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分支点对应分支:腓特烈三世)
“玩球了!玩球了!欧根快收拾细软!咱们现在就回好望角!”
刚关好房门的提督慌慌张张地奔向了正倚窗小憩的欧根亲王。
女孩微张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会儿自家男人不成器的样子,决绝地开口道:
“不回。”
“哎呦!我的好妹妹哎,这边盘子太大了,咱可玩儿不起啦!趁时候还早赶紧溜号吧!”屑君说完便把欧根给拽了起来。
“啪”
欧根拍开提督后,姿态慵懒地回问了一句:“都谈了些什么?”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就发憷,那个老匹夫竟然宁愿开出这个数都不愿意放咱走。”
提督掏出两手依葫芦画瓢地学着武文月的样子比划起来。
“东煌这么舍得?”
“别说舍得了,老匹夫都急地直接掀桌了,黑压压一条街的枪都直接给我顶脑袋上了,要不是那串腰子太辣把老子眼睛给眯得慌,我TM当场就得破功。”
说起之前提督有些后怕地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别看他之前这么咄咄逼人,那谁知道自己丢的那木签子正正好好能插到人家保镖的脑门子上去呢?
本来嘛,谈判的艺术就在于此,大家互相试试彼此的深浅,不断寻找对方的底线,并且在那底线上的敏感带上来回摩挲,拼得就是个谁先失态,嗯,是失态没错!
但屑君这边手都才刚搭上去呢,结果突然仰头一个喷嚏,小手一滑直接就从互试深浅跳跃到了来回摩挲的阶段。
那人家直接一套报警、叫人、掏枪的究极COMBO也算是打得情有可原了吧。
好在他以前那德意志狂犬(的小狗崽子)的名号足够唬人,武总长估摸着还觉得提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孤儿落魄户,要不事情能否这样较为顺利地收场还得打个问号。
“他摊牌了?意思是你把他的话给套出来了?”欧根有些惊讶。
提督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扭捏地开口说道:
“那到没有,应该是我用力过猛把他们给吓到了。”
屑君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要是自己正在埋伏对方,而目标甩手一根竹签钉在他脑袋边上。
那他估计早就一梭子子弹招呼过去的同时还得再上去补几下平A了,那儿还会这么克制地配一大街人玩什么瞪眼游戏。
“东煌的同行们素质还真是过硬。”提督由衷地感叹。
“哎。”欧根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所以你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哦,那倒不是,从老东西怎么都不肯松口来看,他们计划开始的时间应该是定死在下周了。”
欧根将啃到一半的指头取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闭上眼睛又倚到了窗户框上,看样子是打算再睡会儿。
“我说我的好妹妹哦!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隔这儿装什么深沉呢,再这样我等下就不是和你商量了啊!”
听着屑君略微带上气恼的语气,欧根仍旧没有起身的打算,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随你,提督大人。”
屑君是个不太正经的人,不太正经的人起范儿是快,但去得也就更快了。
见威逼无效,这个不正经的男人也只好玩起了传统艺能,撒娇。
可随他左一句好妹妹,右一句姑奶奶地叫着,欧根依旧是雷打不动地哼着轻柔的鼻息完全没有搭理提督的意思。
“那你不走也行,总得把理由和我说一下吧,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
“我不知道。”银发的女孩终于开口说。
“哈?”
“我说,我不知道东煌这帮家伙在谋划些什么。”
提督这下是真有点生气了,“那你TM和我这儿装半天?”
“我在这边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欧根的眸内有了些躲闪的神色。
“熟悉的东西?你妹妹不是顶替你去给联盟总长那个老家伙当文秘了吗?怎么?她也来东煌了?”
女孩随即否认道:“不是那种东西。”
“我也说不清楚,但身体,不。”她摇了摇脑袋,“应该是灵魂或者内心这种更加缥缈一点的东西,我身体里的这一部分在这儿感到了共鸣,又或者说是呼唤?”
啧,到底是什么呢?
欧根两手痛苦地抓起了自己那头秀发,但越是这样,灵魂深处的割裂和空虚感便愈是强烈,强烈到快要将大脑敲碎一般。
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住这痛楚将脑袋撞向窗框时,一双大手将她整个给抱进了臂膀。
“难受的话,就不要再想了。”
提督同以前欧根她怕黑来找自己睡觉时一样,一边轻拍着女孩的后辈,一边将头埋进对方耳侧的发丛中轻声安慰。
于是欧根就真的和以前一样安静了下来,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提督正身处在自己身边的事实。
不要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你就要触及到了,
触及到那宗将死者苏生的禁忌,
那是只需要,也只能是我来背负的—原罪。
“方尖碑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欧根都已经沉沉地睡去过后,提督如是这般靠在窗边轻叹道。
看到欧根这个反应,他已经可以确定了,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东煌的密谋果然和那个神秘的造物脱不了干系。
“切,果然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次都玩儿脱了啊。”屑君摇摇头,面色冰冷地将已经见底的烟蒂弹出了窗外。
管他呢,既然都敢贪线了,那被抓也就只能各凭本事了吧。
这样想着,他拍了拍僵硬的脸颊试着让表情更凶横了些,接着解开了东煌服饰领口的几颗纽扣后,流里流气地打开了欧根房间的木门。
“老婆,等很久了吧?你也知道嘛,你老公办这种事儿老持久了。”
看着屑君说完还刻意敲打了两下自己老腰的动作,逸仙心里满是不屑,
“老娘还TM能不知道你那副有色心没色胆的怂样?”
不过到底还是有正事,现下也就不去拆你老底好了,“有人找你。”
“找我?”屑君扣了扣脑门,随即大喜过望叫出了声,“难道真给送通房丫头啊?”
“呼。”
逸仙深吸了口气,不断提醒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货再丢人也是自己教出来的初恋,甚至这货再隔两周还是自己相公,所以说今后有的是机会揍丫,现在还犯不着,还犯不着.......
“啧,快点啊,不用顾忌我这边,老婆你也知道嘛。”屑君贱兮兮地比出了右手的大拇指,“你老公办这种事除了持久,还续航.......”
寸拳,终究还是打在了屑君的胸口,在男人痛苦的干呕声中,逸仙冷冰冰地开口道:
“那两个日本妞叫我告诉你,三年之期早就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防止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自己给变成未亡人。
时间应该是在四年前的一个晚上,在八百万神众蛰伏的极东之地的一处幽静海岛。
当时他们风华正茂,当时他们正秉烛夜话。
“威廉,留下来好吗?”赤红色的狐耳少女在男人的怀里不舍地问道。
而他们身边本该早已睡去的蓝白色巫女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翻了个身,翘起的狐耳正对着他们说话的方向。
“留下来吗?”
男人抚摸着女孩柔顺的长发,轻声喃喃着。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总部的命令只是让自己来帮重樱完成内部的肃反而已,但谁又说肃反掉叛乱的头子就叫肃反呢?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说我清缴个十年的余党一点问题都没有对吧?
同理,我在清缴余党时,顺带享受享受重樱国宾极的招待,和那个幼齿旗舰一派几乎所有舰娘的爱戴和服侍,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对吧?
这样我就是会幸福的了吧?教母?
他向点缀着繁星的漆黑色夜空伸出了手心,并终于与此刻弄懂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只是我幸福的话,是不行的啊,教母远是比我更配得上这两个字的啊。”
赤城不知道他的心声,但却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于是懂事的姑娘在男人的怀里依偎地更紧了些。
她知道男人的过去,所以她想要温暖下那颗冰冷的孤独的心,哪怕只是用自己身体上的那点热度。
“你看见了些星了吗,赤城?”威廉温和的问道。
女孩点点头,娇躯却是半点没有离开男人。
“那些都是敌人啊,我不能欺骗自己,欺骗这种偏安一隅能够带来幸福,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你,亦或是对于加贺来说都是这样。”
面对这番晦涩难懂的感慨,大和抚子式的女孩并没有出声去打断心上人,她只是默默地听着,亦如同从始至终都是默默听着那样。
男人自然也是知道对方这番贴心的,便将手放了下来深情地拥住了赤城,
“所以说等我三年好吗?让我去击落那些与我们为敌的星。”
“嗯,好的。”赤红色和蓝白色的狐巫女同时温柔地出声应和。
MD!一点都不好!
时间拉回现在,蜷缩在地上的屑君全身上下疯狂地战栗着。
不是因为肋骨上传来的近乎折断的疼痛,虽然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感受了。
“老子当时只是为了脱身随口编得几句看上去很帅的台词啊,你俩该不会当真了吧?”
很久之前,大概第一卷的时候我们有说过,提督基本上是没伤过什么女孩心的,但正正好这次将要面对的赤城加贺就是其中的两个例外。
“踏,踏,踏”
这时日式木屐特有的清脆响声开始不断朝他靠近,在屑君听来这声音如同丧钟一样来的让人胆寒。
冷静!冷静!屑君不断在内心告诉自己,她们都是懂事的姑娘,和家里的那几条柴是不一样的,好好解释解释,一定!一定是能够被骗到的!
人都是会变的,可惜的是这个极其善变的男人偏偏对这句话不太相信。
“きりげんまん 指きりげんまん 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 指切った”
伴着这日语童谣一同出现的,是身着华贵和服的典雅的两位巫女,亦如她们存在于男人脑海中的模样。
屑君忍着恐惧和疼痛,学着过去那种语气轻声说出了她们的名字,
“赤城,加贺。”
当然如果他没有因为港口安逸的生活而落下自己那本就只是二把刀水平的日语的话,应该会比现在更加慌张或者说害怕亿点。
“找到你了哦,威廉。”红色的巫女温柔地回应了心上人的呼唤。
接着她涂着艳丽唇彩的微微上扬的嘴唇变了样貌,露出了前不久屑君被人吊在天花板上放血时才刚见过的病态笑容。
“说谎的人,要吐一千根针哦,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淦!老子也成了逼疯舰娘的人渣了吗?
看着对方癫狂的样子,死到临头的屑君竟没来由地想到了自己昨天才刚咒骂过的那个素未相识的粪提。
或许对于他来说,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吧,毕竟能在一件事上骂自己两次人渣,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挺厉害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