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话号码给我。”大野和美说道。
“呃,电话号码没有,但我知道宾馆的名字,可以吗?”我问道。
“在网上也许查得到前台。”大野和美回答。
“那个宾馆好像叫什么Shinagawa royal……呃后边的我记不清楚了。”我支支吾吾的说着,使劲回想在警察电脑了看到的旅馆名字。
听着,大野和美便从和服的某个位置拿出了手机,开始查了起来。
话说和服不是没兜的吗,她藏哪里了?
“查到了,Shinagawa Royal Prince Sakura Tower,中文名字叫品川皇家王子樱塔。”大野和美看着手机说道,“这里有酒店的前台号码。”
“哦哦,是吗。”我凑向前去看手机。
大野和美把手机递给我,我看了一下屏幕,发现手机正在呼叫中,紧接着便接通了,我把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我一个字也没听懂,于是我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无奈地把手机又还给了大野和美。
大野和美和对方说了一会,然后看向我:“门牌号是多少?”
“额,我记得是2020吧。”我对这个印象倒挺深刻的,因为我进房间时看到后觉得这个牌号挺特别的。
“对方叫什么名字?”大野和美又问道。
“李逍遥。”
她对着手机念了一遍,然后便又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即使隔着电话,我也听出那是李逍遥的声音,声音中还有几分焦急。
“是我。”我回道。
“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李逍遥非常激动。
“我迷路了,现在在……呃,我也不知道是这里什么地方。”我回道。
“你没事吧?”李逍遥紧接着问道。
“嗯,你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在一家旅馆了,住一晚明天就能回去。”我安慰道。
“那好吧。”李逍遥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嗯,明天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带点土特产啊。”我开玩笑道。
但李逍遥没有回应我的玩笑,只是严肃地回答道:“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放心吧,我一定回平安回去的。”
我只是迷了路而已,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我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刚才李逍遥的话还是让我心里暖暖的。
我们说了几句闲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递给大野和美,但她没有接过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问了条咸鱼问题。
“没有。”大野和美接过手机。
“那是你女朋友吗?”大野和美突然问了一句。
“不是。”的确不是。
“哦。”大野和美顿时没了兴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咕咕——”一道声音划破长空,打破寂静。
迎合着声音,我捂着肚子蹲下来。
“饿了。”我无力地说道,刚才还没什么感觉,这一会突然感觉好饿啊。
“那去吃饭吧,让你尝尝我们店里的招牌菜。”
我跟着大野和穿过走廊走进店里,只见店里有很多人,几乎占满了房间,但我还是很幸运的找到了空座。
我坐下后,大野和美叫了一声便去厨房帮忙了,大野叔走过来:“小月,要吃点什么?”
“我要尝尝店里的招牌菜。”我下巴磕着桌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个菜啊……你还是点别的吧。”大野叔不寻常地犹豫地说道。
早已快要饿昏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上,我就要吃那个!”我稍微抬高了点音量,加快了点语速。
大野叔看到我的决心,也没说什么,便去准备了。
不到十分钟,热腾腾的菜便端上来了,我看着菜,是一盘鱼。
“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名叫……”大野叔在一旁介绍,但被我无视掉了。
我拿起筷子插住鱼然后将整条鱼掂起来直接往嘴里送。
我知道这样吃很不雅,大野叔和周围其他一些顾客惊讶地看着我,但我已经饿得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口下去,那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味道。
首先润入口中的是鱼去腥后的嫩香,然后是……
火山爆发,地震,滑坡,泥石流……我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想着地质灾害。
紧接着,鱼的味道全部充上大脑。
上头了。
大脑宣告死机,在火星撞完地球后。
紧接着味道向喉咙下方冲去,然后在肺中化为三味真火,反过来直冲口腔。
肺功能停止。
我浑身一僵。
一股电流穿过身体。
“好辣啊————!!!”我本能地吼了出来。
尼玛的,把鱼做这么辣搞个毛啊!
要吃死人啊!
就这辣劲,四川人也能吃灭绝了。
“噗噗噗,咳——喝——咳咳——”我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
我掐着喉咙,跪在地上干吐着。
“小月さん,この魚は少しずつ食べようと思っていたのに,どうしていっぺんに全部口に入れてしまったの。(小月桑,这鱼本来是要一点一点吃的,你怎么一下全塞嘴里了)。”大野叔慌张中变回了日语,迅速拿了杯水过来。
“いいえ、少しでも死者を食べます。(不,就算一点一点吃也会吃死人的。)”周围的顾客用日语齐声说了什么,我听不懂,也无心听。
我低着头摸索着接过水杯,颤颤巍巍地把水杯放在嘴边,但嘴已经停止工作了,我完全没知觉了。
舌头已经和大脑断联了。
如果你问我现在什么感受。
我可以明确地回答,就像你小时候不小心掉进化粪池然后被捞上来一样,浑身恶心难受想吐。
我仰头将水灌进嘴里,然后因为直觉下降仰过头了,后脑勺直接磕到地板上,昏死了过去。
最后的回忆,是木质天花板……
…………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我感觉到在躺着,我朝四周看了一下,发现是个陌生的房间。
这时大野和美凑过来,脸悬在我的上方,低头看着我,眼泪汪汪的:“你醒了。”
“うん,状況はほぼ落ち着いた,(嗯,情况稳定了,)”又一个声音传来,我寻声看去,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日语,“危険ですが、安静にし、1日間は動かないでください。(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要好好休息,一天之内不要动,病人需要静养。)
他说了什么。我刚想说出口,喉咙传来一阵剧痛,发不出声音。
胃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医生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便走了,看的我云里雾里。
大野和美凑过来宽慰我说:“没什么事,只要静养一天就好了。”
有这么严重吗?
我隐约感觉事情比她说的还要严重。
来到日本后倒霉事就没停过。
这是我唯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