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最近大裂谷那边是有什么地震吗？”
更衣室内刚刚完成扫尾作业顺利返航的几人，正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衣服才脱到一半的让巴尔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哈，谁知道啊，非洲这地方据说自然灾害本来就挺多的来着。”
“不会是提督在悄悄搞什么新武器试验吧？”正忙着和胸部那几颗扣子做斗争的吾妻也加入了对话。
提督？那个一块钱真会掰成两块钱去骗驱逐舰的家伙会舍得投资军工？
“没可能吧。”
“没可能呢。”
“终焉的到来还现实一点。”
“说的也是呢，是吾妻唐突了。”
几个小妮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尤是以“铁血海盗”让巴尔同学最为张狂，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不少。
吾妻倒是挺克制，虽然是引出话题的人，但她只敢红着个小脸，捂着肚子“fu,fu”地窃笑，原因无他，这套衣服着实是太紧了，紧得她只要大口喘气就会肋骨生疼。
不得不提的一点是，因为她内衬的报废率实在太高（多半为扣子崩飞或胸部布料接口撕裂等问题），高到负责港口资金分配的休伯利安在第120次接到后勤部的财政报表时，直接拍板让科研部给她定制了一套强化纤维制成的，据说还能直接抗刀子的内衬衣物。
“秘书长还真是个好人呢。”
当时还不知道，虽然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那身内衬尺寸被某个星际平板娘主观意向性地填小了三个号的吾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逢人便会这么夸上一句。
早就处理完身上细软的让巴尔走到门边的自贩机旁，轻车熟路地一脚踹在了这台有些古旧的金属机器上。
“Duang！”
伴随着自贩机解体般悲鸣的是不绝于耳的重物落地声，“铁血海盗”同志随手给伙计们一人丢了一罐，权当是做了封口处理。
齐柏林扣开了咖啡牛奶的拉环，美美喝上一口后，语调慵懒地说：“让，屯狗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多半会把以前那些坏掉的机器维修费用也算在你头上。”
“知道就知道呗，连加班费都不给咱们发的渣滓，羊毛薅了也就薅了。”“铁血海盗”小姐碎了口唾沫，“而且丫那些玩意，本来就是我踢坏的。”
啧啧啧，海盗本盗就是这么professional（专业？我洋文不太OK是百度的来着），这么international。
嗨完啤酒的让巴尔极不耐烦地看向了还在轻拢慢捻抹复挑地，和扣子做斗争的超巡舰：“吾妻，你这行不行啊？每次都得弄上好半天。”
“哎哎哎，快了快了，马上就好。”慌张的吾妻用力一拉，终于是扯开了纽扣，但一团，或者说两团重获自由的东西也跟着蹦了出来。
空灵水嫩的“duang duang”声在更衣室里回荡。
“喂！威尔士，你拍尼玛呢！”让小姐扑向了手上快门按个不停的贵妇，“你丫做舰的底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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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已索，谁切给提督会爆？”
分割生活区，办公区，军备区的十字路口上，脸颊红肿的威尔士亲王含糊不清地向同伴询问。
“人家还要去一趟道场。”吾妻率先拒绝。
“抱歉，我和贝尔他们约好酒局了。”
英国贵妇把目光投向了还没开口的齐柏林，“泥呢？”
“我倒是没什么事。”
“那就齐柏林去吧，威尔士这副样子也不好见人。”
罪魁祸首让巴尔毫无心理负担地做出结论，结束了这场小小的街头会议，几人也乐得鸟作兽散各自离去，只剩齐柏林一人站在街口。
倒不是她脚程不快，女孩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知道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是种什么的体验。
“唰”
浮想联翩的齐柏林脸蛋通红地蹲到地上，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呜，呜”的羞耻声音。
是的，这位高挑美丽的中二姬她——害羞了。
“我知道拉，不要催我！”齐柏林不满地敲了一下身后那条大鱼的脑袋，长舒口气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办公大楼。
夜晚寂静的港区行政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一席卷发的齐柏林站在提督办公室门外犹豫好半天，就是没敢打开面前那扇不算太高的实木大门。
见主人这副模样，脑壳铁皮上隐隐有了点凹陷的大鱼小心翼翼地挪动到她跟前，用鼻子轻轻挑动了两下齐柏林手中的报告书。
恍然大悟的女孩激动地跳起身来，过腰及腿的银色长发随之摇曳：
“对啊！这是工作，是工作的话就没办法了，就没办法了！”
于是乎，这位德国姑娘又悄悄给自己鼓了几下劲，强压着窃喜推开房门：
“提督，任务奖励.....拿去吧，但是你的战斗，你的挣扎，都将化作终焉的食粮，在此之前好好的娱乐我....嗯？”爱衣（划掉！）中二姬冗长的发言突然中断，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人呢？”
“呼，不在也好。”
少女莫名地有些失望，但总算是避免了想象中的那番局面，“把东西放桌上就行了吧。”
如是说着，如是做着，齐柏林走到办公桌跟前想要递交报告。
“这是？”
一沓手写文件毫无防备地平放在桌上，从那些潦草的德文来看，作者大概率就是提督了。
“字还真丑。”齐柏林做出了极为公正的评判，但却没有丁点去查阅一番的欲望，虽说大家平常吊儿郎当的，但好歹也是军人，该做些什么还是知道的。
原本她是这么打算的。
但文件上那个加粗的名字却还是瞬间打破了德国姑娘那套军人准则，如果真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就是“甚香”了。
女孩机警地四下打望，再三确定没有监视设备后，手脚迅速且麻利地翻阅起这沓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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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极改造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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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极改造？”排头的标题就给了齐柏林不小的冲击，改船到不是什么稀罕事，港区内不说一抓一大把，找出一个排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但空想极改造又是个什么鬼？要改空想吗？那家伙不是在大西洋总督那边吃香喝辣吗？
“难道提督终于还是要对驱逐舰下手？”
齐柏林丝毫没有质疑过自家提督的底线到底有多低，她只是惊讶，惊讶这件早就被姐妹们提出来的大胆猜想，竟然这么快就被屑君付诸了实施。
她赶紧接着看向计划内容本体，并决定如果里面有诸如“棒棒糖”，“X拐”，“看金鱼”等恶劣词汇，就立马拨打宪兵总部的电话。
“不过有安娜在的话，宪兵队应该是抓不到提督的吧。”想起自己那位友人深藏的黑暗面，齐柏林没来由打了个冷颤，但很快又明白过来。
如果真有那么一回事，提督的下场应该会比吃牢饭更惨亿点吧。
“大概率是会被打断手脚关小黑屋里养一辈子吧？”
不过也有安娜收不住力气，直接一拳把提督打个稀碎的可能。
到时候大家一尸一港命，不是殉情就是被安娜逼着陪葬，最后那个家伙也跟着下来搓麻将。
“上帝啊，不对，我好像天天吵着要杀他来着，但总之一定不能让这些情况发生！”
下定决心的女孩，怀抱着莫大的勇气继续阅读这份通完地狱的单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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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计划的理论框架已基本构成，预计后续投入资金将会保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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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不是我要看的东西！齐柏林暴躁地翻找着，终于在末尾的那页文件上发现了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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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本计划预期达成目标为贝希摩斯（暂定）级空间战略巡洋舰的十分之一出力。
预定动力炉为裂变式反应炉。
火力组将全套采用奥丁极，抱歉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工程奇迹，故在接下来的文件形式中将会采用休伯利安秘书长口述的雷神作为代替........
重点：无法复刻大和炮系统！无法复刻大和炮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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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变式反应炉？安娜十分之一的出力？雷神？奥丁？
无数个问题在齐柏林的脑中浮现，“你到底在搞些什么，提督？”
“齐柏林？”
富有磁性的嗓音幽幽地飘到女孩耳边，明明平常听起来是那样如沐春风的声音，此刻却好像彻骨的寒风。
她用最小的动作将文件资料恢复原位，然后慵懒地转过腰身：
“提督，任务奖励.....拿去吧，但是你的战斗，你的挣扎，都将化作终焉的食粮，在此之前好好的娱乐我吧。”齐柏林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之前打好的腹稿。
提督摆了摆脑袋，无奈地苦笑道：“你还是这样，老是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晃悠悠地向办公桌走去，“你是来提交任务报告的吗？”
“对，周边海域的深海残骸已经全部回收完毕。”
“辛苦了，我也知道这种脏活交给女孩子不太好，但也确实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阁下多虑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已经躺在椅子上的提督没着急回她，只是指了指身前的板凳，“不再陪提督说会儿话吗？”
“不用了，阁下。”
提督倒是没再强求，他看向了窗外的点点繁星，自顾自地开口：
“安娜曾经和我说过，地球之外的浩瀚星海还有着无数奇观，恒河沙数的星体散乱却又严密地维持着运转，彼此呼应的同时又密不可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因为天体运行的规则？”齐柏林有些迟疑地说道。
男人极为夸张地鼓起双掌，“聪明，我的女孩，你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的。”但他又很快摇头轻叹，“你美丽聪明又强大，可就是有些害羞，老是喜欢用一些莫名其妙的台词来遮盖内心真正的情绪。”
齐柏林本是该高兴的，因为每次说完那些奇奇怪怪的中二发言，她都会独自后悔好久，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加坦率地表达出内心的感情。
但现在这个状况下提督还说出这种话，她确实高兴不起来，甚至于那份深入骨髓的严寒都变得更加渗人了。
“阁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别啊，咱们还有大半个晚上的时间秉烛夜谈呢。”
说完，提督轻叩了两下桌面，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荡然无存，“算了，拐弯抹角的也没意思，你看了吧？”他棕色的瞳孔内满是择人而噬的杀机，“那份文件，你看了吧？”
“我不太懂阁下的意思。”
齐柏林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靠向房门。
和那些能够随时具象出炮台的作弊崽不同，身为航母的齐柏林每次回港都要将舰载机上交维护，作为提督到任后始建的第一批舰娘，她非常明白对方要想制服这个状态的自己其实并非难事，所以齐柏林在第一时间就打消了正面冲突的念头。
“躲这么远干嘛？这边又不是平原，短距离爆发你赢不过我的。”提督双手交叉着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阁下说笑了，您不是时常教育我们不要轻言放弃吗？”
“呵，这时候想起我说的话了，那我丢给你们看的保密守则还记得吗？不该看的别看，怎么就是不懂呢？”
屑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看了就滚过来签份委任状，还往门那边靠啥？我还能杀你灭口啊！所以说叫你们平常少看点肥皂剧，会减智的懂不懂？”
“阁下这是？”齐柏林仍旧小心地提防着提督，生怕对方突然暴起发难。
“阁下阁下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难道我正经一下就这么不对劲吗？”
说道最后，屑君痞里痞气地从抽屉新装的暗格中取出一节指甲盖长的雪茄，放进嘴里嘬了起来。
“雪茄剪剪下去的烟头也没这么短吧。”
齐柏林在心里吐槽着，但身体却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这副兵油子的废人样才是自己认识（喜欢）的那个提督嘛。
少时，齐柏林看完了整份计划书以及那页委任状，在落款签下自己的大名后，用着平常那副高傲的口吻说道：
“你就这么苛求我这份带来终焉的力量吗？”
“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含着烟蒂的提督咧嘴一笑，无不爽朗地夸赞着对方，嘴角过大的弧度也算是爽朗地撞到了彻底燃尽的雪茄上。
于是，提督叫了，样子足够滑稽，叫声足够凄惨。
齐柏林却是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爽朗美丽，迷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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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久没更是因为第一章大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