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ll house，抱歉，我又赢了。”
云落又赢下了一局，这回她赢下了另外三个女孩的衬衫，要是再脱，她们就只能脱裤子了。
“连赢两局，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如果是正规的赌场，真不知道庄家要被你赢走多少钱呢。”
男人们不由自主地赞叹，三个女生也是惊异地望着云落，再这么输下去，她们就真得一丝不挂了。
“哈哈，可能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吧。”
才没有什么幸运日，云落心里暗道。
云落之所以能赢，完完全全是靠着她的秘密武器，也就是足以碾压在场所有人的计算能力。
校长三人从一开始就估计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可以凭借年龄和经验战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高中生，但云落知道，他们的这种想法反而是天真的。
从小学开始，云落参加奥数比赛、数学联赛之流就没有拿过前三名以下的名次，家里的数学、物理比赛冠军奖状和奖杯陈列了一整排，入学时候，云落的学习成绩也是全校第二，以数学、物理、化学满分的成绩踏入的碧云中学，就算是输给全校第一名的那几分，也是源于语文和英语的作文写得稍有不如而已。
而眼前这三人，就算现在让他们回去重读中学然后参加考试，他们也绝对考不出云落的成绩，因为这是大脑硬件的差距，不是单说经验或者努力就能弥补的，就像一个普通人再怎么努力奋斗，也永远追不上七岁就能进入NASA工作的神童金恩荣。
总之，单单论算力，云落才是在场所有人中算力最强的那个，而梭哈这类纸牌游戏，对心算能力非常倚赖。每次摸牌前，玩家必须提前在短时间内把下一副手牌出现点数的概率算好，必要的话还得计算花色以及其他人的手牌，大多数人在玩牌时都只能模模糊糊推断出个大概，很难把牌的概率精确到个位数，更妄谈像计算机一样回回演算出最优解了。
也正因此，游戏有了出错率，也就有了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带来的正是打骨子里的刺激感，这就是游戏的魅力。
“摊牌了，我就对八。”
“顺子，你呢，云落？”
“……四条。”
云落又赢了一局。
很快，三个女生的衣服像洗衣房堆积的剩物一样皱巴巴地叠在一起，云落距离彻底赢下另外三人仅一步之遥，但这时的云落反而没有了赢的心思。
因为她必须拖延时间，如果这时候她直接赢了，游戏结束，拖延时间的计谋就没法执行下去了。既然是赌博，必须有输有赢才叫赌，假如她凭借脑力单方面压制了另一边对赌博一窍不通的人，那样仍然起不到拖延时间的效果。
她必须故意输几局才行，让游戏变得白热化起来，你来我往才有意思。
“再来一局吧，如果这一局我赢了，你们就没有筹码了哟。”
瞟了眼只剩内衣内裤的三个女生，云落顺手洗牌、发牌。
接下来，云落改变了策略，她开始刻意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比如在牌面很好的时候选择弃牌，或者在赢面小时故意加注，使得局势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一沓小小的衣物几经易手，又经过了几分钟，云落手里的衣服已经输光了，当然另外三个女生暂时仍穿不回各自的衣物，因为大家的衣服都作为筹码分散在不同人手上。
“同学，你的运气变差了呢，在这么输下去，你这身衣服可就不保了。”精瘦男人嘿嘿一笑，打趣道。
“哈哈哈，总好过你们穿着大裤衩就来了吧。”云落强颜欢笑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因为云落故意防水，原本几乎要单方面获胜的云落，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大家打得有来有回，一时半会儿根本看不出谁有获胜的意思。
同花顺、四条、顺子、三条、一对……各种排列组合的扑克牌轮番闪过每个人的眼眸，每一次摊牌都会有衣物转手，三个男人的好胜心也被彻底激起，他们神采奕奕地注视着手中的一张张纸牌，漆黑的眼睛里闪着精光，他们无疑也正火力全开地计算着每张牌的概率，思索着下一步是继续还是弃牌，亦或是加注。
“我要加注。”
说话的是校长，他自信满满地拿了最后一张牌，然后掀开底牌，满堂红，是他赢了。
“厉害啊，full house。”
“王兄手气不错嘛。”
因为这一局王校长进行了加注，也就是说，他这一局可以赢到更多的筹码，其余两人各失去了两件衣服，一直裹得严严实实的云落也落到了必须脱掉两件衣服的境地。
“运气变差了啊，同学。”校长打趣道。
“也许是吧。”
继续。接下来的局势依然是对云落越来越不利，赢得最多的是黑眼圈男人，他细细地眯着眼睛，每一步走得小心谨慎，到目前为止，他始终没有大败。一开始还被云落稳压一头的他，因为云落开始落败，他靠着接连不断的小胜逐渐赢到了最多的筹码，显然他也有自己的赌博路数，不求大胜、但求小败，稳妥的玩法让他就算输也不会输太多，这点弥补了他算力的不足，也让他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这位同学，你好像已经没有衣服可脱了呀，再这么下去，你的筹码就输光了。”
黑眼圈男人笑呵呵地看向云落，后者已然输得只剩内衣和内裤，就像一开始被逼入绝境的另外三个女生一样。
云落从一开始把三个人逼到绝路，再到自己输得只剩最后的筹码，不得不说，这场牌局着实大起大落，足以成为茶余饭后的不错谈资。
“是啊，这一局我要是输了，可就彻底没辙了。但也只能看运气，不是吗？”
洗牌，发牌，拿牌，云落近乎麻木地看着手中的牌组，一张张牌落入手中，大家无不互相观摩、踌躇着。
云落看着自己手里的明牌，它们分别是黑桃10、黑桃J、黑桃Q和黑桃K，这副牌非常好，只要稍加组合就能成为同花顺或者同花，最弱也是顺子。
眼皮不受控制地打了打架，经过这么多计算，云落的头脑超乎寻常地疲劳，但精神却无比亢奋。
她看了眼其他人的牌，到了摊牌的时间了。
“哎呀，A、Q、J、10、8，散牌！”
“顺子，运气不错，你呢？”
最后摊牌的是王校长，只见他神秘兮兮地一笑，翻过底牌，揉了揉大腿肉，笑着说：“同花顺，诶，同一花色，顺序也一样，是不是同花顺啊？”
校长的牌是从8到Q的五张牌，并且花色都是方块，妥妥的同花顺。
“两条安全裤，我收走了。该这位同学了，摊牌吧……啊对，你好像已经没有筹码了。”
看着云落衣不蔽体的样子，三个男人同时发出阵阵讪笑，精瘦男人敲了敲地板，说着：“小妹子，看你牌面不错，可惜给人抽到同花顺了，除非你这里也是同花顺，否则你可就输得底裤都没有喽。”
最后一张底牌。
云落死死地瞪着这最后一张牌，假如她没有抽到一张黑桃9或者黑桃A的话，这局她就输定了，已经没有任何筹码的她，承受不起又一轮失败了。
手心在冒汗，发丝间、额前、脖颈都渗出了丝丝的冷汗，云落咽了口唾沫，她的手在颤抖。
最后这张底牌，将决定一切。
她能赢吗？
这一回，她也能像过去的每一道难关一样，有惊无险地闯过去吗？
答案，就押在这副牌。
“同学，别磨叽了，快点翻牌。”
“就是啊，可别输不起啊。”
校长三人笑着催促着，但云落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底牌上，她依然没有翻牌，而是静静地看着手表。
时间到了。
“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
砰，突然间，身后的房间门被一脚踹开，数名身着黑色警服和警帽的高大警察猛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将屋内七人围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云落翻开了最后一张底牌。
Show hand。
看了眼手中的牌，云落轻呵一声，轻薄的纸牌脱手而出，洒洒飘落。
她的底牌，是黑桃A。
皇家同花顺。
一切都与她计算的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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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夜九歌】
