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好望角的那两位好像发现咱们撒出去的耳朵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吧,这只是展示咱们的一个态度而已,叫他们继续监视。”
武文月正忙着手上的工作,头也没抬地回应了这个漂亮的副官。
“您不会真打算把小姐嫁给他吧?那家伙可没什么好名声。”
“这是仙儿自己的选择。”罕见地,男人并没有去责怪副官的多嘴。
“我们每个人都有为国家做出牺牲的义务,包括我,自然也包括她。”
“可是......”
“秦副官,你应该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吧?”
话已至此高挑女人也只好行了个礼,接着默默地退出房内。
再次沉寂下来的办公室内,东煌总司令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闭合上的房门,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就算他不是个好男人,但也一定是条最好的退路。”
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果然岁数一大就开始多愁善感了吗?
在总司令同志还忙着感时伤秋时,四处闲逛的提督二人确实早已溜回了武家的大宅,
“喂!驸马爷到家了,滚两个人出来伺候着!”刚跨过门槛,屑君便一副二世祖做派地朝四周嚷道。
“哎,爷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儿,就是体验下当狗大户的感觉。”
看着毕恭毕敬的管家,提督小嘴一咧,伸手扣了扣牙缝的菜叶,接着顺手抹到了小厮的衣裳上。
但饶是如此,这名岁数也就二三十出头的小年轻还真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朝屑君微微欠着身。
“嗯,你挺不错啊。”
“爷说笑了,爷既然娶了小姐,那就是打死小的小的,小的自然也是不敢有二话的。”
见挑事失败,屑君君也是把他推到了一边,
“切,没劲。”
不过闲不下来的提督转眼又看到宅子里上上下下不少正忙活的舰娘,这家伙眼睛都没转完一圈就又是一计窜上心头。
“喂,刚才那个,对!就你!沾着菜叶子那个!算了,你还是站边上就好,你瞅瞅你身上那块东西,还真他娘不讲卫生。”
“好的,爷。”
“啧,我问你,你们这儿这么大个地方就没给我安排点那个?”
“那个呀,爷?”小厮仍旧是满脸微笑。
“就是,就是那个啊。”
屑君说着,悄**地凑到了刚才他还嫌弃不已的小厮身边,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贱兮兮地开口说:
“你们东煌不都是有什么通房丫头吗?你们武老爷家大业大的,我要求也不高,没事一天给我送俩不重样的过来就行!”
这下可给人吓得不轻,你TM一个小白脸入赘还想要主家给你出什么通房丫头?!
先不说这种旧时代的陋习早就被我们广大劳苦群众给丢进了化粪池,咱小姐都还在楼上呢!
你丫也是把脑袋丢化粪池里去了吗?
“爷,这可开不得玩笑。”
“靠!什么玩不玩笑!老子被你家小姐绑着跑了快一个印度洋了!那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说是开玩笑?”
“爷,这我真没办法,要不要不,您自己去问问老爷?。”
面对这个极品的姑爷,小厮急得就差给他当场跪下了,但屑君仍是不依不饶。
“那小爷不管,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送俩通房丫头过来,那小爷我可就自己去挑了啊!”
妈的!你个流氓土匪,混口饭吃容易吗?你自己找死干嘛非要带上我啊!
提督这番自导自演的小剧场,自然是惹来了周围女性不少看渣滓似的鄙夷眼光。
但屑君是什么人啊,你要是有幸能去到好望角,拿着个话筒问一问舰娘们对他的看法,那保证一百来号人能重复一百来次人渣给你听。
他依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扯着大嗓门到处乱喊,
一会儿说什么自己长这么大连女人手都没牵过,要是有什么小姐姐能可怜可怜他让他捏捏小手,那自己就算去死一死也是没什么所谓了。
一会儿又骂武文月王八蛋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就强抢民夫,
一会儿又哭逸仙小姐趁自己年幼不懂事骗了自己感情。
总之每个话题都危险得让这些下人不敢应声。
“他们都是些父亲下属的遗孤,你这般咄咄逼人又是何苦呢?”
“原来大小姐还是舍得见我一面的啊,我还以为我这个面首这么快就要被更新换代了呢。”
看到正主登场,提督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一副小白脸模样似的可怜兮兮地朝楼上看去。
他身旁的腓特烈则是在提督刚开始飙戏的时候就回屋休息了,免得自己忍不住在中途抽他一顿。
逸仙也是对于这个家伙现在的油滑感到一阵头大,给他留了个门后就径直走回了屋里,
“上来说话吧。”
提督一听,也就不再装可怜了,一蹦一蹦地就上了楼,顺带把逸仙房间的木门给关了个大死。
看了这出翻狗脸的年度大戏,武家人们不由地感慨起了小姐的苦命,得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把下半辈子摊给这么个奇葩哟?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提督这货不只是翻狗脸,理论上来说他的脸存在与否,是可以根据实际需求来进行变换的。
例如现在,这个刚才还一副纨绔嘴脸的男人,前脚把大门一关,后脚直接就是一个滑铲,脑门着地地跪滑到了旗袍少女的脚边,
“对不起!我错了!当时我还小,起码不论是按照铁血还是东煌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来说,我也负担不了什么刑事责任,而且我会补偿你的,所以结婚能就这么算了吗?”
“????”
这是逸仙心里最直观的反应,她本来还以为这个龟孙是看出了点计划的端倪想来和自己谈谈条件,但谁知道这鳖孙当着自己面就是这么一通骚到不行的操作。
小孩子?不负责?娘的!都是爹生娘养谁还不是个宝宝怎么的?
越想越气的女孩直接就是一脚把提督踹翻在了地上,
“滚蛋!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你他妈跟被人丢了的小奶狗一样可怜,心一软就教了你怎么去逗女人开心!”
女孩说着说着冷哼一口,“可你倒是本事好啊!转眼就用到我身上了,怎么着,这是你的出师任务吗?”
“不是不是,当初那不是年少轻狂吗,我本来就想和你开开玩笑,显摆一下,那,那谁能知道你竟然当真了?”
“玩笑?那你骗我身子也叫玩笑咯?”
“哎哎哎,话可不能乱说,我当初一个小屁孩怎么骗你身子?”
“咔!”梨花木的桌子应声多了数条裂缝。
无数次在生死间来回横跳过的屑君赶忙改口,
“哦哦哦,你是说那次啊?那你看,你是初吻,我也是初吻,咱俩,嗯,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哟,提督大人不是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吗?怎么会和我这么个十几岁的半老舰娘亲过嘴呢?您可不要平空污了自己的清白呀。”
“嗯,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提督深思熟虑的回答又换来了一记鞭腿,恼羞成怒的逸仙拿着不知从哪儿掏出的麻绳,一边坏笑着一边向提督靠近,
“暂停一下,暂停一下,不皮了,不皮了,咱们说正事。”
这立场反转的既视感让屑君一阵眼熟,“果然回港后得再去找找由头欺负下那只旺财!”他如是心想。
“你还有2分钟的时间。”女孩把麻绳往桌上一丢,接着往桌子边上又摆上了几支鲜红色的蜡烛,估计是在为什么惩罚PLAY做着准备。
“那啥,我真不能跟你结婚,咱们就是再续前缘交往一下也成,但是真的不能结婚,不然我会死的。”
“你再说下去,等会就得死。”
“不是,我真没开玩笑,我要是结婚了,一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的。”
“你是在说腓特烈?”
“对啊,你都不知道教母她现在有多厉害,我要是真和她明确拒绝过的人结婚,那她肯定得把你们整个天津港都给拆了。”
“不就是险胜了艘深海总旗舰吗?你还真以为她无敌了?”
听到这儿,一脸着急的提督眼中多了些思索,
“吼,虽然一直都知道军港附近有些眼线,但没想到能看得这么全吼。”
而且照这个说法,东煌这边是有什么值得自信的底牌吗?
屑君毫无心理负担地分析着通过再次欺骗自家初恋女友得来的情报,
“哎呀,姑奶奶!那可是总旗舰哎!总旗舰知道伐?一口一个主力舰的那种深海总旗舰啊!
东煌就你这么个上得来台面的货,就算是再加上到我那儿混吃等死的两姐妹,你仨一起上也不够人吃一桌,更别说是能战胜她们的教母了!”
“谁说是我对付她拉?自然是......”
逸仙顿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轻扣了几下桌面后接着说:
“总之你就不要担心这些问题了。”
如果是放到平时,这种低级到有些好笑的话术自然逃不过逸仙的眼睛,但提督之前那些对症下药的烟雾弹却是让这位女强人在一时间失了方寸。
而且她这么心甘情愿地就接受了这次任务,你说她没点私心谁会信?
原来就算是到了现在,到了近乎撕破脸皮的现在,到了互相算计着的现在。
她都依然对男人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能够通过婚姻把对方永远地绑在自己身边。
而对待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谁的内心又会设下无数防备呢?(呵,年轻。)
“抱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坚持就太任性了,你早点休息吧。”
提督埋着脑袋离开了这间燃着檀香的幽静厢房。
就算是任务,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勉强他了?逸仙心里有点自责。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知道那个小混蛋从小时候起,心里面就只装着一个人,一个漆黑色的绝美的女人。
但这又如何呢?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追求幸福的时候,大家不都是自私的吗?
“就算是我对不起她吧。”逸仙的指头拨弄着青花瓷的茶碗,腾腾的热气不断拍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好像是连眸中都连带着多了些湿润。
“但谁叫你们两个傲娇凑在一块,便谁也没办法先说出口呢?”
被人看透了部分本性的提督现在十分慌张,因为能面对总旗舰级别战力的除开茫茫多的人海外,在他不多的认识里便只有方尖碑了,可谁又规定了这碑只有一块?
他之所以这么欢快地加入了棋局,完全是因为相信自己有着足够耍赖的实力。
在好望角江流儿自信地摆弄着棋子准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顺带捞笔外快时,他的余光却是在不经意地撇见了对方衣袋子里漏出的半个枪把。
“那还下个锤子棋!掀桌子跑路吧!”江流儿君如是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