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直接让他们的悬浮车停下来吗？”
伊娃出声问道，整个波塞多尼亚的交通系统也是她庞大计算功能的一部分，远程控制一辆悬浮车本来就是一项再简单不过的工作。
“不必，那样反而有利于他们下车逃跑。”林昇说着加快飞行速度，双方距离迅速缩短至五十米以内。
“时隙疾行——”
时间魔法发动，将林昇周围的“时间”流速增长至一百倍，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追上了那辆在视野中慢如蜗牛的车辆。下一刻魔法解除，林昇一脚蹬在车顶上，五百倍重力施加于车身，将其深深陷入地面。
川流不息的车辆不断从两边飞速掠过，从上空看就像是河流中突然放下了一根石柱，河水在此处断开，又在前方再度汇聚。
“上面的人立刻下车，并交出你们携带的物品！”林昇亮出行动证明向车内的人厉声喊道，很快，几个西装笔挺的人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除了最先下来的那个一脸愤愤不平，其他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我是塞瓦斯波托尔使团的代表，敢问阁下为何要拦截我们的车辆？”带头下车的人同样高声反问道，虽然他看到林昇的一对金色瞳孔，气势顿时就软了几分。
“我们怀疑贵国从酒店带出来的行李当中有危险物品，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林昇直视对方的眼睛说道，不知为何对方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总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使团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代表点了点头，从车上拿来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走上前交到林昇手中，“阁下还是亲自打开吧，免得又怀疑我们使什么障眼法。”
“感谢配合。”
林昇照着他报出来的密码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既不是一颗能换十分之一艘飞船的堕化弾，也不是能让魔法师原地狂化的沃登之血，而是一段漆黑的木条。
“这是什么？”林昇反复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沉声问道。
“这是我委托使团带来的地方特产，听说这种风干过的木材只要刮下一些碎屑熬成汤，就有醒神的效果。”从悬浮车上又走下来一个人，肩上披着灰色的披肩，脚上是一双考究的长筒靴，还有别在左耳上的单边眼镜和头上的圆礼帽，让林昇很不舒服的还是他脸上那副老狐狸一般的微笑，约翰逊大使和他比起来都要略逊一筹，“当然这不是为了我自己享受的，而是献给克劳德大人的一份薄礼。不知林昇阁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用如此粗暴的手段拦下我等呢？”
…………
……………………
持续数秒的沉默。使团的代表在那对阴沉的金瞳的凝视下腿肚子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而挂着老狐狸一样微笑的未知人物却始终迎着林昇的目光，令人无从揣测他的想法。
“确实是我误会了，非常抱歉。”
林昇将手提箱还回代表手中，并向对方深深鞠了一躬，“今天的打扰完全是我个人的疏忽，真的非常抱歉。顺便，也请您向克劳德先生传达我的歉意——”
“威奇•詹姆士，”自称这个名字的人向林昇还礼，笑道，“我想克劳德先生不会介意这些小事，本杰明先生，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今天的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既然是个误会，再追究下去就显得我国小鸡肚肠了。”本杰明摆了摆手，“只是希望阁下日后行事前多加考量，告辞。”
林昇再次鞠躬，然后飞上半空，看着那辆悬浮车从微微下陷的道路中上升，再次汇入车流中。他的眼神才逐渐变得冷厉起来。
“哥哥，我拿到箱子了，但是……”白凌月接入了他的通讯，说道。“里面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对么？”林昇叹了口气，“先回来吧，不用再找了。这一次，是我们被对方耍了。”
五分钟后，三人回到学院，并在校长室集合。露易丝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你们就不能把动静弄得小一点吗？”露易丝故作老成地晃着一杯热可可，向他们抱怨道，“每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最遭罪的还是我们这些善后的。”
“在讨论善后工作之前，我想这个东西更值得一看。”苏墨轩摊开手，一枚拇指大小的接触式硬盘躺在掌心里，“我抢到的箱子里只有这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车上的那两个警察一副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已经被我打晕了。”
“我拿到的只是一个空箱子，但车上的警察也似乎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白凌月接话道，“他们现在已经移交阿瑞斯看管了。”
“事情有点多啊……”露易丝揉了揉太阳穴，“首先，看看这个吧。”她拿过硬盘平放在办公桌上，激活了上面的操作面板。蓝色的信息流从硬盘底部的光圈中流出，汇聚成一个半米见方的窗口。
“这是一段视频，看时间，应该是不久前的。”露易丝说着把窗口拉大，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从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开始，由于距离的原因，画面中他只露出肩膀以下膝盖以上。没过多久响起了一阵微弱的推门声，脚步声由远至近，直到一双腿出现在镜头另一端。来者将两个箱子平放在茶几上，面向先前那人打开。
第一个箱子里，十枚堕化弾分成两排安放其中；而在另一个箱子里，则密密麻麻摆放着四十根手指粗细的石英管，血红的晶体占据了管中大部分空间。
对方似乎是验了一下货，随后合上箱盖，同来者握了握手，就拎起箱子，站起身走出了镜头的拍摄范围。
视频到此结束。
“看时间，正好是我们追出去的时候。”林昇沉声说道。“不过他们留下这个视频，是想干什么？得手了还要特地向我们炫耀一番吗？”苏墨轩关掉窗口。皱起眉头问道，林昇摇了摇头，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骨节泛白，但很快就有一只温凉的小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林昇偏过头，发现白凌月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不，这是挑衅。”
他回应般松开拳头，又将她的手轻轻握进掌心，然后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他想告诉我自己完全得手了，而我完全被他耍得团团转。现在沃登之血和堕化弾都在他的手上，他有自信下一次也能把我蒙在鼓里。”
“他？是谁？”苏墨轩不解道。“他今天都敢直接站到我的面前了，该说是他够勇，还是我被小看得太厉害了呢？”林昇耸了耸肩，回答说，“不过，至少我的猜想总算得到验证了。伊娃，我要你从数据库里完全删除这个校长室里，未来三分钟内所有的记录，可以吗？”
“你有这个权限。”伊娃回答道，“接下来三分钟，我会让这间校长室完全与网络世界隔离。”
林昇点了点头，又对露易丝说道：“那么校长，接下来我说的事，请您对所有人保密，可以发誓吗？”
“以‘青之守护者’的名义发誓。”露易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
林昇没有再多嘴，剩下的两个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没必要再啰嗦这些。于是，他说出了结论：
“克劳德，维吾尔德，他就是我们之中的内鬼。证据就是，一个自称是他手下的家伙，威奇•詹姆士，就坐在我拦下来的车上。”
“哇哦，”苏墨轩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这个内鬼的地位还真是超乎想象地高啊。”
林昇看向露易丝，后者的脸上居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校长，请记得，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难怪你会让我发誓。”露易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你接下来的计划呢？打算等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再将他的勾当公之于众吗？”
“这个嘛……”林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狡黠地笑了笑，“暂时保密。”
◇
从校长室出来，三人回到各自的宿舍。苏墨轩和神崎玲音下午有约，而林昇则把自己关在房间，连着两个小时都没有动静。
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白凌月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放到床头柜，然后挨着林昇坐下。
“想出去玩吗？”林昇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笑容太过勉强。
“哥哥想到什么了吗？”白凌月伸出手按了按他的太阳穴，正如她的声音那般轻柔，“想不到的话，我们一起来想。”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些警察究竟是被人用什么方法控制住的。无论是我、凌月还是校长，都找不出任何精神魔法作用过的痕迹，伊娃也找不到任何药物或是大脑内部装置控制的迹象，但测谎仪也显示他们没有半点从开枪到被抓获这段时间的记忆。”林昇苦笑道，“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头绪。这种情况……有挺久没发生过了。”
“我也想不到……”白凌月很快就泄了气，“连哥哥都想不到的东西，我应该也想不出来。”
林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忽然觉得其实这种没味道却温温的水其实还挺好喝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妹妹给他盛的，就像她做的病号餐一样自带美味buff。
“想不到就先想不到吧，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回事。”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对白凌月伸出手，“走吧，陪哥哥出去逛逛，好不好？”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陪哥哥吧。”
白凌月会心地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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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欠下六章了吗_(:з」∠)_
看来明天得开始还了ಥ_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