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初代capa

作者:追光逐影123 更新时间:2020/4/3 23:49:23 字数:3675

水穗机构病院中,一位青蛙脸医生正双手插兜穿行在走廊上。他经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在三楼尽头的房间门停下,敲了敲门。不巧的是,等了一会也并没有人来开门。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拨通了电话,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这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当雪奈好不容易摸回第七学区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她本来是想先解决“晚饭到底吃什么”这个哲学难题的,可是在她接通了一个电话之后,这个难题就变得无关紧要了。雪奈挂断电话,直接转身走进水穗机构病院,连门也不敲就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所幸没有传说中的福利场面,只有窗边站着的那位青蛙脸医生,他见到雪奈的失礼行为没有任何不满,而是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按下了一个写着“除尘”的按钮。一切都是那么熟练与默契,“嗞嗞”的声音响过,一种微弱的电流流过整个房间。它无法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是对于高精度电子仪器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打击,这个“除尘”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电流消失,雪奈松了一口气,对青蛙脸医生说:“医生,‘滞空回线’已经被屏蔽掉了,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吧。”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从兜里伸出来,手里躺着一个小型播放器,递给她说:“这是强化版本,在干扰运算方面比原形机强了一倍,甚至对于Level 4以下有能力禁止的作用。正式命名为:初代capa。”雪奈根本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插好了耳机。尽管一天的丰富经历使她神经有些疲惫,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

顿时,雪奈就觉得大脑被一个棒槌狠狠地敲了一下,不,是很多下。头脑中一片混乱,连集中注意力都变得极为困难,这是播放器里叫做“初代capa”的杂乱声音所导致的。雪奈不受控制地倒在沙发上,她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可是连控制自己的手指也变得很吃力,根本没有办法按下暂停键。事实上雪奈根本就没打算暂停,她第一次听原型机的时候,足足躺了一天才能勉强下床走动,所以现在有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跃动,雪奈就这么躺在沙发上,坚持在这种几乎不可能集中精力的情况下展开计算,从最简单的加减到高位乘除再到圆周率。三个小时中雪奈几乎没有动作,额头上却已滚动着汗珠。医生没有打搅她,转身忙起了自己的事情,直到雪奈感觉已经差不多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勉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才打破了宁静:“医生,我觉得差不多了,你继续忙,我就不奉陪了。”雪奈摆了摆手就向门口移动过去。可是没来由地,医生忽然停下来问了一句:“你的超能力怎么样了?”

“提升很快,应该已经接近Level 5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还是蛮有用的嘛。”雪奈一边回答一边去摸门把手。但是医生的下一句话令她怔在了原地。

“不是接近,是达到了Level 5。我说过初代capa能做到Level 4以下能力禁止,而你却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恢复了,这充分说明你已经达到了Level 5的水平。”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雪奈身前,露出了微笑:“只有你真正敢于使用你的超能力时,才会迈过Level 5的门槛,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但现在你做到了。”雪奈在瞬间惊喜之后稍微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装成魔法师的中二大叔,不禁恍然大悟。医生忽然话锋一转,严肃地看着她:“长时间干扰计算是会对大脑造成损害的,严重的话连性格也会改变。当初你找我升级capa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的目的可能不是提升计算力,而是不想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既然现在你已经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最好就不要再使用capa了。”

雪奈愣了一下,轻轻摇头:“我还不能丢掉它,你也知道,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利用学园都市180万能力者的AIM力场打造虚数学区的那个计划,capa是目前唯一能遮蔽自己AIM力场的方法,我决不能让那个家伙得逞。”医生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也不好说什么,便由着她出去了。

AIM力场,即能力者无意识散发出的一种人体无法捕捉的物质,其本质究竟是场还是粒子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一个人的AIM力场十分微弱,但是学园都市180万能力者的AIM力场交错起来就很庞大了,庞大到足矣形成一个学区──虚数学区。甚至世界上唯一一台超级电脑“树状图设计者”的大部分零件都是从虚数学区生产的。雪奈清楚亚雷斯塔的野心,所谓能力者,不过是建造虚数学区的工具而已。不想做工具人的雪奈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因此她戴上了耳机,而且一戴就是两年。

风纪委员第177支部内,白井黑子正对坐在电脑前的一位黑色短发头戴花环的女生描述着:“那个惯犯头发和眼睛都是红色的,初春能不能帮我在书库中找一下她,下次再被我抓住她就完蛋了,哼哼。”“白井同学其实只是为了公报私仇吧。”那个名叫初春的女生嘴上调侃着,飞快地敲起了键盘。黑子正试图反驳,初春已经趁学园都市的防火墙不注意黑进了书库,找到了符合标准的人。黑子凑上去看了一眼就叫出了声:“没错,就是她!”初春也浏览了一遍:伊藤雪奈,十一岁,强能力者(Level 3),能力:血流变速(Blood unequal),曾隶属学校:长点上机中学,两年前能力暴走后失踪。令初春惊奇的是,再往下滑就只剩一片空白,空白不代表更详细的信息被官方列为机密档案,而是什么记录都没有。

黑子越发好奇了起来:“怎么这么简略?该不会是被她删掉了吧?”初春摇头否定:“不可能,就算是被删除了也会留下痕迹,而这真的是完全空白。”黑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服输:“我就不信,这个家伙连书库都能瞒过,干脆先从两年前的能力暴走事件查起,顺藤摸瓜把她的底细都查出来。”初春想拦也拦不住她,只好任由她搜索,同时在旁边提醒道:“不过白井同学,再查下去就真的越界了,风纪委员也没有权限干涉他人隐私的。”即便如此,黑子仍旧没有罢手,以她做风纪委员这么久磨练出来的性格,想让她乖乖认输比让她喝草莓关东煮都难。

那件事网上提的人很少,只有一个论坛的角落里有网友在很久以前提到了这件事,还是寥寥数语和一张图片:胆子大的人可以来这栋楼里走走,这是两周前发生的真实事件,好像是有个血液能力者发生了能力暴走,整楼的人全部血管炸裂而死,场面与其说是恐怖,倒不如说是想也不敢想。她们壮着胆子点开了附在后面的图片,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强烈的不适感直冲全身。图片中所有人无论在做什么动作,现在都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瘫软了下去,仿佛抽掉了骨头一般,全身像是被红墨汁淋过一遍,在图片中鲜艳地绽放着。黑子没敢再看下去,全身都不自觉地发起抖,将什么惯犯追查都抛到脑后,和初春拥在一起不敢出大门半步,连常盘台中学夜间不能出校舍的规定都不顾了。

雪奈离开后,医生并没有回去忙自己的事情,而是站到了窗前。回想初次见面的那天,她作为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从大楼里被抱了出来,由于能力暴走而陷入昏迷,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医生正是为了救她才发明了capa来削弱能力。最终她成功地挽回了生命,但是在苏醒的一年之内无法再使用能力。医生还了解到,她的亲人在那次事件中已全部死亡,而且能力暴走的起因不明,甚至理事会干脆没有在书库中记录相关资料。在苏醒后的一年中,她就躺在病床上研究超能力与个人现实,AIM力场等等连研究员也没法完全搞懂的问题,令人惊奇的是,她在不能使用超能力的情况下领悟了个人现实,发现了亚雷斯塔的庞大计划,在一年后利用capa强行提升计算力达到Level 5的水平。这种堪称学园都市第一晋级速度的经历并没有使医生高兴起来,两年时间,从仅仅Level 3的程度连晋两级,在能力暴涨的同时,身体的负荷也会突然加重,一旦超越身体极限,就连医生也没有把握能保住她的超能力。他看了看窗外的高楼,闭起了眼睛。未来的路,还得靠她自己去走,说不定她会成功呢,干脆让她任性一次吧。

雪奈并不知道117支部和医院办公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关注的是自己来得匆忙忘记了吃饭,现在只能去便利店买酸奶充饥。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忍不住一阵感叹,也不知道学园都市的研究员哪根筋搭错了,发明出千奇百怪却一致难喝的饮料,尤其是草莓关东煮和炸猪排三明治两者简直堪称此世之恶。不然她怎么会被逼到买酸奶喝?心中暗暗把那些研究员问候了八十遍,雪奈不得不穿过两条街去一家偏僻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只有那里有拯救学园都市饮品的酸奶。

晚上过十点的街道人影稀少,明亮的灯光畅通无阻地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亮斑。此时的街道上,有两种颜色特别显眼,一种是红色,而另一种是白色。有着这两种发色的人正不经意间相互靠近着。雪奈尽管发现了对面那个白色齐肩短发的女孩,但是将精力都放在腿部肌肉才能走动的她根本没办法做出闪避的动作,只能期待对方能够主动让开。事实证明,把选择权交给别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两位可怜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雪奈一个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而那位白发女生只是后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形,一边道歉一边伸出手去扶她。雪奈刚抬起头准备道谢,忽然愣住了。

这个少女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红里透粉的瞳孔,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不良口中流传已久的两大恶魔:一个会使人一贫如洗,一个会使人满身伤残。其中后一个恶魔有着白发红瞳,他就是学园都市第一的超能力者(Level 5)──一方通行(Accelerator)!虽然她没有从这位少女身上看到令人满身伤残的影子,但是人不可以貌相。雪奈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立马起身向前走去,恨不得摘掉耳机赶紧离开这里。白发少女看出她行动不便,想帮她却被她拒绝,只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奇怪,原著里没有这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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