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发的亚裔男孩孤独地坐在柏林街角的楼梯上,他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眼中似是有所向往。
男孩穿着一套很不合身的军装,袖子宽大得可以垂到地上,时不时会有些宪兵想过来盘问,但在看清男孩头顶的帽徽后都选择饶了过去。
人在街上散步也是得绕着狗走的,毕竟人是咬不过狗,更何况这还是一条“盖世太保”的(注1)疯狗。
“在想什么呢?”说着拙劣德语的旗袍女孩坐到了他的身边。
“我听得懂中文。”男孩皱着眉头接过了对方递出的热可可,
“阁下的事情办完了吗?”
“切,你这个小屁孩真没意思,不是说了今天一天都要跟着我吗?”
“这是阁下对司令部提出来的要求,我并没有答应。”他想了下又加上一句,“不过我确实有义务负责阁下访问期间的安全。”
旗袍女孩满意地拍拍他的头,“那不就行了吗?我负责玩,你负责在旁边陪我玩。”
“我不会玩,我只会杀人。”男孩摇了摇头。
“小屁孩怎么老装深沉,你只会杀人的话现在在烦躁个什么?还不是在想你那个教母的事情?”
男孩地没有反驳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嘬着可可,耷拉着脑袋像只受伤的小兽。
尚值怀春年纪的女孩哪里受得住这般可爱的攻势,她一把把男孩搂了过来说,
“安心拉,姐姐我还要在德国住段时间,我来教你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就是啦。”
这或许是男孩第一次在别的女人怀里找到安心的感觉。
不过这温暖究竟有几分单纯是因为对方那曼妙的身躯呢?这或许只有男孩,这个未来注定成为渣滓的家伙自己知道了吧。
“我去,最近做梦也太频繁了吧,难道就不知道其他的开头方式了吗?”
清醒过来的提督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是在冲谁抱怨着。
“我曾经被人问过这样一个问题。”研究所的改造专用无菌房内传来高跟鞋踢踏作响的声音,“她问我,如果自己的男人长期梦到其他的女人算不算出轨。”
听到对方的提问,提督嘴角带起丝冷笑,“那她还真有眼光,竟然会找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咨询感情问题,对吧?桑妮博士!”
“我也这么觉得。”雀斑女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很简单啊,我给了她一把手术刀,让她自己把那个男人的心刨出来看看。”
“啧啧啧。”
提督满是嘲讽的感叹没有引起桑妮的任何反应,她微笑朝床上昏睡的黑发女人努了努嘴,
“所以说你能长到这么大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你个疯子!”
“彼此彼此。”
趴在床沿的男人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边的桑妮身边,
“咚!”
他一掌拍在了强化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接着提督脑袋慢慢贴到了对方的鼻梁前,一字一顿阴狠地开口说道:
“她醒不了,我就让你陪葬!”
“你以为有多少人这么说过?”女孩毫不畏惧地对上了提督的眸子。
两人不断拉近的距离吓得男人赶紧向后退了几步,以免在自家教母面前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呵。”
“笑个屁!老子这只是生理上的排斥!”
“就当是这样吧。”不知活了多久的桑妮小姐得意地推了推眼镜,很是满意在这场小小博弈中取得的胜利,“虽然我也很好奇是不是真有人能杀掉我,但很遗憾的是你女人单纯只是累昏过去了而已。”
“她不是我女人!”提督强调一句,像是为了说服谁似的。
桑妮的眼镜反出些亮光,
“那就当是这样吧。”
“啧,有事立马叫我!”
说完提督逃也似地离开了研究所,他应该是充分地了解到自己与对方的段位差距了。
“他还真是像你呢。”雀斑女孩幽幽地注视着大开的房门,不知脑海中浮现出怎样的光景。
港区的办公楼外,熬了大半个夜的提督正吹着悠闲的小曲,在他看来印度洋死掉的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的美好明天了。
“要不改天就举办个港区运动会吧?听说最近好流行什么多人运动的。”想起那些个青春洋溢的少女挥洒汗水的模样,提督不自觉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晶莹液体。
不过到时候的参赛名额得自己来定,诸如吾妻之流不去参加田径运动,特别是长跑项目的话,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嗯?”提督疑惑地抬起脑袋朝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望去,“我有关灯的啊?”
这个前盖世太保小头头敏锐地察觉到了丝不对劲,然后蹑手蹑脚地藏到庭院一处假山后面,并从怀里掏出了监视器直连的战术平板。
“安娜?”
出现在画面中央的银发女孩赫然正式我们的大秘书长,她此刻正一脸微笑地坐在提督那张豪华的办公椅上,眼睛直视着前方的房门,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提督回来。
“这个小坏蛋,是想给我个惊喜吗?”屑君笑着摇了摇头。
“嗯?”
随着镜头的不断拉近,提督惊呼出声,因为那桌上清清楚楚地正放着一根之前用来捆绑旺财用的强化尼龙绳,座位上端坐的女孩小手还时不时会从那绳子上拂过,脸上满是些痴迷的表情。
“不对,不对,我还是个宝宝啊!你这是想玩什么play?”
“划拉,划拉,划拉。”
监视画面中传出的规律金属摩擦声打断了提督的妄想,他有些不解地调换了一个监控,结果发现房门的阴暗处还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她此刻正跪坐在地上,双手不时地前推,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欧根?”
那标志性的银发双马尾将主人的身份展露无遗,“这俩货竟然能在一个房间里还不吵架?”提督心想。
不过也好,她们如果能不闹矛盾的话,那自己的生活不知会轻松多少,甚至于成为多翼天使的美好未来都会近上几分。
“内部矛盾的解决,往往伴随着向外部矛盾的转移。”还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屑君,傻笑着将画面切换成了欧根正面的那个监视器。
然后,他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和旺财组成什么奇怪的组合出道了。
因为,画面中的那个德国小姑娘可太吓人了!
她时常洋溢着的嘴角现在正无力地垂下颤抖,露出内里洁白的牙齿,那对亮橙色瞳孔明摆着已经失去了焦距,闪烁着危险得近乎于腓特烈的暗金色色彩。
但如果只是这些,声名远扬的盖世太保疯犬,好望角的孤狼,大天使适格者屑君,最多还只会是惊讶,而绝非如此这般的超级加过倍的惊吓。
“你!你!你一个德国崽,哪儿来的柴刀?”提督死命地捂住嘴后轻吼道。
屑君是个朋克,一个画饼跟呼吸般随意的硬核朋克,能吓着朋克的只这种铭刻在DNA里的恐惧吧。
眼瞅着那把还带着不少铁锈的生活生产用具开始变得锃亮,提督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敢走回房间,多半就会成为什么普法VLOG中的主角。
“得跑!”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提督心中就崩出了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会这样啊?明明连反派都完犊子了,不应该是皆大欢喜,一起成为翅膀的结局吗?但是怎么会这样子呢?”
“提督?”一只纤细的小手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想开水晶宫的打算!我也没有刻意窜女澡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这个样子!”
屑君一边用标准的土下座道着歉,一边死命用脑门在泥土上摩擦,妄想着苛求对方的原谅。
“哎哎?提督您这是干什么?我是吾妻啊。”
“吾妻?”
男人抬起头,只看到一张好大,好白,好亲切的面孔,女孩应该是没注意到男人的视线变化,她一把将提督抓到角落,悄**地开口说:
“我等您这么久就是想告诉您,千万千万别回房间去!”
“嗯?嗯嗯,我知道。”
“哎?您知道吗?”女孩惊讶地捂住小嘴,“您知道,您还当着她俩的面和教母接吻啊?”
“嗯.....”提督低下头沉思,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吾妻,我记得你是住在道场的对吧?”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过去住一晚而已?”
“哎哎哎哎?提,提,提督?咱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啊,一起睡的话还是........”
与满脸娇小不断嘀咕着什么的女孩不同,屑君此刻眉头是如临大敌般地紧缩着,
“睡?傻孩子!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敢睡觉,怕不是嫌命太长了!”前特务小头头如是想道。
“熬!就硬熬!只要熬过现在,那明天就还有去画饼求生的可能!不过要把港口的监视器全部打开来就是了!”
在仲夏夜燥热的夜晚,几个各怀鬼胎的少男少女一边做着自己的谋划,一边或是无奈或是期盼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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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改后的剧情目前只到第二章第二回,往后的剧情是之前的,要改,但是也可以看。
注1:盖世太保是秘密警察的音译,包括但不限于党卫队那几条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