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他已经不是主教了,影之大魔导士现在有了更加出色的继承人选,让诸神蒙羞的失败者,可不会再享有主教的待遇。”纳森“好意”提醒道。
贡卡蜡黄的脸开始变得有些发青,奈何对方说的是事实。
“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能从那位疯子帝姬的手上活下来。”
“应该说真不愧是你吗?连袭击我的是凛冬帝国的士兵都能预判到···欧申纳!”
“看出来了?逃亡了还没几天,这里倒有长进了。”纳森,不,是欧申纳挑衅的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身为水之大魔导士,欧申纳在水属性魔法上的造诣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比如让一桶水塑形成真人的等比大小和身材,再附上一层防护魔法、穿上密不透风的衣服后,任谁瞧见了都不会觉得它是个假人。
由于假人本身就是欧申纳的魔法,它自然能充当一个魔法媒介,使远在别处的欧申纳施展的魔法顺理成章变成是它在施展魔法,同时借助传音道具,发出声音更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欧申纳非常热衷于制作这些有人样的替身,好在自己足不出户时,正大光明的到处乱晃。这一点,只要是颇有资历的元教教徒都知道。
“别忘了,你可不止一次动用你这恶心玩意儿砸了我的场,咱们的陈年旧账我一件也没忘!我甚至不需要掀开袍子确认,就能确定是你。”
“原来你也会吃一堑长一智啊,就是长得不太多,没办法吸取教训。”
贡卡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轮不到你讽刺我!”
“还是那句,你既然有求于我,还这么不客气,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贡卡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与丧家犬无异,回了元教也难逃一死,换作讨伐黑暗精灵前的自己,他会从容面对自己的失败,毫无怨言的接受神的审判,不过现在,贡卡只想活下去!
实力不用提,哪怕全盛时期也不是欧申纳对手,按理来讲,他表面上没有任何让欧申纳一定会帮助自己的筹码——“放心,要是我必须客客气气的来求你这种人,我情愿一了百了。”
欧申纳故作惊讶:“这是什么很难猜的事吗?”
“欧申纳,你总是自恃聪明,好,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我死了,你也没法独善其身!不瞒你说,早在讨伐前,我就留了个心眼在你身上,毕竟你真的很擅长掩人耳目。你为他们安排好的下家我全知道,当然我也“问候”过他们几次,要是他们超过三个月没收到我的消息,教廷那边自然会有人收到风声赶去调查,毕竟这事关一个主教的“清誉”···到时候某些人就会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全盘托出,你的事······”
一听话题绕到了一些主教之间见不得光的事上,吉尔神父知趣的想要离开,不过被欧申纳抬手留了下来,没办法,他只能乖乖站到角落,专心致志的重复默念祷告词。
“坐下来,慢慢聊吧。”欧申纳走到桌前坐下,“反正你不担心我灭你口,我们正好可以慢慢的谈。”
“我没那个耐心,直说好了,给我一百万金币,我就告诉你那几个奴隶贩子的下落。”
“这是十万。”
一堆金币放在附加了收纳魔法的小绒袋里,也只有稍微觉得沉甸甸的重量。
“打发谁呢?我是说一百······”
“你以为是王室金库?说拿一百万金币就能拿出一百万。筹齐前,你每个月等我来找你一次,不管你乐不乐意。还是说,你只管拿到所有的钱,完全不怕我把那些人找着了,然后···”欧申纳一笔划脖子的动作,“当然我知道,你要等你躲好了以后,才会告诉我人在哪儿,谢谢你这些天替我看着他们,没让他们乱说胡话。”
贡卡不是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依旧难逃兔死狗蒸的下场,自己这个“死者”本不该大摇大摆的站在欧申纳眼前,当全教廷的人都确信自己死了时,欧申纳便是那个会一直追查自己、除非亲眼看见尸体的人!因为他不可能收不到自己暗中藏起了他那些本该处理的奴隶贩子的风声。
想活下去的话,与其被动遭其追杀,不如主动出击,哪怕是与虎,也必须谋皮,不得不承认,欧申纳的提议,是目前最能保障自己性命的方式,但——“提醒我?你有这么好心?”
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欧申纳双手一摊:“我在努力尝试双赢的,唯一办法。”如果说欧申纳完全不感兴趣,拿着必胜筹码的贡卡讨伐居然会失败的原因,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贡卡之所以会被元教判定死亡,便是他迟迟没有回到教廷,要知道身为主教,可不会存在任何“害怕遭受惩罚”的念头,能胜任主教一职,前提便是要无比虔诚的信奉着诸神,哪怕他们降下重罚,也依然心安理得的接受,否则就是对神不敬!
对主教而言,对神不敬,远不如撤职、流放或死刑来得严重!
迟迟无法升为红衣主教的贡卡不是第一次搞砸任务需要受罚,偏偏这次不愿回来,还有了讹自己一笔钱从此隐姓埋名的打算,一定是讨伐期间发生了什么,令他对神的信仰产生了不小的动摇。
“难道说你想跟我赌,你用你的性命,我拿我的名誉,来赌我三个月内究竟能不能找到那几个贩子的藏身处。”
生命,名誉,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就是为什么绝大部分主教对欧申纳极度反感的原因——明明知道他不安好心,偏偏你就是没办法反驳,还有拒绝他的提议,想不出什么对策,最后只能被逼无奈听他的···在如何把“聪明”发挥到令人无比厌恶上,欧申纳简直“天赋异禀”!
只能先水来土掩应付他了,正好也趁着这段时间思索对策。
“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吧,谁也不会多虑一个“死亡”的前白衣主教,会藏身在这个不待见元教的国家。”
“哼,关于这点,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