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此章为上一章分支点产生的主线走向,另一分支见“举世皆敌”线。)
人体内的血液总量是多少?
“体重的7%-8%。”精通解剖学和拷问学的男人在心里答到。
“滴答,滴答,滴答......”
粘稠的液体不断拍打在空旷的地牢上,空气中也满是股粘稠的腥臭味。
“525毫克.....”
“1050毫克......”
“1575毫克........”
每当一滴液体落下,泛白干裂的嘴唇便会轻轻默念。
但当黎明终于到来时,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计数,只好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这个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的过程,既像在祈祷又像在梦呓。
“两位?”
地牢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女性怯懦的声音,
“要不,就算了?再玩下去.....提督是会死的吧?”
“我可不记得狗子也是能有提督这种东西的!”休伯利安修长的眼角在房间中闪出一丝寒光。
“不是,我不就给个建议吗?那您不乐意,我也没说啥是吧?”
“哼!”
休伯利安看着龟缩回墙角的深海少女,嘴里冷哼一声。
“老老实实地按你的输血泵!要是亲爱的一不小心死掉了,我就把你切成臊子喂狗!”
旺财连忙点头称是,加快了手上按压的动作。
整个地牢又陷入了死寂的,之听得见规律的气压声和不时传来的液体滴落声。
“呐,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快要失去意识的男人耳边传来了温柔的低语。
“因为,我.....爱你们.....”
“是爱吗?”
双马尾女孩露出了和煦的微笑,柴刀稍一用力又把男人手腕上的伤口拉长了几分。
这次不是滴答滴答的细水长流了,一汪血水直接就向外喷溅出来,吓得旺财按压输血泵的双手都快出了残影。
“啊.......”男人嘴里发出无力的呻吟。
他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腰间被人缠上了一根高强度的尼龙绳,以一直四平八稳的姿势被悬挂在地牢中央。
右手的手腕上满是七零八碎的划痕,每一道都带着不少的血污,而他完好无损的左手背上则是插着一根皮管,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输送着鲜血,以免他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致死。
屑君艰难地抬起了因疼痛而恢复些血色的面庞,
“欧根.....其实,用温水泡着....就可以避免结痂的....”
“我知道。”
女孩爽朗地回应,小手不动声色地又把提督的伤口撕破了几分,
“但是这样很开心。”
昨天深情告白时的屑君有多自信,现在的他就有多惨淡。
在那番骚翻全场的操作后,苦苦等待两人回应的屑君毫无征兆地又被人敲了黑棍,在又又又一次昏睡过去之前,他看清了背后那个痛下黑手的人影,
“吾妻?”
“难道我的身边就没有一个家伙不是二五仔吗?”
如此想着的提督,深深担忧起了军港的前途,同时也担忧起了自己的小命是否足够这些家伙使劲造作。
现在看来,这个担忧不无道理,最起码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具千锤百炼的精干肉体够耐艹,那别说是区区一台血泵了,一般人就算泡血池子里也早玩球了。
“呐,你知道吗?”欧根戳了戳提督煞白的脸蛋,“我其实也算是德意志的高层人士呢。”
“怎么......了?”屑君犹豫地应道。
“没怎么呀,也就是你在秘密警察里的训练科目我都知道而已,顺便一提,还真看不出来提督你竟然是拷问和反拷问的第一名呢。”
“哦吼,亲爱的还真有骨气呢~人家都快被迷死了。”
看着这两个家伙浮夸的演技,屑君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你们......到底还想干啥?提督还不够惨吗?你们的心都不会痛吗?”
“当然会心痛啊。”休伯利安走到提督面前慢慢俯下身子,然后在对方惊恐地表情中吻上了他血肉模糊的手臂 。
一阵极温暖的触感传来,
柔软的双唇柔软地吸吮着他四溢的鲜血。
“可是你知道吗?”
猩红色的妖异唇瓣在他耳边轻诉,
“你知道,安娜有多惨吗?你的心又可曾痛过一下呢,亲爱的?”
“我.....”
“其实没痛过也没关系的。”她站起身来,露出个狡黠的表情,“亲爱的,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放了一晚上的血,还屁事没有吗?”
还能为啥?老子又不瞎!这么大个血泵给输着血呢,等一下!输啥?
他因失血而昏沉的脑袋像被人敲了一锤,
“你们,该不会?”
“对的呢~就是亲爱的想的那样哦~,这里全~部的血包。”女孩欢快地跳到了那堆积如山的纸箱面前,张开双手开心地说道:
“都是托欧根她的关系从德意志军医院里加急买来的特~供~优~质~血呢。”
“花....花....花了多少?”
这句每一个字眼里都透出昂贵气息的句子让屑君不太能掌控得住自己的下巴,就连被人当成猪猡一样放血待宰都没让他这样恐惧。
“不多的哟~”
休伯利安俏皮地眨巴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袋也就100来刀吧,但是毕竟是加急呢,人家就给他们每袋多加了50刀的辛苦费来着。”
“一袋150刀,一袋是两个单位的红细胞,也就是400ml的血液,我大概流了.......”
屑君绝望地看来看几乎铺满地面的那层血垢和女孩背后那一堆还未拆开的纸箱,一口气没喘上来喉咙里跟着泛起一股炽热的鲜血。
“不能吐!不能吐!TMD不能吐!这一口又是好几百!”
凭借着在盖世太保里锻炼出来的强大意志力,他竟然生生把这口老血咽了下去。
“咳咳咳。”提督被呛得咳出声来,“安娜?你是骗提督的对不对?这才过去半天,你们怎么能从德意志那边运这么大堆东西回来呢?你只是想吓吓提督对不对?”
听着男人近乎哀求的口吻,休伯利安懊恼地摇了摇小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地开口说道:
“啊,亲爱的,你是忘记安娜是什么了吗?这颗星球总共才5.1亿平方公里,你觉得到德意志这点距离对安娜来说是问题吗?”
“噗!”
最后一丝幻想被彻底打碎的屑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拗,连带着之前那口积压的心血一起喷出大片血花。
“还有过海关的关税。”沉默了半晌的欧根适时补刀。
“关税?你们TMD不是瞬移过去的吗!你不是什么高层人士吗!怎么还要收关税!”屑君放声怒吼,全然不顾喉管里满溢的温热液体。
双马尾女孩摊开双手,以一种极其无所谓地态度说道:
“走私是犯法的。”
“走私是犯法的?走私是犯法的?走私是犯法的?”这六个大字不断在屑君脑袋里重复,原来你囚禁顶头上司,公然带头哔变就不算犯法吼?
在这种极大的震撼中,男人沉默不语地摆动起上身,转向了角落里还在不断按压气泵的深海少女,
“伽马?”
“嗯?怎么了?提督?”女孩仍是没停下手中的工作。
“帮提督个忙,把这玩意砸了吧。”
“这玩意?”
女孩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最后落在了自己手里的这个精巧机器上。
“哎!您在说什么啊!这是会死人的啊!”
“我知道!你就让我死吧!”精壮的屑君在半空中疯狂扭动起来。
但因为绳子质量异常过硬的原因,被束地死死的他此刻活脱脱就是条挣扎求生的猪儿虫。
“你们!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啊!为什么要这么来折磨我啊!”
“人家说过的嘛~亲爱的你不痛心咱们也没关系,反正咱总是有办法来让你心痛的嘛~嘿嘿嘿嘿”
一脸坏笑的女孩捏爆了手里的血浆,扎眼的鲜红将她衬得更为妩媚,也更为致命。
山城雾都的南山上,建有一处小筑,内设假山顽石无数,亭台楼阁二三。
这处大宅最里的间书房内,一名身着素雅旗袍的古风女子正右手执毫,在面前那张半人高的宣纸上肆意激昂,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
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
写到此处少女的玉手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思索起什么值得回味的往事。
跟着嘴角也流露出笑意,大笔一挥在宣纸中央写下排豪放不羁的草字,
杀尽天下负心汉!
字体不似小女儿神态,苍劲有力的横竖勾折中毫不避讳地盈出杀机尽显的恶意,硬生生把一首改编后的《怨郎诗》节选写出了边塞沙场的味道。
“呼”
古风少女长舒口气,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我的小情郎!逸仙还真是想你呢!”
她手上那支贵重的狼毫应声而断,飞溅的墨汁不偏不倚地正好撒在那个“杀”字旁边。
“小姐。”
门外侍女的呼喊声打断了正准备盖印的少女,
“进来!”
她随手将大印丢在一边,拿过凳子上挂着的外披盖在肩上。
“重樱那边的朋友来了。”走进内屋的侍女小声汇报道。
“来就来了,把她们领到父亲那儿去吧。”
“她们是来找您的。”
“找我?”
逸仙好看的眉毛微微上翘,“找我干嘛?我和她们又没什么好说的,不见!”
“可.....”侍女埋下了脑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有事就说。”
“她们说,她们是那位的旧相好。”
逸仙十分惬意地举起了桌上的茶盏,开口问道:“哪位啊?”
“就是.....”年轻的女孩心一横,语速飞快地说:“就是和您好过的那位。”
“咔!”
茶盏裂出数道夸张的开口,滚烫的热水洒满了逸仙的玉手。
“有意思,叫进来吧。”
寻死觅活着的屑君并不知道,在隔洋相望的远东,一场船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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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猪儿虫算方言吗?不太清楚,总之就是那种肥溜溜没毛的绿油油的虫子。
话说标题我没加“、”是不是不太专业,不够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