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好望角一如既往地刮着不会停歇的季风,咸湿的空气沾在金发贵妇身上,浓厚闷热到难以忍受。
她现在正被人倒吊在提督没来得及拆除的那根旗杆上,随着海风随意晃荡着,有点类似大航海时期港口上面悬挂的一具具海盗尸骸。
不同于之前提督的受难,在这个漫长的折磨过程中威尔士始终都是孤零零的,左右无人四下空空。
她可是军港众人共同的老大姐,本不该是这种待遇的,就算是经过了昨晚那种尴尬到极致的境地也是的。
“找!就算是把印度洋掀个底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休伯利安气急败坏地朝对讲机吼道。
彼时她又愤愤地瞅了眼旗杆上的二五仔,只觉得越看越是来气,于是便从兜里掏出来个巴掌大的遥控器,然后小手狠狠地把上面的旋钮调大了几分。
本来还一脸死相的贵妇立马睁大了眼睛,整个身体也规律地颤抖起来,“安,安娜,不要......”她虚弱地出声告饶。
“威尔士,你可真是好姐妹呢!”休伯利安那里肯听,冷笑一声后顺带把旋钮转到了标记着MAX的底部。
“嗡.....嗡......”
不知是哪儿传来了类似电流短路的声响,旗杆上威尔士惨白的小脸瞬间也是转为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乱语着什么。
没多久电流音逐渐衰弱下去,被强加在威尔士身上的电子仪器陷入了短暂的静音声中,但贵妇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甚至有逐渐从深红色向猪肝色变化的趋势,因为她知道,真正恐怖的东西马上就要来了,
“ROCK!!!!!!!!WO!!!!!!!!!!!!!!”她的耳麦里传出狂躁刺耳的爆吼,音量之恐怖乃至于那些百米之外正准备出海寻找提督的舰娘们都感觉到了丝尖锐的音波。
“不要!!!”垂死的威尔士剧烈地挣扎起来,带着那纤细的空心旗杆也大幅度地前后摇摆,眼瞅着是马上就要断开了。
“砰!”
眼疾手快的休伯利安迅速上前,一把把住旗杆把儿后双手用力向下一扯,大理石制的旗台应声而碎,10来米的旗杆被她生生插了小半截到水泥地里去。
可能是还嫌不够,这个独眼的小姑娘抓耳挠腮思考了半天,终于是伸手把另外两根旗杆给掰了下来,徒手将其分为四节后将它们分别**了旗杆底部,权当是做了个简易的支持。
做完这番拼接后她满意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语气轻松地朝威尔士喊道:
“妹妹永远都撑你哦~”
“不要啊!!!不要死亡重金属啊!!!!!!!!!”可惜被魔音穿耳的威尔士根本无暇顾及她抖的这波机灵。
曾经有人说过,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敌人,今天看来这个人他还是孤陋寡闻了些,谁说朋友就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了?
英国的上流淑女威尔士亲王在今天的苦难中领悟到了这番道理。
“您好,麻烦请出示一下证件。”一身常服的高雄礼貌性地说着,并伸手朝对方勾了勾。
“好的,我们是来送贵港之前预定的药材的。”商船上为首的旗袍女孩将相关文书递了过去,脑袋偷偷朝军港那边瞧了几眼,“你们这是?”
“军事机密。”
纯白服饰的高雄迅速地回应道,眼睛迅速地在各式文件上扫过后又说:
“抱歉,这笔单子我们现在没办法接收了,我们会按合同支付你们相应的违约金和.....嗯,和路费的。”
她犹豫了一下,但对方和善的态度还是让高雄私自将欧根吩咐的条件开得更高了点。
“毕竟花的也是提督修路的钱。”,高雄小姐毫无心理负担地想道。
旗袍女孩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却是还在四处冒着硝烟的军港和塌陷了一半的近海上不断扫过,
“请问,你们这是又被深海入侵了?”
“哼哼~深海早就被咱们杀光了呢!”沉默的高雄身后传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可爱声音。
没等高雄阻拦,这个红色头发的姑娘小腰一叉继续骄傲地说道:“这些可都是我们秘书长为了和提督教母抢提督打出来的呢!厉害吧?”
“圣地亚哥!”高雄生气地低吼,红发姑娘被吓得一抖乖乖地闭上了小嘴。
“让您见笑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不多留了。”日本女孩一边拖着圣地大聪明向船下走去,一边冷冷地下达了逐客令。
“善。”
旗袍女孩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弯下身子朝她们行了个礼。
“立即返航!”待两人走远,她立马对手下吩咐,神情迫切地像是要去奔丧。
好在这些船员都是武家自己的人手,大小姐这样发话他们也是不敢多问,赶忙赶忙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这个旗袍女孩自然就是之前离开东煌的逸仙,此刻她卸下了商人和蔼的面孔,语气冰冷地对身边的亲信说:
“等会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她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我要去赴一场旧约。”说完逸仙手中的团扇咔嚓断成两半。
“是。”
下属关上了逸仙身后的船舱,漆黑密闭的货轮中女孩孤独且沉默地朝存放货物的地方走去。
“咯吱,咯吱,咯吱”
为了便于保存药材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声响,在经过了几个不算太长的走廊后逸仙来到了最大的那堆药材堆前面。
“还不出来吗?”
“.........”
回应她的只有漫长的沉默,
“切、”她伸出玉手撩开了旗袍的前摆,紧实光滑的右腿高高抬起,直到脚背快要贴近头顶时,美丽的肌体突然被她重重地朝地板上劈了下去。
“咚”
随着一声闷响,成堆的打满马赛克的药材小山包迅速崩解,在哗啦掉得满地的干瘪生物器官中露出一个神情窘迫的男人。
“那什么?”他抓了抓头发,“好久......不见?”
“x郎。”
女孩平静地说道,旁边的几堆药材山紧跟着崩解恰当好处地模糊了她所说的部分字眼。
“好久不见。”逸仙接着说,双脚确实不可遏地缓步向前走去,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修身的旗袍被这近乎短跑爆发的姿势扯得发出了阵阵布料撕碎的声音。
“哎,果然老子的杀伤力还是太强了吗?”看着女孩小鸟归巢的模样,屑君无奈地张开了双臂,准备承受一个阔别已久的拥抱。
男人,果然也是能成为避风港的吗?只是你这艘漂泊的小船在短暂的停靠后又将驶往何方?
我?
我吗?
至于我,我不只是一处港,我还是阵风,一阵随遇而安的风,请不要在这次风与帆,港与船的邂逅之后,再试着找寻我。
因为风注定是要浪迹天涯,港也只能广迎四方,我是大家的风,是大家的港。
所以说,哭吧,然后告诉我你这些年的委屈,让我们笑着原谅彼此,再让我们又一次分隔天涯好吗?
“呼!”
宁静的房间内响起了突兀的破空声,微笑着闭上了双眼的提督狐疑地眯出了一条眼缝。
占据在视野中的却只有一只快速接近的,裹挟着庞大气力的粉嫩拳头。
“好俊的寸拳啊,挨上一下,会疼好久吧。”
作为格斗宗师的屑君中肯地做出了这段评价,然后保持着刚才的笑容倒飞了出去。
“咚”
船舱发出了比之前的那记下劈腿还要夸张的声响,男人的脑袋把木质的空心地板撞出了一个大洞并深深地陷了进去。
“呸!”温润典雅的旗袍姑娘不符身份地碎了口唾沫。
“竟然还敢在老娘面前晃悠!真当下次见面就打死你是说说的吗?!”
看着屑君还在狼狈抽搐着的躯体,逸仙小姐更生气了,
“娘的!当初竟然被这么个玩意给骗了感情?还是老娘亲手教的?绝了!”
于是继承某位伟人名字,和他“铁拳无敌”称号的逸仙走到男人跟前又狠狠地踹上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