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出没……？！
“什么意思？说清楚啊！”
“出什么事了？”
所有收到短信的魔法少女无一不回复质问，但卜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送了新的信息：
“到五楼雅间集合。”
接着又是一条：
“立刻。”
五楼的包间……就是昨晚吃饭的那个雅间，显然卜诺临时召集大家去那里集合，说明情况非常紧急。
五分钟后，匆匆披上衣服的云落来到了五楼包间，同样还有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不少人还睡眼惺忪，大家在雅间迷惘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卜诺才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进来，擦了把汗。
“点个数，然后关上门！”
确认所有人都到齐后，卜诺重重关紧前后门，关上窗户，眉头不展。她扫视在场所有人，沉重的音调回荡在房间里：
“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去跑马场骑马，但是凌晨时候，北岭山庄的工作人员突然通知我，说马棚有马被杀了。我去现场看了眼，发现那里居然有恶灵的气息。”
魔法少女可以感应到恶灵留下的气息，或者说某种信息素，就像蜗牛爬过的地方会留下一道粘液的印记一样。作为恶灵的天敌，魔法少女能根据恶灵的气息一路追踪到它，除非恶灵能够隐藏气息。
“但是恶灵的气息在进入到后山的树林后就断了，就好像恶灵凭空消失了，或者有谁帮恶灵消除了痕迹。”
“没办法，我只能先把你们召集起来，假如这个地方有恶灵出没的话，这座酒店的旅客都会非常危险。”
卜诺的担心不无道理，恶灵的本能就是杀戮人类，哪怕她们并不害怕恶灵，但只要恶灵在被她们击杀之前先杀死了任何人，她们的工作就宣告失败了。
“不能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一个也不行，这是我们的使命！”卜诺义正言辞道，“从现在起，暂时取消一切娱乐活动，大家分别巡逻景区的各个地点，地毯式搜索恶灵的行踪，务必在这次旅行结束前抓住它！”
“等等！你们不觉得蹊跷吗？”这时，海城的一个魔法少女突然打断了卜诺的发言，“恶灵只会袭击人类，这次它却袭击了马匹，不觉得奇怪吗？”
“不一定，也有恶灵袭击动物的例子。”卜诺看向发问者，“有些附身在动物体内的恶灵会保留一些动物本能，这类恶灵也会在饥饿的时候去猎杀其他动物，这次的可能就是这类恶灵。”
“出于饥饿的本能去猎杀的吗……”
那个女生咀嚼了一下卜诺的话，突然，她像是突然想到了某个关键点，声音一下子太高了十个分贝：
“如果是为了填饱肚子才猎杀，那死亡的马匹肯定会有被啃食的痕迹吧？卜诺，你还记得马的尸体是什么样的吗？”
女生的话让全场瞬间化为一汪死水，但下一秒，大家全部炸锅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连卜诺都没注意到这点，那就是马匹的死状！
假如马匹的尸体有明显的野兽撕咬痕迹，那么就印证了卜诺的论断：恶灵是出于猎食本能。
反之，就意味着恶灵是有目的地在残杀，外加卜诺说恶灵的气息凭空中断，那这背后的原因就值得玩味了。
“马匹的尸体……”
一滴冷汗划过卜诺的脖颈，她艰难地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那些马是被撕扯开脖子导致的大出血死亡的，当时马棚里一地的血，马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尸体我没注意……我记得没有。警察已经赶到马棚那边了，他们暂时封闭了跑马场，要不了多久法医的化验报告就会出来。”
“这么说，马匹没有被开膛破肚之类的？”
“……没，我记得没有。”
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这次的对手不是野生恶灵那么简单。
“会不会动手的是云落说的那个‘饲养恶灵的人’？”这时候突然有人想到了昨晚云落说的话，“那几个雨城人不是说她们被一个可以驱使恶灵的家伙跟踪吗？会不会就是那个人在作怪？”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再锁定在了云落身上，云落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无死角注视，不免吓了一跳，神色不安地朝柳叶身旁靠了靠。
“你们别看我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云落苦涩地说。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那个恶灵就是来找云落等人的，也有人说对方是故意挑衅她们，有人建议大家这几天龟缩在酒店里，不要轻易出动，还有人认为大家应该立刻聚成团冲出去，仗着人数优势和对方一决高下。
就在几分钟前还无比安静的雅间霎时间变得嘈杂不已，灵晓月挤过人群，碰了碰云落和柳叶的胳膊肘：“原来你们说的那个追踪者是真的呀！我还以为是为了对付江恒雪随口编的呢。”
云落摊了摊手，回了她一个苦涩的笑容。
“所有人给我安静！”
正当大家讨论得沸沸扬扬时，一道音调不高但清晰冷冽的声音如夜空中的闪电一般撕开了噪音，顺着声音的方向，大家看到的是一双冷得像初春的雨凇般的眼睛。
江恒雪，她两臂环抱前胸，视线像激光刀一样扫过每一个人，定定地站在房间一侧、卜诺的正对面。在一声高喊之后，她没有立刻说下一句话，而是一直等到最后一个还在议论的人闭上嘴，她才缓缓张开红润的双唇，神色淡漠：
“卜诺说的情况，我已经完全理解了。大家保持镇定，因为情况目前明显有利于我们。”
说完第一句话，她又沉默了几秒，脖子垂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几秒后，她继续说：
“先理清楚事情发生的顺序吧：昨晚，云落突然向我们公布她们被雨城一个可以驱使恶灵的人追踪，警告我们不要擅自分散；今日凌晨，跑马场的马匹被杀，据卜诺所说不是野兽所为，那么人为的可能性很大。”
“一般而言，恶灵在活动时会有意避开魔法少女，就算是被人驱使的恶灵也是如此。对方故意出手，只可能出于两个原因：对方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或者对方希望我们知晓他的存在。”
“据云落的情报，对方是追踪雨城的魔法少女一路到此的，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魔法少女，答案就只能是后者，对方故意将自己暴露在我们面前。”
说到这里，江恒雪突然直直看向卜诺：“卜诺，除你以外，我们之中还有人去过案发现场没有？”
“没。”卜诺随即摇头，“只有我去过现场。”
“只有你去过……你是在去了马棚之后，立刻到了这里，然后通知我们的？”
“不是。我是一直等警察来了才离开的，因为我也算目击者，需要向警察讲解情况。”
“做得好，卜诺。”江恒雪的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我知道你可能没想到那一层，但我必须代表大家谢谢你，因为你的迟到……我们不用因你而死。”
“你这是什么话？”卜诺一脸不解，“我做错什么了吗？”
江恒雪露出自傲的笑容，道：“要说你做错了什么，那就是你不该去马棚观察现场，因为你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暴露在了作案者的眼皮底下，这正符合作案者的计划。”
目光微动，她暗暗瞥了眼云落，而后视线缩回：
“作案者是追踪云落等人来的，从作案者的视角来看，这座酒店的魔法少女数量至少有五个。对方明知云落一行有五人之多，仍敢一路追踪她们到这里，这说明在作案者眼里，云落她们五个人全部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对方却没有选择对云落她们几个下手，而是转而袭击了马棚里的马匹，为什么？”
江恒雪竖起一根手指，一字一顿道：
“因为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这里除云落她们几个外，还有别的魔法少女。在确定我们的具体数量之前，对方不敢贸然出击，这就是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遭受任何袭击的缘由。”
说到这里，人群中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虽然仍有部分人一脸茫然。
“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是个引蛇出洞的计策。”率先回复江恒雪的是卜诺，她的眼睛里露出明悟之色，“对方的想法是：利用恶灵制造事端，把我们从酒店里勾引出来，这样他就能确定我们的具体数量！”
江恒雪微微点头肯定，补充道：“而且就算我们只派出一两个代表去现场勘察，对方也可以尾随那个去过现场的代表，然后一路跟踪到我们这里。”
“所以你才问我是不是去过现场后立刻来你们会合的，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我把你们也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的！”
“正是如此，”江恒雪说道，“好在你是等到警察来了之后才离开的，作案者不可能冒风险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跟踪你，所以我们应该没有因为你而暴露。”
接着，江恒雪话锋一转：“但是卜诺，你自己无疑已经暴露在对方面前了，假如对方确信这座酒店除了你和雨城的那几个之外没有其他魔法少女，或许今天，他就会找机会对你们下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人群中有人问道，“我们要保护卜诺她们吗？那样我们也会暴露的吧！”
“呵，当然没有必要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恒雪冷冽的眸子里燃起了兴奋的情绪，她的语速加快：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用卜诺作诱饵，我们也玩一手引蛇出洞，代价是卜诺可能有生命危险。”
“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也暴露，孤身一人吸引他的全部火力。”
说到这里，江恒雪的神色无比自信，好似璀璨的金刚石：
“然后，我会用绝对的实力，碾碎他。”
——
下一章【江恒雪Vs恶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