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养了个什么怪物?”看着实时战术录像上女孩那些狂人一样的举动,腓特烈看向了身旁悠闲喝着咖啡的提督。
黑暗女王的评价很是中肯,那副癫狂的战斗姿态委实很难让人把她当做同类,就算说成是嗜血的野兽确实也不算过分。
“教母,就像我说的那样,您已经太久没关注这些事情了,这是正常的情况,安娜她自己有分寸的。”
“分寸?敲爆深海的脑袋就是你所谓的分寸?”
因为休伯利安使用了一次空间跃迁的关系,两人只看到了她之前同深海重巡编队作战的过程,不过提督倒是不担心休伯利安的平安。
毕竟前几个上位种现在都还不成整体的躺在海床上长眠,这么个见到安娜就开跑的货色不被锤得吐屎就该谢天谢地了。
提督轻点桌面关掉了战术显示屏,同时给清理部队打了个电话示意对方开始干活,虽然她们的工作多半成了真字面意义上的“打扫战场”,但做事还是得讲求个有头有尾。
“这就是为什么不让她们和休伯利安一起出击的原因吗?”
“安娜是个好孩子。”提督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教母的问题,他摇了下铃铛,一个身着女仆装的银发女孩就走进来,微微欠身为两人倒上了新的咖啡,随后沉默地退出了房间。
提督熟练地为腓特烈的咖啡里加了两大颗方糖,“我们每个人都有缺点,安娜的缺点确实有些大,但和她的能力比起来还处于能够接受的范围。”
“你这是在养虎,而且还是一只不知道会不会咬死自己的恶虎!”腓特烈没有接过男人递来的咖啡。
“我不也是您养的老虎吗?”说道这儿提督的眼中有了一些怀念,“当初您看到的我可不见得能安全多少,那么您为什么能接受我,却不能接受安娜呢?”男人探求地看向腓特烈的黄金瞳底,像是要洞穿一般的。
“这是因为.......”
他结果对方沉默下去的话头,“是因为您变了,同样我也变了,从十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在不断地磨平彼此的锋刃,但这份天真也葬送了我们。”提督撇过脑袋,任由咖啡的热气在脸上升腾,直到一只海鹰飞过窗弦才幽幽地开口。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能让我的孩子们,让您幸福的活下去,我都不介意去做,哪怕是化身修罗。”
他决然地说完,仰头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让人尴尬的是他立马想起了这个杯子好像刚被教母用过的事实,崩了半天没崩住,只好红着个脸窘迫地抓了抓头发,心想着,“我靠,又没帅到最后。”
腓特烈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了他两眼后也只得轻叹了一句,
“你以为我们一起生活了多久?”
诚然提督大部分时间都很屑,屑得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去给别人画些大得不切实际饼,但再屑的人面对那么一两个存在也会变得跟只小猫一样乖巧,提督面对腓特烈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
对方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男人更加的手足无措,他赶忙伸手制止了教母进行更多关于自己黑历史的爆料,“教母,快别说了,让孩子们听到我以后还怎么摆谱?”
“登,登,登”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提督吓得赶紧摆正了坐姿,轻咳两声后自认为不乏威严地说,“进来。”
“提督,秘书长回港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见女仆不为所动提督也是追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贝尔?”
贝尔法斯特对着提督鞠了一躬,表情略带为难,“我觉得现场的那种情况,您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什么情况?”提督有些疑惑,“安娜她又在外面乱丢大招了?”
“这倒没有。”
“那是她没刹住车,终于把港口撞烂了?”
“也没有。”
“那还能有什么问题。”提督心想。
总不可能她心情一好去把印度洋的家给拆了吧,不过她不是说过自己面对这么多深海也比较棘手吗?虽然是在不用那个什么大和炮的情况下。
见自家提督表情越来越丰富,贝尔法斯特只好有些为难地开口:“秘书长她,她把上位种活抓回港了。”
“哈?”
休伯利安独自站在港口的防浪墙上,虽然已经将这个深海身上所有的设备加空间储备都拆了个干净,但是难保这种生物会不会有着和自己老家那些虫子一样的交流方式,所以保险起见休伯利安就把对方带到了这种不会泄漏港口过多情报的地方。
因为C级战备的原因,现在这个港口的僻静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闲得无聊的秘书长同志百无聊赖地踢了踢地上横躺着的总旗舰候补。
“别装了,都醒半天了,起来交代一下自己的问题。”
无缘无故挨了一脚的伽马13十分生气,但想起面前这个人形恶魔的所作所为,她还是决定将装死政策进行到底。
她心想:“反正我就是没醒,你爱干啥干啥。”
念头之豁达,大有种既然生活XX了我,那生活你自己动就行的通透。
看了眼躺尸的深海那两条能玩几年的修长玉腿,这位美利坚的自由战士无不可惜地摇了摇头,
“难道真死了?”
听到这句话伽马十三也是心中暗喜,对对对!老娘就是嗝屁了,你这个平板娘既然没了取乐的对象的话,就快点把我沉海里去海葬了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休伯利安感觉到了一股子恶意,这微小的恶意好像还不偏不倚地戳中了什么痛点让她异常火大,于是她的嘴角逐渐扭曲无可惜地开口说道:
“哎,战场上玩失禁PLAY的深海还是蛮少见的来着,算了,照两张她遗照再配个什么,“震惊!深海上位种竟被活活吓尿而死!”,这种标题拿去卖报纸换钱也不错。”
深海印度洋总旗舰候补的小脸上出现了动容,这微小的变化自然是没逃过休伯利安的眼睛,她继续自顾自地说,“啊,果然还是算了,这么个东西还是拿去泡酒喝比较好吧,或者把骨头磨成粉拿去当保健品卖?听说人类上层有不少肥头大耳的家伙都觉得这么比较壮阳吼。但果然还是打包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比较好吧?嗯,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不要!不要磨成粉!也不要XX癖!”
“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休伯利安笑看着被吓得惊坐起来的对方,适时补上了一脚,“丫的,落到我手上了还不老实,说!名字叫啥!”
又挨了一下的伽马13气鼓鼓地撇过了脸,“伽马13”
“真拗口,不行!给我改!以后是叫你小伽,小马,还是装13自己选一个。”
“我说了我叫伽马13,还有你最后那个名字是什么东西啊?跟前面的完全就不一样啊!”
呦呵,小东西还敢吐老娘的槽,这可给休伯利安气得不行,抬手狠狠地赏了她一记爆栗,接着休伯利安挠挠头极为单边地宣布,“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旺财了!”
“信息库告诉我,旺财是东方国度人类称呼狗的名字!”
听到深海不满的反对声,休伯利安小眼里闪过丝精光。
“哦?(战术升调)还真就跟虫子一样有个共享的情报网络吼?”
就在她思考着如何编排这个一看就不太聪明的家伙吐出更多情报时,提督和腓特烈也来到了现场。
休伯利安赶紧把这个家伙拎到了提督面前,然后温顺地埋下脑袋等着自家老大夸奖。
“你这副献媚的样子才更像条狗好不好?”
当然回应旺财这句吐槽的,只能又是一记爆栗。
提督一直觉得安娜是个好孩子,起码除了和欧根的那档子烂事以外是不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
但现在提督觉得是自己小看她了,她不是不添麻烦,而是她觉得那些小麻烦没什么添给自己的必要吧?
他无奈地指了指女孩手上的另外一个女孩,“这是哪个上位种?”
“嗯。”
“你抓回来的?”
“嗯。”
“还是活的?”
“嗯。”
“杀了,丢实验室去。”
“嗯。”
“你们俩一唱一和就把我的生死决定了吗?还有,不是你这个披着舰娘皮的肌肉怪物辛辛苦苦地把我捉回来的吗?他要杀我,你就只会嗯呀?反驳他呀!你嗯你大爷呢!”
休伯利安没有理会自家手上那只死命挣扎的伽马13,她只是沉默地把右手搭到了深海少女的右肩上,然后另外一只手不算温柔地把住了对方的脸颊。
估摸着下一秒就该是扭断颈椎+遗体解剖一条龙的服务了。
“喂!”
“喂!”
“开玩笑的吧!你大老远带我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换个地方杀我吗?”
“不要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加力啊,喂!”
“响了!响了呀!刚才我的脖子响了!”
看不下去这场闹剧的腓特烈拍了拍提督的肩膀,“好歹也是个上位种,说不定能问些什么情报处来呢?就这么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哎呀,教母我也想的嘛,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深海出了名的,嘴硬(同款战术升调),与其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等解剖结果来的快。”提督大声地回应着教母的问题,而且像是怕对方听不见一样,特地在不少重要的单词上加上了重音。
处于生死边界的伽马13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根救命稻草,不顾形象地边拍打贴在她背后上的休伯利安,边口齿不清地求饶:
“哎!哎!哎!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快叫这个她住手啊!脖子真的要断了!”
少时,苟活一命的伽马13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绝对属于不能招惹的对象,作为一个出门在外的深海,在面对这些舰娘的时候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在深海里是个什么阶层地位。”提督俯视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伽马13如是问道。
年轻的深海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左看左弱逼,右看右不行,再三确定对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后。
她觉得自己又行了,于是强撑着站起身来,用极为傲慢的口气回答了提督的问题,
“赢弱无力的人类,你现在面对的是印度洋准总旗舰伽马13,是谁给的你勇气继续站着和我说话?”
还不等休伯利安对这番话有所动作,提督早已一个箭步冲到了伽马13的面前。
他先是屈膝停在了离年轻深海一拳之隔的距离,然后右掌向上一抬,正正好好地打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哐当”一声伽马13的下巴装在了自己的上颚,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波冲击让伽马13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可还没得她有所反应提督已经化掌为拳,对着她的肚子又是一记标准的军拳寸劲式。
年轻的准旗舰候补之前就吐过一次的胃部,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反胃感,肚中早已毫无存货的她只能趴在地上难受地反呕着酸水。
提督也被吓了一跳,他指着地上那个大吐特吐的深海极其诧异地看向了休伯利安,“总旗舰,就这?你不会是抓了个什么新物种回来把?”
“我把她舰装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拆了,按照达令你的理论来说,她现在的躯体跟普通人应该没什么区别。”
提督没有注意到休伯利安对他称呼的变化,反倒是有点为难地盯着地上那个不住干呕的深海。
虽然你叫他去杀个全副武装的深海问题不大,但是对这么一个明显有着智慧,而且还无力反抗的女性生物出手好像真是有那么一点过分。
他倒是可以肯定自己这种心态并非什么圣母或者种马,只是单纯的一种负罪感而已,这也是他从自己教母哪里学会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男人歉意地拍了拍深海的背,“那什么,我就是想试一试你的实力来着,你也别往心里去。”
“呕,现在是你比较强,深海尊重强者,我不皮了,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额,其实你刚才也回答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一时不会儿也问不完。”
提督摇摇头,“算了,你先起来吧。”
他伸手把年轻的深海拉了起来,就在两者手心接触的一瞬间,腓特烈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气。
黑暗女王立马具现出了自己的炮装,无数个狰狞地炮口转向了地上的伽马13,但看她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像是与杀气的放出无关。
“难道是?”腓特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休伯利安,但对方回应给自己的,确是同往常别无二致的微笑。
感觉错了?难道真是太久没上战场了?连杀气都能感觉错?腓特烈在强烈的自我怀疑中收起了武装。
这时候如果旁边有人,那么肯定能发现防浪墙那40厘米宽的,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墙面上,现在正从休伯利安的脚下开始蔓延出不少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