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遍布天空的裂痕,混乱的昼夜,五一不令泰拉的居民们惊慌不安。就是再恐怖的天灾,都没有眼前的一幕让人惊惧。
电蛇在天空中游走,滚滚的雷声、倾盆的大雨笼盖在这片土地上,就像是世界在哭泣一般。
在昏暗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影子像流星划过,向地面坠来。
不过,那垂天之云一样的翅膀好像受了伤一般,一路爆出一蓬蓬的血雾。
萨科塔,这个宗教信仰无比虔诚的民族,所有族人同时将双手在胸前相扣,似是在祈祷着什么。
拉特兰的首都中,萨科塔一族的大主教一步步的走出了神殿,沐浴在大雨下。
大主教微张着嘴,悲欣交集地望着天空,任由雨水混合着激动的泪水从他满是皱纹的脸庞淌下。
“恭迎先知!”
这一刻,那从天际坠下的龙影吸引了泰拉所有人的注意。
数月后,龙门。
龙门,一座纸醉金迷的烟火之城,同时也是炎国海滨一颗璀璨的明珠。
各方的资本在此博弈,无数的人在资本中沉浮。繁荣的经济活动在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大量收入的同时,也让黑暗在这座城市的阴暗处滋生……
而名为龙门近卫局的组织则是拥有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强大力量,龙门近卫局是龙门警备力量与安全部门的结合体,通过古老森严的等级制度与稳定的选拔考核确保着它能保持稳定的同时接纳新鲜血液。
而此刻,在龙门近卫局中,两名警员正严肃地看着眼前穿着怪异少女。
少女身着一件不知道什么皮革制成的银紫色及膝大衣,大衣上各处有着奇奇怪怪的装饰,关节结合处还镶嵌这银色的鳞片。
虽说少女衣着整体看上去端庄大气,但一看便让人觉得有着浓浓的宗教气息,这让龙门警员不由得心生怀疑。
“姓名?”
“唔……太长了,姑且叫我阿波菲斯·冯吧。”少女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向着两名警员说到。
左边那位稍年轻一些的警员“啪”地一下将手中的笔拍在了少女的身前:“小姐,这是审讯,请你严肃一点!”
“要我说什么啊……”自称为阿波菲斯少女撇了撇嘴:“我如果说我来自别的世界,你们肯定不信啊……我对现在的情况也很迷惑。”
“冯小姐,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龙门广场的中间,并引发骚动?”年老的警员抬手制止了年轻警员的行为,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请问小姐你是什么种族呢?”
“种族……龙吧。”阿波菲斯叹了一口气:“龙门的话……我好像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请问这里,是泰拉世界吗?”
“龙,和陈sir一个种族吗?那么冯小姐您的角和尾巴呢?”年长警员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小姐,请您对我们坦诚一些,我相信您也不想让我们双方之间闹得不愉快。”
“陈sir……这里真的是泰拉啊。”阿波菲斯抬手捂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冯小姐,请你证明回答我们的问题!并且厨师身份证明!”年轻警员有些生气地看着拉波菲斯:“不然,我们就要对你进行罚款并驱逐出龙门内城区了!”
听到只是罚款,阿波菲斯的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即显得有些尴尬。
“这个你看,你们收吗?”阿波菲斯一面说着,一面变戏法一般翻手从虚空中抓出一堆亮闪闪的蓝灰色硬币,那是她曾经的世界价值最高的一种货币。
但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两个世界的货币无法共通。
之后,由于拿不出能证明身份的事物,拉波菲斯被龙门近卫局的警员们“请”出了龙门的市区。
来到西城区,也就是龙门贫民区与闹市区交接处之后,负责押送阿波菲斯的警员推搡了阿波菲斯几下,将其从车上赶了下来:
“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就不要到处乱跑啊混蛋!”
真实新奇的体验呢。
看着警员粗鲁地对待着自己,阿波菲斯泛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她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只是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贫民区的深处。远处的警员嘟囔了几声,驾车返回了近卫局。
龙门的贫民窟与市区仅有着一街之隔,与烟火繁华的都市相比,贫民窟更像是龙门这颗明珠下的阴影——抢劫,斗殴,甚至于杀人都是贫民窟里的常事。
见不得光的交易、坐在街角泥灰中的老人、躺在小巷子里咳嗽着的源石病患者、以及偶尔会出现在街边水沟里的尸体,共同编制出了这里居民脸上的阴霾。
看着略显新奇的光景,的阿波菲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只想趁着天明寻一处过夜的地方。
阿波菲斯在街头漫步着,短短二十三年为人的记忆在数以千年记的龙生中几乎被消磨殆尽。
虽说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挺喜欢一款叫做明日方舟的游戏,但是如今真的到了这个世界,她的心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于她而言,来了泰拉也好,有什么感染者也好,她早就过了凭一腔热血愤然出手的年龄,那颗以苍生为己任心也在无尽的厮杀与谋算中被磨灭。
正当阿波菲斯出神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感知之中。
在她的感知之中,那道小小的身影躲在她前方的一个拐角处。
似乎在通过脚步声判断着她的位置。而面对这种情况,阿波菲斯也懒得多想,径直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在刚刚走到那个拐角的时候,阿波菲斯就看到一只紫毛萝莉从小巷子窜了出来,撞在了她的怀里,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格外引人注目。
“啊,抱歉抱歉。”似乎是才从撞击中缓了过来,那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看了阿波菲斯一眼:“啊,大姐姐,抱歉呐。”
阿波菲斯并没有对这个小姑娘的话做出什么应答,只是深深望了这个小姑娘一眼,望的这个小姑娘毛骨悚然。
暗索觉得很不妙。
在被这个衣着华贵的大姐姐望着的时候,暗索感觉一股凉气沿着脊椎直冲后脑。
然而眼前的女子身上几乎闻不到源石的气息,手上也没有因长期持握武器而留下的茧,想来实力也强不到哪去。
“有什么事吗,小姑娘?”阿波菲斯这边像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转身询问起了这个撞她的丫头。
“不好意思,大姐姐,我刚刚赶路太急了。”暗索向着阿波菲斯低下了头:“但是大姐姐,您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很危险的!”
大致猜到了眼前小丫头的意图,阿波菲斯笑着指了指自己:“我被人赶出来了。”
“啊,是这样吗?”暗索试图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可是,大姐姐那你也不该到这里来啊,这里是西城区,晚上很危险的。”
“宽心,我还是有一点自保能力的呢。”阿波菲斯伸手摸了摸暗索的脑袋,将思索中暗索吓了一跳。
“唔,大姐姐,晚上的贫民区是真的很危险的……现在都已经傍晚了啊。
我叫逐光,大姐姐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凑合一晚上啊。”
暗索纠结了一会,最后向着阿波菲斯说到。
此乃谎言。
暗索邀请阿波菲斯的意图并非是保护,只不过是由于她之前撞向阿波菲斯的时候,摸索了阿波菲斯风衣外侧的口袋一遍,却并无什么收获。
抱着贼不走空的心态,暗索才试图将阿波菲斯哄骗到自己身边。
看着眼前小丫头心中升起的淡淡的贪念,阿波菲斯不想给自己平添些麻烦,便欲开口拒绝。但她转念一想,便点头应了下来:“那就麻烦逐光你了,这个东西就当做房费吧。”
说着,阿波菲斯便将手伸入大衣内侧,摸出一枚似是银制的戒指,递给了眼前的小姑娘。
而她的干脆也是让暗索愣了愣。
这么容易信任我,是哪里来的天真大小姐吗?那,暗索大人就大发慈悲给你留下二分之……三分之一的财物好了。
笑嘻嘻的接过那枚戒指,掂量了两下之后暗索便将戒指丢到了腰侧的挎包中,一蹦一跳的领着阿波菲斯向着自己的三号藏身点走去。
阿波菲斯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暗索的后面。
贫民窟错综复杂的路线暗索走起来却轻车熟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暗索带着阿波菲斯来到一处不足四十厘米的楼缝面前。暗索一面招呼着阿波菲斯一面从墙缝里挤了进去。
在暗索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男人远远地看着钻进墙缝的暗索,缓步退出了这条小巷。
阿波菲斯督了一眼男子离去的方向,便在暗索的招呼中跟着走进了暗索所谓的“住所”。
与其说是住处,其实不过是暗索借助楼与楼之间的空间,在大约三楼的高度搭出的的一个小窝棚。窝棚下方的地上暗索用灰砖搭了一个小灶台,但看灶台上的灰尘,显然不是常用的样子。
暗索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留下的暗记,在确定没有人来过之后,这才放松下来。
只见暗索笑嘻嘻地从墙角的一个小盒子里摸出了两袋饼干,在顺手抛给了阿波菲斯一袋后,她自己也“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
“饼干吗?”阿波菲斯撕开包装,抽出一片放进嘴中。饼干似乎是受了潮一般,吃起来并不酥脆,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但暗索吃的确是津津有味。
想了一想,阿波菲斯将手在空中虚握一下,抽出了一包蛋糕,然后蛋糕与剩下的饼干一同递给了暗索。
暗索愣了一下,便冲着阿波菲斯笑了一下,将蛋糕放在了身旁。
像这种陌生人给的东西,她不可能直接食用。
正如她并没有将阿波菲斯带入自己的“家”,而是选择将阿波菲斯忽悠到自己的某个藏身点一般。
无论眼前这个有些天真的大小姐向她释放多少善意,或是有多么让人有好感,暗索想做也是只能做的就是从她身上捞一些油水。
贫民窟里活下去的办法很多,但活不下去的更多,暗索只是想活着。
“呐,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将饼干袋子舔干净之后,暗索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笑嘻嘻地向着阿波菲斯问道:“一路上都是我在讲话,到了家里才发现连大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