞭笞,而视力极好的主力重巡舰甚至在提督的脸上发现了点极其猥琐的笑意,看样子他还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啪”
昂贵的手工巧克力摔到了地上,欧根两眼睁得极大,死命地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而空着的左手则是颤颤巍巍地在两人身上游离。
她一会儿指了指腓特烈,一会儿又指了指提督,但最后还是对准了腓特烈,“大,大,大姐头,你,你骗我?!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
“欧根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从这强烈冲击中回过神的提督,赶忙站起身来进行辩解,但他赤果果的样子老实说,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欧根自然也是不会信的,她徒劳地擦了擦抑制不住的泪水,却发现跟本于事无补,索性就任着两行清泪横流。
她颤抖着,两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发箍,那是欧根在审判日后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守在床边的提督递上来的礼物。
女孩一直都是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揣着的,但现在这个她最为珍贵的东西之一,正被她自己亲手摔到了地上,而且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到了那盒巧克力上面。
金属质地的发饰加上欧根的力量,一下子把那盒昂贵的奢侈品砸得稀烂,就好像她迟迟不肯发生的爱情故事。
“去他娘的提督!去他娘的生死相依!去他娘的爱情!”
听着欧根的怒吼,腓特烈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虽然和休伯利安掐得要死要活,但你俩其实关系很好吧?连骂娘都这么有默契。
两眼通红的欧根愤愤地扭过脑袋,一把把提督吩咐她收集的那些资料砸到了他的脸上,
“你俩有一腿就有一腿,我也知道比时间比感情我都比不过你们,明明我也能够容忍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的位置的啊!”说道伤心处,欧根整个人的声线都带上了颤音,“但是,我想不到,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格斗狂竟然好这一口!这个我他娘的是真的接受不了啊!”
说完女孩就嚎哭着逃离了这处悲惨的,飞往维也纳的机场,只剩懵逼的提督和腓特烈四目相对。
如果说爱情是歌的话,我想那一定是届不到的爱恋;如果说爱情是什么物件,那多半也是把沾满鲜血的柴刀;可如果要问爱情是什么形状,那一定,肯定,绝对是极其稳定的正多边形!
而某位立体图形战士的军港,今天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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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超喜欢白学的!各种意义上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