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G!!
大门几乎是被一股压力从外部挤碎而炸开的。玻璃与金属散落一地,一个雪白的身影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才止住自己的来势,她却没停下步伐,而是直接从容优雅的继续往前,看看手里的手机:“哇塞……现在的定位追查,还真的是很准呢~”
“昙花……”王铭的脸色可不好看:“怎么会……”
见到来者,前辈则二话不说,直接跺了一下脚下的舞台,整个舞台如同水箱一般,从边缘往外倾泻出大量的触须,这些触须如同无数的蛇,混如泥潭,朝昙花蔓延而来,昙花却也没停下脚步,而是微微一笑:“我找你好久啦,前辈~”
说着,她开始改变行走方式,步伐变得富有节奏,而且轻轻跃起——每次脚点到地面,都会带着她的身形,如同小鹿奔跑般跃跳而前。
这种轻盈的身姿,哪怕踩到了地上如同沼泽一般的触须,也畅通无阻。片刻间,昙花就已经来到舞台附近,此刻,对峙双方的容颜都变得彼此清晰可见。前辈大吼一声,地上的触须从四面朝昙花包裹而来。昙花却也不慌,跳到一张桌子上,又高高跃起,雪白的裙摆在空中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花——
“花蕊”中的昙花优雅的拔出一把剑,剑光凌冽。
飒——
前辈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她那刺穿了文孝的手指被全数切断,而那些合围过来的触须,也以昙花为圆心,被规则的斩落,拦在一个圆圈之外,剩下的触须,也无法越过这圆圈一步。
昙花轻轻舒口气,蔑然的看了一眼四周,一手揽住文孝。发现文孝的胸腔已经被开了两个孔,微微皱眉,褪下自己一只手的蕾丝手套,摸了摸文孝的脉搏。
不想文孝却开口了:“咳咳……没事,我感觉……只是外伤……内脏没事……”
要是自己成了累赘,文孝可不觉得这样一个看似柔美的姐姐能轻易救出自己,所以说了自己的判断。而且他现在很想说说话,确认自己的意识和身躯,还在自己的把控中。
“嗯~好坚强~你的身体特性,也真是好呢。叫文孝对吧?坚持下——”昙花笑了,又回头看看舞台上明显有些迟疑而暴躁的前辈:“……那么,前辈~~这下终于看到你的庐山真面啦~~这次,是几乎全部的本体了吧?”
“……”
“怎么,在想着逃走是吧?也对,我这会儿带着文孝也不便追击,你或许真可以用你最拿手的逃走术呢。还是说——本体不能钻洞逃走呢?不过……就算能跑,这次端掉你的巢穴,你未来也不好过了吧?
但是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对吧?”
昙花温柔的唠叨着,似乎想扰乱前辈的行动,争取更好的结果——
“前辈。”王铭显然有点慌,拿着匕首的手有点颤抖。
“……嘿嘿……”前辈突然笑了,随后,她点了一支烟,抽了下,深深的呼出:“昙花啊……四年了,我也算是用自己的眼睛,很清楚的看到,差点完全破坏我曾经最主要分身的你了呢。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诶?怎么说?”
“无论何时,逃跑,都是给有归宿的人准备的。要是没了家,我还活着干嘛呢?”
“……哈?”
“况且,你可是抱着一个垂死的人呢,你引以为傲的速度,我倒是要见识下——”说完,前辈的眼神变得无比坚毅,她拿烟的那只手,突然膨胀,扭曲,变成长出无数触须的混合体,但她并未用这手攻击,而是直接把这手穿入了脚下的舞台中——
片刻安静之后,藏在舞台下的无数触须,如同获得了巨大的动能,像破卵而出一般,喷涌而来。昙花对这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来的大量触须,心有余悸,拉起文孝,边退边用剑还击,但很快,她发现这触须虽然看似可怕,但并未有实质的加强,所以固然攻势变密集,却也逃不过被昙花不断切断,掉落,干涸的命运……
“嘿,怎样,我的速度还……”昙花想继续和前辈说说话。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看不到眼珠,浑身皮肤发黑,整个身体如同心脏一般有节奏的膨胀又缩小,双脚则像树木一般定在了舞台上。
即使被斩落无数触须,但前辈的脸上却一直挂着诡异笑容。
——舞台下的触须似乎在不断以生出新的,来弥补战损,更涌出第二波,第三波触须形成的巨浪,这无脑的加压,让昙花心生不妙,赶快带着文孝往门口撤——
可这时,大门却冲进来几个侍应生打扮的人,他们疯狂的阻拦出去的路,昙花怒吼一声:“让开!”剑划砍而去,对方却根本不躲,甚至想用身体来抱剑,见状,昙花不爽的暗嗤一声,只能强行改变剑的轨迹,想打落这些人的武器,或者攻击手脚,暂时剥夺他们的行动力。
可这些人也不是一般人,似乎都接受过训练,身手还算敏捷,而且他们根本不怕死,对昙花造成了很多阻碍。
昙花不再一根筋往门口退,而是应付这些敌人的同时,想往侧面窗户出去,可所有的门、窗、橱,都齐刷刷降下钢条铁栏,拉下闸门的王铭露出笑容,把这里困成了监狱一样。昙花用剑砍向铁条,可虽然砍的深,却一时间无法彻底砍断。
这时,窗外也聚集,爬上来几个工作人员衣服的人,他们没有里面这些侍应生强壮,有的甚至比较年迈。却用身躯护住铁栏,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忠诚,他们看着舞台上的前辈,如同疯狂的信徒。
“啧,这些疯子!”昙花不得不回头,继续对付那朝她蔓延来的一波波触须,行动激烈,使文孝的胸口开始流出鲜血——
各方的压力,让昙花的额头渗出汗,终于,她严密快速的剑阵,也出现空隙。盘着的秀发被突破防守的触须打散开来,脸也被划开了口子。她看看文孝,看看大厅里的人,暗自用劲——
“……别那么得意啊~前辈!”
昙花头发的银色越来越深,甚至瞳孔,都开始变成银白色,她竟然用更快的剑和飘逸走位,压制住了触须浪潮,反而一步步靠向前辈。
“前辈……”王铭赶紧说:“坚持下,繁花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的,她会先……”
前辈显然没心思听王铭说话,而是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嘴巴越张越大,嘴里如同空心细蛇的牙齿,不断扭曲,伸长,变多。桌上的玻璃瓶震碎了许多,距离最近的王铭捂住耳朵:“前辈……”
尖叫平息之后,舞台上的前辈把刚才被切断手指的那只手,放到了自己布满了“蛇齿”嘴里,那些扭动蠕动如细蛇的“蛇齿”,全部钻进了前辈的那只手上,随着前辈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整个手几乎卷走了她嘴巴里,甚至来自腹中的所有“蛇齿”。
她的嘴变得没有牙齿,却咧的很开,脸塌陷了进去,却还是保持那种诡异的笑脸,而那只手上无数的空心“蛇齿”,却扭动盘绕,在膨胀的手中穿梭,与手拧在一起,整体变得如同一条恶心的,活着的鞭子。
昙花停住脚步,谨慎的看着这样的前辈——
忽然,前辈甩起这只鞭子一样的手,这鞭手在甩动中,瞬间伸长了数倍,直接从舞台那,横着铲向远处的昙花,昙花在千钧一发之际,抱着怀里的文孝,往后一仰,背部几乎贴到地上,勉强躲开了鞭手的直接攻击。
而随之而来,是那鞭手上的无数空心“蛇齿”的顶端,随挥舞在大厅中泼洒出的一些飞溅液体。昙花心中一紧,用双脚撑住身子,直接从背部几乎贴地的状态,又仰面起来,并甩起自己的裙摆——
裙摆舞动,挡住自己裸露的皮肤,以及怀中的文孝,荡开那些液体——但裙摆接触液体的部分,还是开始发黑,甚至出现腐蚀的现象——而那些落到地面的液体,则飞速把石砖地板,都烫出密密麻麻们的孔洞。
文孝想起那天在山上所见的现场残留,知道这么下去,一定会很不妙……只能尽量抱紧昙花,想让昙花能照顾自己的那只手,能轻松一点。但或许是因为失血有点多,他觉得有些使不上力……
前辈吼叫着,又一轮触须浪潮袭来,那些侍应生也不要命一般,试图牵制昙花,而在微微恢复后,前辈再次轮起了她鞭子一般的手——
忙于应付触须的昙花,这下没了走位空间,她看看怀里的文孝。只能干脆站住,打算用手中的剑,去硬接那巨大的鞭手。
“死吧!装成人的怪物!”王铭吼着,在场的人都知道,昙花接不住——
PENG!
鞭子碰触物体的声音如此响彻。流下冷汗的昙花却没受伤,她看看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孩,舒了口气:“……小薇……你可算到了。”
“啊,抱歉,昙花姐,让你先赶来,我那么慢……”蔷薇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那鞭手,另一只手,还没放下她的棒棒糖。
而鞭手与蔷薇接触的部分,开始发红、冒烟,似乎在被加热升温,文孝看着这个女孩的背影,看到她一头色泽妖异梦幻的头发……看看入口处,那被融化的铁条,想起了那天在山上捡到的蓝紫色玫瑰花瓣……不由的笑了一下——那烫人的花瓣……
他不由的,安心了许多——这个繁花,小薇?烫人的蔷薇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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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突然双更~
一如既往
谢谢来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