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啊,老丈人,那男人没事哄女人的话那能叫骗吗?”
提督勾搭着武长官的肩膀,一边感慨着自己不长的人生经验,一边撸着几串烤腰子,兴头上的他丝毫没注意到中年男子脸上的黑线。
又或者他其实根本也不在乎对方是怎么个想法。
也对,提督这么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明明大晚上的睡得正香时,突然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没当场揍丫一顿已经算是对便宜老丈人最大的尊重了。
武长官冷冰冰地拍开了提督沾满油污的右手,“哼!当年见贤婿的时候可没发现你是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
“嘿嘿嘿,这边上又没外人,您说您装个啥啊,大家都是男人,还能不知道彼此肚子里那二两坏水?”
说着提督又挤眉弄眼地把手搭了回去,顺带还微不可查地在对方便服上擦了擦掌心的油渍。
见对方刚要发作,提督便立马一脸坏笑地接着说道:
“老丈人别生气啊,您年纪也不小了,在外面发作气坏了身子是小,万一动作一大,把您外面那些手下给吓到了顺手掏枪给您好女婿开几个窟窿,那可就难办了。”
“贤婿说的这话,我可就又听不懂了。”武文月轻扣了两下桌面依然是正襟危坐地说道。
“啧,戏演过了可没意思。”
“哼,原来贤婿也知道这个道理吗?”
气氛跟着这句话降到了冰点,在外人看来,这两个年龄差距二三十来岁的男人依然是勾肩搭背交谈甚欢,但彼此间那股浓稠的恶意却是足够吓晕一个壮汉了。
提督把搭在武文月另外一边肩上的脑袋凑地更近了点,语气平缓地悠悠开口:
“那不也是给您逼的吗?如果真要和我谈事情的话,就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虽然我是在国外长大,但看来我比你更知道膈应人是个什么意思。”
“贤婿的意思我听不太懂,今天拉你出来的原因,不应该是缓和贤婿和小女的关系吗 ?”
武文月似懂非懂地抹过了这个问题,
“除开咱们两家的亲事,难道武某还有其他事要和贤婿商量吗?”
“我可没听说过都现在这个年代了还有什么强抢民夫的勾当,老匹夫你到底想从我这儿捞些什么?!”
“贤婿你醉了,不是武某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是小女想得到你这么个人,武某不过是爱女心切而已。”
“你放屁!”
提督大骂一声,将手上的木签甩了出去,那根沾满肉沫的玩意结结实实地扎进了街对面的银杏树里。
正正好插在自己脑袋顶上的那尾劲十足,还传出“嗡嗡”声的木签子,吓得正蹲坐在树下歇凉的“小贩”一个战术翻滚躲到了街边。
顺带着小贩还掏出了怀中的手枪,接着便是整条街上传来的不绝于耳的枪械上膛声。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港口大街,瞬间就变得肃杀起来。
无论男女,无论老幼他们此刻都掏出了不知藏在哪里的长枪短炮,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武文月和屑君他们现在所坐的这个小烧烤摊。
但提督就跟没看到一样,他拍拍武文月的肩膀,然后吹着口哨兜兜转转地绕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位置上。
接着学起武文月的样子一边轻扣桌面,一边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当年威胁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老,丈,人。”
武文月没有急着去回答提督,他极其自然地把桌上那杯啤酒一饮而尽,两眼不断在这廉价的玻璃制品上扫过,神情肃穆专注,流露着上位者的威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酒杯上,只待摔杯为号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制服亦或是杀死总长对面的男人。
不过最终武文月还是没把杯子给摔到地上,反而是稳稳地把它给放回了桌面。
“我们,嗯.....当然也是你的祖国有这么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特务,我不可能把女儿交给你,哪怕她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提督嗤笑一声,“意思是我现入得了您老的法眼了?”
“当然。”武文月没有生气,仍旧是波澜不惊地开口:
“联盟住非洲最高负责人,印度洋实质上的掌舵者,不管那个名头都是配的上东煌的公主了。”
“那您有想过吗?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家里也不缺姑娘,环肥燕瘦,年上,呆瓜,病娇,臭傲娇要啥有啥,您觉得.......”
说道兴头上的提督撑着桌面把身子探了过去,
“您配吗?”
“100个亿。”武文月平静吐出了三个字。
提督因得意而变形的嘴脸瞬间僵硬,“你,你什么意思?”
“只要你和东煌上层联姻,我之前说过的援助非洲建设的计划就会正式启动。”
“你TM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告诉你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不是那种为了两个臭钱就会......”
“这只是启动资金,你联姻的对象甚至可以不是逸仙,只要是东煌的人嫁过去,我们后续的投入可以到达这个数。”武文月伸手比划出了一个让提督表情彻底坏掉的数字。
..........
而这之后则是近乎无尽的沉默。
“岳父,我觉得,我也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您看要不明天就把我和您闺女的房给圆了怎么样?”
提督一脸严肃地凑到了武总长身边,手上的功夫也没闲着该倒酒便倒酒,连带着那腰也快弯得也快贴到地上了。
饶是武文月这般身份也被这货态度720°,前列腺都快转掉的转弯给气得不轻,只好笑骂着问道:
“贤婿你不是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吗?”
“对啊,这是钱太多......啪!”
提督甩了自己一个耳巴子,“这是感情到没到位的问题啊!我和逸仙也算两情相悦,两小无猜,金童玉女,情投意合。总之结个婚是问题不大的。”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这种事也急不得,贤婿还是照着计划,安心在我府上待到下周婚宴正式开始吧。”
“不不不,这种事还是从急的好,你看我们明天就去把证给领了怎么样?婚礼什么的回好望角补办也是一样的。”
“贤婿这是不给我面子了?东煌的公主成婚能这么草率?”武文月的语气带上了点怒意。
提督见状赶紧陪了个不是,“岳父您别生气,我这不是着急吗,这样,我先回去和我家小秘书说一声,结婚的事儿您看着来就成。”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赶紧一溜烟地跑回了武家。
“总长真是高明,好望角的孤狼到底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孤儿,名头再大也只认得钱。”武文月的秘书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讥笑着说。
武总长没去理会她,而是转身挥挥手打发走了这条街上的部下,这些刚刚还如临大敌的精英瞬间又变回了之前的身份,买菜的买菜,讲价的讲价,天津港的夜市又重复起日常的吵闹。
“他可比你想得聪明,如果不是知道他心里还念着逸仙当年的一份旧情,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打算直接掀桌子下手了。”
秘书有些惊讶,“他知道了?可造神计划连文档都没留下来过,难道是重樱?”
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武文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于此同时她也只感到一股浓厚的杀意舔了上来,森冷得让她两腿不住打颤。
“没有下次了。”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句。
到底是年纪大了,要是换成他刚上任还杀伐果断的那段时期,这种守不住保密条款的家伙早被他丢隔壁西伯利亚去挖土豆了。
“但是,总长您私自许诺这么多款项,委员会会有意见的。”小秘书有些犹豫地提出了担忧。
“私挪?意见?那他连这么多杆枪顶脑袋上都不怕,我还能怎么办?”
武总长愤愤地往桌面拍了一张钞票,
“难道要靠那些只会在开会时讲些空泛概念的家伙吗?告诉他们如果谁有具体的解决措施,我总长拿给他当,让他来解决这档子破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