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云落卯足了吃奶的劲，却依然推不动江恒雪的腿半分，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甚至有几个不知情的路人也凑上来看热闹。
酒店服务员躲在柜台后，呼叫了保安，却也不敢站出来维护秩序，似乎江恒雪这名字天然带有令人退避三舍的魔力。
卜诺几步跨到众人前方，喝令江恒雪松开：“够了，江恒雪，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想把你们海城的名声给败光吗？”
江恒雪冷峻地撇过头，光洁无瑕的脸庞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这么说，你要阻止我？”
“还是说在场有谁要阻止我？”
所有人谨慎地盯着江恒雪，卜诺攥紧拳头，怒道：“放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江恒雪一挑眉毛，不屑道：“不客气？那成啊，来，现在就来，打倒我。”
面对江恒雪的挑衅，卜诺咬了咬牙，却没有上前。
事实上，从始至终，卜诺都距离江恒雪五米之远，就算嘴上说着要救云落，双脚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恐惧。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恐惧着江恒雪！
“要么亲自动手，阻止我；要么，就别制造噪音。”
甩下这句话，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云落身上。哪怕被卜诺分神，她脚上的力度分毫没减。
到这一步，云落算是看明白了，比起自己，眼前这人才是货真价实的恶棍！
虽然是冒牌货，但在欺凌界行走多时，她清楚地知道，欺凌者和普通人有多大的不同。
像她这样，可以毫无顾忌地欺压别人，对别人的痛苦和屈辱乐在其中，还有任谁都抵挡不了的怪力……是最恐怖的欺凌者！
“喂，想让我松开吗？”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云落，问话道。
“你想……说什么……”被她用力踩踏着肺部，云落只感觉自己的二十四根肋骨正在被压断的边缘反复横跳，这般痛苦，令她连话都没法完整地说出来。
江恒雪支起软玉般的食指，抵住下颚，故作思考状，道：
“喔……噢！对了对了，我想到了！那就这样吧：你只要说声‘我错了，主人’，我就放开你，毕竟主人再生气，也不能和宠物狗较真嘛~”
……这人在说什么？？
“凭什么……明明是你先推倒我……”
“因为你浪费了我的时间。”江恒雪轻笑着，竖起食指，煞有介事道，“鲁迅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看，我为了教训你却不得不浪费大好的时光定在这儿，我的时间被你夺去了，等于是你在谋杀我呀。”
“我只是把你推倒，你却要谋杀我，难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仿佛是嫌赞同的声音不够，江恒雪突然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众人：“喂，我说的对不对呀？浪费别人的时间，是不是在谋杀？是不是该道歉？”
“是啊是啊，江大小姐说得在理！”
“就该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身后四个和她一起的同伴立刻开始附和，甚至人群中也有几人受不了江恒雪的威压，点头赞同她的话。
“嗯……谋杀确实很恶劣呢……”
“是应该道歉……”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总共有五座城市的魔法少女聚集此处，每座城市五人，就是说在场除开江恒雪和云落外还有二十三人，而这二十三人中，无一人站出来为云落说话！
这个江恒雪……究竟什么来头？
“喂，耳朵聋了？我叫你道歉。”江恒雪踩在云落胸前的脚又压实了几分，还故意扭动脚底，“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刚才嚷嚷着要讲礼貌的可是你呀。”
不行……根本挣脱不开……简直像在我身上扎了根一样！
而且看她这架势，今天我不道歉，她是不会放过我了……
云落扭头看了眼人群的方向，卜诺也好，眼镜妹也好，全都紧张兮兮地看向她这一边，却分毫不敢叨扰江恒雪，和眼镜妹视线对上那一刻，眼镜妹还不停朝她使眼色。
她在劝云落服软。
“我……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松开吧……”
这样就行了吧……
“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刚才说得很明白吧？”
但是，江恒雪依然不依不饶：
“语气诚恳点，说‘我错了，主人’，再汪汪叫两声，我就放你一马。”
听到这话，云落知道，江恒雪这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主人？
汪汪叫？
这怎么可能……？！！
不知为何，云落忽然想起了安雅。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她在心底长叹。
话虽如此，但她绝不会像安雅那般奴颜婢膝的。
好歹她也是个欺凌者，怎能露出这等下作之态？！
谁也不让谁，两人四目相对，云落在江恒雪眼睛里看到了戏谑，江恒雪在云落眼睛里看到了坚持。
僵持不下。
就在这节骨眼上，厕所方向突然传来阵阵急切的脚步声。
“云落？！”
“喂！你放开她！”
柳叶、奈亚子和章榉三人发觉事态不妙，赶忙从厕所里冲了出来，但为时已晚，江恒雪已经找上了云落的麻烦。
走在最前面，柳叶推开人群，瞬间就看到云落被江恒雪野蛮地踩在脚下的场景。看到柳叶，云落也是一脸惊愕。
章榉面庞有些发白，她迈着小步子靠到卜诺身侧，和她耳语了几句，卜诺焦急地把事情的原委同章榉讲明。
“真是倒霉呀，那个云落，摊上这种事。”
“让开、让开！”
柳叶和奈亚子推开围观的人群，丝毫没有注意到连章榉和卜诺两人在江恒雪面前都表露出了恐惧，或者说注意到了但不在乎。
大步流星站定在江恒雪面前，柳叶和奈亚子火冒三丈。
“你快把脚挪开，这么多人看着，你也太无礼了！”
“云落招你惹你了？快松开快松开！”
柳叶抬手推了她一把，想把她推开，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奈亚子眯起眼睛，视线在云落和江恒雪之间打量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她道：
“那个……江恒雪？虽然不知道云落哪里招惹到你了，但你这样总归影响恶劣。要不这样吧，我是云落的朋友，我替她给你道歉了，你要还觉得不满意，明天我给你买点好吃的好玩的，权当赔礼了，如何？”
虽说江恒雪一看就是蛮横之人，不过奈亚子也看清了她一身漂亮的服饰，想着她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应该不至于横到蛮不讲理的地步。
但遗憾的是，奈亚子犯了和云落一样的错误，那就是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魔法少女。
“赔礼？可以呀。”江恒雪点点头，“我要的赔礼很简单，让她叫我主人，给我学狗叫，就这样。既然你是她朋友，你就帮我劝劝她，教教她下位者的礼数……”
话还没说完，江恒雪的身形凝滞了。
因为她的左脸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道清脆的掌掴声在酒店大厅里久久回荡。
是柳叶。
“你……你敢打我……”
啪。
没等江恒雪把话说完，柳叶又是一巴掌下去，平日里温和娇俏的脸庞写满了愤怒。
“我不管你多厉害，敢骂我的朋友，骂一次我打一次。”
——
【因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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