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长约见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在那之前，云落先接到了来自董菲的电话。
听说了云落用来揭露校长真面目的计划，董菲万分担心云落的安全，因为按照她的想法，云落本人是要亲自被校长带去他们的老巢，地点不明，路线不明，目的地全靠柳叶的追踪。所以董菲万分焦急，生怕云落因此出事：
“云落，不是我说你，假如柳叶失败了怎么办？万一她跟丢了，你不就危险了吗？”
“柳叶不会跟丢的。”
“我知道你信任柳叶，可这么草率不像你的风格，不做第二手准备的话，你可能会很危险。”
董菲所言不虚，柳叶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有失败的可能，因为任何事只要是由人在操作，就总会有失误的，绝对不会犯错的完人是不存在的。
只是，能行的办法云落早就想过了一遍，可她实在想不出更多的后备手段了。
在身上藏武器或者GPS定位器，这类方法是行不通的，因为对方肯定会搜身，这些东西不可能不引起他们警觉。
提前叫警察帮忙监视也很困难，因为云落特意询问过周若轩，根据她的情报，校长和他的同伙极其谨慎，接女学生走的时候总会确保周围没有任何人影，不依靠柳叶的特殊能力，仅仅靠便衣警察是肯定会跟丢的，而她们一旦先报了警，警察又怎会让柳叶参与追踪任务？
灵晓月提到了一个办法，她说可以在对方开车的中途将他们拦截，然后直接从司机口中逼问出目的地，不过再三斟酌后，这个方案也被否决，因为车子没有按时到达目的地也是会引起对方警觉的，而且行车途中遭到拦截，司机肯定会立刻通知目的地的人撤离。
所以想来想去，她们还是找不到任何保障云落人身安全的办法。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想不出更多的办法了，”云落无奈道，“如果实在不行，我还能变身成魔法少女。”
“不行！在人群面前暴露魔法少女身份是大忌，如果你当他们的面变身，他们肯定会把你变身的形象传播出去，到时候缔约兽就要收回你的魔法少女能力。”
“丧失力量的魔法少女很快就会死亡，这你是知道的吧？”
“这倒是……不过，这个角度看的话，我们全体魔法少女的生命不都掌握在缔约兽手里吗？”
“这倒不是，收回魔法少女的能力需要的流程很繁琐，不存在缔约兽想收回就收回的情况。但你要是打破规则了，磨砂论坛会通缉你，其他魔法少女会帮助缔约兽收回你的能力的。”
“原来如此。”
换言之，假如磨砂论坛出现了叛徒，那个叛徒会被全城的魔法少女针对……云落不由得感叹，难怪人们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抱团取暖，因为个人要对抗集体几乎难如登天。
“不扯这个了，总之，你在赴约之前，最好先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个‘护身符’必须交给你，假如柳叶跟丢，你还有自保的余地。”
“护身符？”
“你来了就知道。”
听董菲提到什么“护身符”，云落不禁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上去，好像只要有了那个，再多的人她都能击退了？
周五晚上，云落抽了时间抵达了董菲家，董菲住在普通的居民小区，属于大多数在城市担任白领职位的工薪阶层都会选择的经济适用房，和云落居住的联排别墅完全不同。
“坐，坐吧，不要嫌笑，我家可比不得你家，我爸妈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每个月都要为还房贷发愁的。来，喝口茶。”
“呃……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董菲对云落照顾得异常周道，不仅为她泡了茶，还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盘哈密瓜和她享用。
“云落，需要以身犯险的人是你，你能有这份勇气，我真的很佩服，所以对你再好也不为过。”
看到董菲这么殷勤，云落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其实看到董菲家里平凡的装修布置，她也能猜到几分缘由——大概董菲是看她有钱，想巴结她，犒劳只是说辞而已。
招呼云落坐下，不一会儿，董菲抱着一个没有装水的生态缸走了出来，而生态缸中，一只造型诡异的生物正好奇地四处张望。
这是一枚巨大的眼球，大概跟合拢的拳头差不多大，球体周身包裹着一层类似眼皮的白色薄膜，根部则延伸出无数道尼龙绳一样细长的触手，攀附着生态缸的玻璃墙。
位于正面的琥珀色大眼睛很快发现了云落的身影，它怀着试探的目光看向云落，而当董菲把生态缸放在云落身前的茶几上时，眼球胆小地朝远离云落的方向挪了挪，直到后背的触手全都挤在了玻璃墙上，拧成一团。
看起来，它就像是从某种大型动物的眼眶里突然飞出来，后方拖着的视神经则分化成了一根根用于移动和抓取的触手。
“这是……恶灵？！”
董菲居然真的饲养了一只恶灵！
“你别那么看我，我不会拿恶灵做坏事的。”董菲汗颜道，“而且经过我这几天的训练，我发现这只恶灵其实特别聪明，也没有那种嗜杀的特性。可能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对人类的灵魂不会造成致命损害，就算让它袭击人类，被袭击的人最多只会小病几天，或者精神低落、身体变差一段时间，不会闹出人命。这都是我花了十多天时间一点点实验出来的，而且我也掌握了让恶灵服从命令的方法，我不让它攻击，它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就算这样……你也是魔法少女吧？恶灵不害怕你吗？而且论坛会同意吗？”
“我就是论坛的核心成员之一，你忘了？至于恶灵为什么不害怕我，这点我也很奇怪，不过我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恶灵和魔法少女，可能并非只有通常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董菲喝了口茶，缓缓说道，“魔法少女对恶灵结晶没有刚需，我们都是按照缔约兽的指令去猎杀恶灵的，因为它们的存在扰乱了人类社会的安定；而恶灵的猎食目标是普通人类，吞噬魔法少女虽然也能让恶灵增强，但平均来说，魔法少女的实力普遍强于恶灵，所以恶灵一般不会把魔法少女列入食谱。”
“假如抛开缔约兽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所谓‘使命’，其实我们和恶灵……并没有争斗的必要。恶灵对魔法少女，更多是本能的敌意和恐惧，就我对这只恶灵的观察来看，它从来没有过任何想要捕食我或者其他魔法少女的念头，没有我下指令，它连偷袭的想法都不会有。”
“这么说，恶灵对我们其实是无害的？”
“岂止无害，它们可以帮我们做好多事！根据我的观察，如果说魔法少女的能力是人类文化中对人体的所有超能力幻想的具象化，那么恶灵就是对非人生物的幻想的具象化。比如它——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大眼珠子。我发现大眼珠子的能力和一些科幻故事里对寄生生物的描写很像，它附着在人体外并操纵人体的生存形式有点像《半条命》里的猎头蟹，但是它的具体执行方式相对温和，它是通过人体脊髓同人的神经系统链接，阻断来自大脑本身的电信号，并用自己发送的电信号来代替人脑。所以它更像是一种生物层面的‘黑客’系统，可以绕过人脑，直接对连接肢体末端的运动神经发送指令……”
听董菲扯了半天有关恶灵的特殊能力的发生原理的理论之后，董菲终于回到了正题：
“这只恶灵不仅可以操纵人体，还具备很高的智能，一些很复杂的指令它也听得懂，只是它好像没有语言处理能力，所以它无法辨别人类的文字，只能靠机械记忆来通过字形记住每个字的意思，但还是理解不了诸如语法、时态之类的复杂概念。”
“总之，我让它充当你的‘护身符’，如果遇到危险，你只需要大喊‘攻击’或者‘保护我’之类的简单指令，它就能听懂你的话。我已经训练过它了，一会儿你再和它磨合一下，它很快就能学会和你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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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眼球恶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